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一番疏离有礼的模样,璃月不禁怀疑是不是她迷糊间看错了。
外界的天早已暗了下来,璃月看着沈澜之走出去下了马车,再次启程时她的眼神不自觉地望向颠簸着摇晃的帘子,马车缓缓前行,她的眸子透过帘间缝隙对上了沈澜之那双深邃的眼眸……
“小姐……”
“小姐?”静书伸手在璃月眼前挥了挥,“您在想什么呢?”
璃月回神看向她,微微弯了弯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没什么,只是今日见到的沈澜之有些奇怪,我在想这大理寺卿还真让人难以看透。”
“嗯?沈大人自是不凡之人,不过小姐,外边天色已然完全黑了,只怕家主已经回来了,您……” 静书欲言又止。
璃月摇了摇头,“无妨。”
相府于现在的她而言,只是有着血亲存在之地。
他们若以诚待她,她亦会真诚相待,反之…… 那府邸困不住她。
今日这一遭,倒是让她淡了几分对亲人的念想。不过半日,她便见识了京城阶级的分明。
商贾敌不过官宦,官员之上又有皇族,普通百姓更是艰难,连医馆也分个三六九等。这样的地方,她着实不喜欢。
见着璃月微微蹙起眉头,静书思索片刻后还是开口说道:“小姐,奴婢得先给您讲讲,夫人在动身去寻您之时,便吩咐了吴管家筹备归宗宴。如今您已然归来,那归宗宴自然会很快提上日程。”
璃月轻轻颔首,“我知道了。”
“奴婢是想说…… 您得学习各种规矩礼仪,以免在归宗宴上被人小瞧。” 静书惶恐地低下头,“请恕奴婢多嘴,小姐出身高贵,如今又医术绝佳,有着菩萨心肠。只是您在外多年,对京城极为陌生。您若是想快速融入其中,这归宗宴便是一个绝佳的契机。”
“您不知晓京城那些贵女对您的看法,您……”
璃月抬手轻轻揉了揉眉心,打断她的话,“静书,这些话是母亲让你说的吗?”
静书惊诧地抬头望向她,没有说话。璃月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些话以后都不必说了。我既已回来,这些都是该做的。我知晓高门贵女的生活与我在乡间时有着很大的差别。”
“规矩、礼仪,言行举止都有着严苛的要求。这些我都能学,自然不会因自己而辱没了相府的脸面。”
静书生怕她想岔了,赶忙说道:“小姐,夫人是为了您好,您别想岔了。”
“好了静书,具体是什么我自会看得清楚。我累了,别说了。”
话落,璃月眼神放空望着车窗外。左手的指尖轻轻摸索着右手手腕上的水晶蛊,思绪也跟着飘远了。
那宋健曾言黑影蛊虫是从一位叫圣姑的婆婆那儿买得。
师父离开夕云已有一年,来到京城自是有这种可能。
那黑市…… 寻个机会该去上一趟。
与此同时,沈澜之伫立长街,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
“大人。” 一袭黑衣、尽显肃杀之气的下属骤然现身,抱拳躬身向他禀报,“您吩咐我查的事情已有了些头绪。”
沈澜之回身看向他,接着便朝着与相府相反的方向走去,“肃一,此事回去再谈。”
“你先给我讲讲近日朝中的动态。”
肃一挺直身子跟在后面回应道:“大人离京的这段日子,朝中并无重大变化,只是在立皇储一事上,五皇子与六皇子两派依旧在暗暗较劲,倒是有不少人处于观望状态。”
说着,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大人,您向来不愿卷入这些争斗,今日为何……”
当今圣上如今已过花甲之年,随时都可能驾崩。只是圣上所出皇子多有早夭,先头的两位皇子尚未长大便夭折了,皇后所出的三皇子被封为太子后也未能顺利成长。
自古以来,皇子夭折之事本就少见,像这般接连发生便显得颇为蹊跷。圣上盛怒之下,下令彻查此事,结果却是宫廷斗争致使诸多皇子过早夭折。
圣上怒不可遏,将参与此事的宫妃、大臣或处死或流放,这才平息下来。沈澜之的父亲端王是丽妃所生,排行第四,因祸得福得以安然长大。
只是不知为何,自那以后后宫多年再无皇子诞生,一直到五皇子出世,四皇子安然长成被赐府封为端王,才有了六皇子。恰好端王嫡长子沈澜之与六皇子同年出生。
因此,沈澜之既是圣上的长孙,又才情与智谋出众,颇受圣上偏爱。
“两位皇叔皆是有才能之人,皇爷爷虽年事已高,但自有其考量。” 沈澜之语气淡淡,眼眸中的神色在夜色里让人难以捉摸,“只是立储一事恐怕难以置身事外。”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相府正厅。
“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啊,怎么还掺和进了案子里。” 穆岚坐立难安,焦急地朝着外面张望着,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什么。
苏沐风则悠哉地饮了一口茶水,缓缓道:“母亲,沈大人不是让人来传过信了嘛,阿姐只是配合调查,不会有事的,您就别着急了。”
“我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