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扬,不自觉地点头。
“儿子确实心悦璃月。”
“当真?”
柳宜兰当即坐了起来,“我昨日还与阿岚抱怨,生怕你这死小子不愿归家,不愿娶妻生子,只想一辈子扑在案子上。”
“如今看来倒是我想差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一听这话,
沈澜之眸内闪过一丝暗色,
查案缉凶,不成家......她没回京城前,他确实是这般想的。
可如今......
娶妻生子,他想。
嫁于他,她不愿。
阿月眼中从来只看得见病人,看不见旁人,也看不见他。
他在璃月那儿,可能只是因为有个未婚夫的名头,又救过她,才算是特殊些。
“怎么了这是?”
知子莫若母,瞧他眉头皱起,面部紧绷,严肃冷陈的模样。
柳宜兰眼皮直跳,直觉不好,“总不能是......人家璃月没看上你?”
沈澜之瞬间黑脸,看了过去。
见他不说话,但柳宜兰得到了答案,又重新躺了回去,“得了,白瞎了这张好脸,我这想抱孙子打磨时间的算盘落空了。”
“也不知道看你成婚还要等上多少个年头......”
沈澜之嘴角微勾,放下茶杯理了理袖口,恢复神色道:“成不成婚又有何妨?”
“母亲的儿媳只会是她,璃月的夫君也只会是我。”
这话说的十足的自信,像是丝毫没考虑过别的可能性。
柳宜兰一听这话,当即眯了眯眼睛,他这般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倒是令她有些侧目。
“认真的?”
“母亲,”
沈澜之眸子微抬,毫不躲闪,“除了她,儿子谁都不要。”
——
宫门内,宫殿的飞檐斗拱错落有致,琉璃瓦金光闪烁。
沈澜之今日的着装庄严肃重,绯色官袍,腰束深紫革带,宽三寸,嵌美玉,间金扣,刻有花纹。足蹬黑色朝靴,皮面坚韧,靴口黑锦绣回纹,木底行路有声。
楚梵与之并肩而行,一袭青色官袍,腰间浅蓝色丝绦,宽二寸,挂羊脂白玉佩,圆而通透,正刻山水,背篆 “翰林学士”,下系淡紫流苏,脚穿白色布靴,简洁无饰,行路无声。
两人从高墙中走过。
靴子踩在石板路上,落日的余晖倾洒,却被高耸的朱墙遮挡了大半,只在地上留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沈大人。”
“楚大人。”
一旁路过的宫人们自发行礼,待他们走过后才起身。
楚梵看着前方,除了朱红高墙,便只见得一条石板路直通宫门深处,索性收回视线看着脚下的路,“沈大人准备如何与陛下请旨?”
沈澜之夹紧放在袖口中的奏折,目不斜视,“将现有之物一一呈上,即可请旨。”
楚梵眼中闪过几缕轻嘲,意味不明道:“如此,得了旨意后,沈大人可有想过,此去浔阳艰险难测,沈大人不怕有去无回?”
“楚大人,”
沈澜之脚下的步子停住,“我虽不知你是何来历,参与进案子来又有何目的,但昭国乃是大国,所有见不得光的手段,终究会无所遁形。”
“再者,为民请命,还世间一个公道,死又有何惧?”
话落,他也不看楚梵是什么反应,便往前直直走去,前往圣上的书房。
......
“徐公公,陛下可在?”
徐公公弯着身子打开书房的门,“陛下早已在内等候多时了。”
“沈大人、楚大人,请。”
书房空间阔朗,地面铺就着色泽温润、质地细腻的上等玉石。四壁皆是高耸的书架,书桌置于室中,桌面由一整块巨大的紫檀木打造。
一侧的香炉中,袅袅青烟升腾而起,龙涎香的芬芳弥漫在整个书房。
行礼过后,
沈澜之低着头,将手中的奏折双手呈上,“陛下,这是孙家村一案的陈词。”
“十年前孙家村失踪的几十名孩童,确为被用于买卖。而前几日宝相寺一案的陈词中提到的欲买回孩童者,疑似十年前带走孙家村失踪的那些孩童之人。”
“大理寺调查过后,发现所有线索皆指向慕王爷。”
“臣请旨,前往浔阳查探,以查明真相。”
书桌后的龙椅上,
昭国皇帝已年过六十,龙袍穿在身上,能隐约感知到他消瘦的身躯。松弛的皮肤覆在骨节之上,他拿起递上来的奏折。
翻阅间,眼神却依旧透着历经世事的深邃与威严,一举一动流露出久居高位的气度。
将手中的奏折放在桌上,他看向弯着身子、低着头的沈澜之,久久未言语。
一时间书房内只剩下炭火焚烧的悉悉索索声响。
圣上未开口前,谁都不敢先说话。
少顷,
声音从龙椅上传来,低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