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璃月的手,轻声道:“我领你去见见你阿舅。”
阿舅?
璃月顺着母亲示意的方向望去,便见着一身形微微有些佝偻,两鬓微微染上霜华,面容清瘦,却看着比父亲要小上许多的中年男子。
联想到母亲说的话,她瞬间意识到了什么,那人自开宴后便时不时看向她,目光隐隐带着愧疚似有许多话想与她说,却一直都没靠近,原来是幼时带着她游灯会的阿舅?
璃月当即微微颔首,“是,母亲。”
穆临余光中见着两人向他靠近,当即拿起酒壶就倒了一杯酒,忙抬起酒杯往嘴里灌酒,却因着过于着急,一时不慎呛着咳嗽起来,
“宜临,你这是做什么,喝个酒倒是将自个儿给呛住了。”穆岚忙加快脚步上前去将他手中的酒杯拿住,忍不住数落几句,“你不是很想见见阿月吗?如今她来了,你这做舅舅的怎的还不敢见人了!”
“咳咳...阿姐...咳...”穆宜临望向拿下酒杯的穆岚,止不住地咳嗽,却不敢望向站在她身侧的璃月。
意识到了什么的璃月落落大方地屈膝行礼,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轻声道:“阿舅安好。”
随后直起身来,继续说道:“阿舅不必介怀璃月幼时之事,我虽历经波折,但如今已然安然长大。过往种种,皆已过去。更何况......我的养母待我很好,她教我读书习字,授我医术,引我明理,在外的十年里,于我而言并不是坏事。”
“更何况,”她眼中的笑意更浓,“如今我已安然归来,阿舅又何必将自己继续拘于无边的愧疚之中,我亦是不愿见着阿舅久困于愧疚,损心伤身。”
穆宜临愣愣地望向璃月,嘴唇微微张开想说些什么,却仍是没说什么。
见状,璃月略微点了点头,“母亲曾言阿舅这十年来亦是从未放弃过找寻我的下落,我皆知晓,您比谁都希望我能安然归来。”眼中柔和,眉眼含笑,可见这是真话。
穆宜临终是唤出了那藏于心头十载的名,“阿月...你......你当真不怪我?”
璃月微微弯了弯嘴角,轻声回道:“不怪。”
穆岚欣慰地望着两人,适时开口,“好了阿月,我和你阿舅说些话,你与各家小姐年岁相近,去后院随她们一同赏花吧,也好稍作歇息。”
听言,璃月眼皮没由来地一跳,那梦便是在与各家小姐置于一处时开始的,后面她瘫软无力躺在床上,与沈澜之共处一室……
虽说她以梦预知灾难,但若是想改变事态走向,便要在最先处阻止,像昨夜梦中所见的情况,去后院是必须走的流程,她躲不过的。
“怎么了阿月?”穆岚见她出神不回复,以为是累着了,“可是累着了?不如别去后院了,直接回昭月阁休息吧。”
璃月眼睛微微动了动,却是轻轻摇了摇头,轻声开口道:“我没事的母亲,只是方才柱子上的红绸晃动了刹那,被吸引了视线。”
“那我便先去后院了。”
“好,去吧。”穆岚点头道。
璃月向着两人行了一礼,便领着静书往后院走。
待走到到廊上,人也少了之际,她才放松了下来,抬手揉了揉腰部和后脖颈,深深吐了口气,“可算是出来了。”
第16章 您要将她拐去大理寺一同查案,查案缉凶免不了血腥杀戮,您舍得吗?
她一想到席上众人皆是因着规矩礼仪而客客套套的,便觉着无趣,不禁道:“静书,这京城中的宴会都是这般模样吗?各家无论是官员还是女眷,皆是处于场面的迎合,寒暄之际也是互相吹捧,他们不累吗?”
“我的小姐诶!这话可不能在众人面前说,”静书悄悄看了看周围,见无人听见才是松了口气。
她压低声音回道,“咱们私下里说说就好了。”
“这些现象在京城那都是心照不宣之事,可不敢拿到明面上说的,而且各家设宴看的是门庭,别看今日咱们府内来了这么多人,若是些败落的家族可没有人去的。”
璃月摇了摇头,“我就有些不明白了,既然都是心照不宣之事,为什么还要继续,纯纯找事做。”
“不过...”她又想到阿舅比父亲还要小上好几岁,却隐隐有着白发,瞧着满是衰颓之气,便叹息,“阿舅倒是赤诚,竟是因着愧疚白了头。”
静书接过话头,“小姐,舅老爷确实满心赤诚,不单单是对您,就是对舅奶奶也是如此,舅奶奶与舅老爷两情相悦,哪怕成婚多年一无所出也从未休妻纳妾。”
“舅母?”璃月脑海中突地浮现母亲的话,喃喃道:“舅母身子骨已经弱到下不来床了......”
若是因着体弱生的病,或许可以用用师父为她研制的回春膏,届时寻个机会去看看是否能帮得上吧。
后院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