释,也放下了手里的相机。
他意识到了什么, 看着柳柳的眼神变换起来,最后,那双浑浊的眼里, 露出几分让人不适的神采。
为什么,她会忽然问,是不是他推下去的。
也就是说,在问之前,她就已经思考过这种可能性了。
那么之前的种种恭敬和试探, 都是假装的么?
他环视了一眼四周。
高架桥周围无人无车, 只有他们两个在这里。
而他处在安全的桥面上, 可柳柳却站在十分危险的栏杆上。
也许是两人位置的对比如此明显,一种强烈的掌控感自马休明的心头升起。
这种掌控感来自于, 他如今, 同样只需要稍稍伸手一用力, 就能将柳柳从这高架桥上推下去, 就好像当年他对罗冬做的那样。
“柳小姐,你可知道,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意识到这种强有力的掌控感,马休明的话都变得硬气起来,甚至带着几分危险的味道。
可是,在听完马休明的话之后,柳柳非但没有示弱,反而是淡淡地道:“是么?”
“可是,驺吾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听到驺吾的名字,马休明瞬间变了脸色。
“他和你说什么了?”
他的脸色难看起来。
“他告诉了我真相。”
柳柳还是站在栏杆上。
而马休明却忽然走上前,拉近了和柳柳之间的距离。
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危险起来。
因为此刻,只要马休明一伸手,便能将柳柳拉下来或者推下去。
可柳柳丝毫不显得慌张,只是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但见马休明低下了头。
随即闷闷的笑声从他喉咙里传来。
“呵呵……”
“柳小姐,你在开什么玩笑?”
“什么真相啊……我怎么不知道……”
“还有驺吾……他知道什么,又有什么能告诉你的呢?”
“当时在现场的……只有我而已,罗冬啊,就是自己跳下去的。”
他语气幽冷,带着几分黏腻的阴森感。
抬眼的时候,眼球看起来浑浊而带着某种恶意。
笑起来的时候,嘴微斜。
“是么?”柳柳只是静静望着他,淡淡地又问了一句。
“可是……”
“你知道么?马休明。”
“罗冬身上穿的那条蓝色裙子是我买给她的。”
“她和我说,她要在夏天的时候穿着这条裙子给婆婆看。”
“可是你对记者说,是她主动跳下去的。”
马休明听到柳柳的话,眼神晦暗。
“那些你猜测的东西,怎么能为真呢?”
“人的念头,就是瞬息万变的。”
听到马休明的话,柳柳再次笑了起来,这次她笑得眼角泛起了泪花。
“是啊,人的念头是瞬息万变的。”
“当年的杀人凶手,如今成为了业界有名的摄影师,你知道我等今天等了多久么?”
凶手这两个字似乎刺痛了马休明。
“什么凶手!我说了,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不是京都,这是苏城的郊区,四周没有人,要是你今天从这里掉下去了,四周没有监控,谁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掉下去的……柳小姐,我给你一个面子,你现在下来,我就当什么也没听到,但是要是你还要逼我,给我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他说着,眼里的那种凶光完全暴露出来,整个人看着都充满了骇人的凶气。
如果是普通的女孩子,看到马休明如此吓人的气势,早就已经腿软了,可惜站在马休明面前的事柳柳。
“哦?”柳柳只是淡淡地疑问了一声。
“怎么,你想怎么对我不客气?”
“将我推下去么?”
她一语点破了马休明内心深处最阴暗的想法。
马休明呼吸一窒,看着柳柳平静的样子,心中莫名有些慌起来。
没有证据,没有证据,没有证据。
他反反复复地给自己施加心理暗示。
很快,他便也笑起来。
“柳小姐说笑了,你身份尊贵,又是名人,如果在同样的地方被掉下去,我可难辞其咎。”
“而且,同样的意外又怎么会发生两次呢?”
“对么?”
他此刻头脑清醒了点,说着模棱两可而又滴水不漏的话。
可前后的表情反差,使他看起来十分神经质,像个精神病人,而不像是一个八面玲珑的艺术家。
“如果我是自愿的呢?”
柳柳问。
“什么?”马休明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如果我是自愿跳下去的呢?”
“你也能像当年给罗冬那样,给我拍下我坠落的照片么?”
听到这话,马休明呼吸急促起来。
“开什么玩笑,你快下来,不要做傻事!”
可是话是这么说,他的眼睛却陡然因为兴奋而蒙上了一层有些浑浊的亮色。
双手双脚定在远处,半点没有要拉柳柳下来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