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落水的寒凉颤抖。
沈澜之微微垂着眼睑,看不出是何情绪,亦是没注意到身后床榻上的璃月迷迷糊糊间正看着他。
此前,他便以欲要阅览《集冤录》为由将璃月约到临湖这边的廊道上,谈完一同查案回到园子内后,便一直留意着亭子内,亦是见到了她慌乱间离席。
心生忧虑,他便跟了上去,只是一时被人绊住,落后了几步。
再寻到她时,便见着璃月从木栏边站起,掐住苏丹的脖颈将人抵在廊柱上,虽看不清楚细枝末节,却也能看得出来璃月不是弱势的那方。
见她能解决,他便退到了亭子内。
只是不曾想到她出了廊道才与他打了个照面,苏丹竟从后方靠近,想要了她的命又将人推入湖中。
他当即跑出亭子,将外袍脱下跳入湖中救人。
心绪剧烈翻涌,
沈澜之侧过头看向床榻之上的璃月......可待他跑到湖边时,人已沉入湖底,为时已晚。
恰在这时,为璃月整理湿衣裳的丫鬟惊呼道:“这是什么?”
沈澜之侧过头看过去,就见她拿着一细小的瓶子走了过来。
“大人,这是从大小姐的衣物中掉出来的。”
那瓶子瓶身是白瓷,其上画有一把细小的粉红色折扇,上端呈粉红色,下端是白色,倒像是……一朵绽放的合欢花。
沈澜之回想起在亭子中瞧见璃月接过苏丹手中的东西喝下,想来便是这瓶子了,当即接过。
……房间的门大开着,庭院之中。
地上铺就鹅卵小径,石卵圆润,错落有致。旁侧有一老松,枝干遒劲,针叶如盖,庇荫庭院一方。
松树下,数盆兰草静立,兰叶修长,幽花独放,淡雅之香,沁人心脾。
各家公子小姐们站在院子里,或看戏、或忧心、或窃窃私语。
大都将目光放在蜷缩在一角,将头埋在膝盖上的苏丹身上。
“她再是喜欢世子殿下,也不应该将人推入湖中啊,这可是要出人命的事。”
“可不是......这以后谁还敢与她结交啊。”
“之前她仗着有个当相国的伯父为非作歹,不知道的还以为相府的小姐是她苏丹呢,现在倒是害到了清宁郡主这正牌嫡女头上,你们说,她会不会被抓去大理寺?”
其间一身着素蓝色长裙的少女挑了挑眉,接过话头,“诶?你们不知道吗?之前清宁郡主还未被寻回来时,岚夫人怜她苏丹幼时丧母便多关心了几分,她便恃宠而骄妄想取而代之。之前不还当着众人的面诅咒清宁郡主最好别回来了吗?”
见众人面色变了又变,她冷笑一声,继续补刀,“是以......从那以后岚夫人便不再与她亲近,今日一看,有些人就是从根里便坏了!”
“柳青青,你胡说什么!”苏丹受不住这么多人的言语,埋着头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抬起头站起身来瞪向他们,眼眶充血,满是癫狂,“你们又知道什么?”
话落,她又颤抖着手指向自己的左脸,剧烈地喘着气,言语满是泣音,“看见了没,我的脸,是她苏璃月想要毁了我的脸,我气急了才会将她推入湖中!”
“她不是还没死吗?你们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
众人都被她的话惊住了,
“你要不要听听你这说的什么话?”柳青青本就是个暴脾气,今日在席上便是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做一个旁观者,如今是被她的行为给恶心到了,
“需不需要我给你一面镜子让你看看你所谓的被毁的脸?不过就是长了个红点子,哪儿被毁了?”
那些收了璃月的礼物的小姐,自是有善心的,也站了出来,
“你该不会还想栽赃陷害清宁郡主吧?”
众人眼中的苏丹,那张脸除了有个红点子,与之前并无不同,甚至那颗红点更添了几分特色。
“就是,这般空口无凭,栽赃陷害,简直就是毒妇!”
“此前你在席上便出言不逊,清宁郡主可是没与你计较,你倒好,给人推湖里去了。”
苏丹难以置信地伸出手摸向左脸,她脸上的血痕早在她擦眼泪时擦去了,“我......我的脸,”
却又反应过来加大音量,“我的脸就是被苏璃月用针扎过,她就是想划烂我的脸!”
人群中一小官员家的小姐小声道:“清宁郡主这般心善,为何要划烂你的脸?”
苏丹瞪向她:“我......”
“够了!”
慕婉泠冷着一张脸站在人群中,出声打断苏丹的话。
并未如往常那般在苏丹耍手段害人后混淆视听,暗暗算计受害者。
此前那些人不过是些四品开外官员的女儿,苏丹又是苏氏一族这一辈里面除了璃月外唯一的嫡出小姐。
害便害了,自是无人敢说。
今日下药害人之事,不过是前几日两人相见时,她设计让苏丹听见王家女儿与人有染被退了婚。
苏丹便去寻了那合和散,她看得真切,当时席间众人冲着璃月与沈澜之行礼之际,她便在茶中下了药。
只是她倒是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