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会寻到法子的。”沈澜之敛下眸中的光彩,“这浔阳城,白家、慕家、吴家分立。”
“我们初来浔阳,便遇见白家崔姨娘买凶杀人,以白时纪的胆子,如今陆铭守在府衙内,他不敢耍花招。”
“这白家的案子一落,便是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听他这般说着,璃月却皱起来眉头,“可若吴家不怕,又不让我们开棺验尸,又该如何?”
“浔阳城离京城距离较远,此前我们初到府衙,白时纪便想拿我来立威,想来这其他家也不会心存敬畏。”
“毕竟......”她抬眸,扫过沈澜之的脸,看向他的眼睛,“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沈澜之垂下眸子,眸中含着笑意,“无妨。”
“这吴家或许背靠慕家有所倚仗,可若心中有鬼,便是纸老虎,不足为惧。”
两人往前一直走,出了怜香居所在的这条街,又往前走了一会儿,才算是见到了客栈。
一座两层的客栈临街而立,朱红的大门半掩,门上铜环在日光下泛着古朴的光。
门旁悬挂着的幌子随风轻摆,绣着“全福客栈”四字。
璃月与沈澜之正要往客栈所在的地方走,突然,街边的小巷子里,传来几声怒骂。
“你这死丫头,老子让你去赚钱,你只带回来这点儿,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随着而来的是棍棒打在人身上的闷响,夹杂着女子的痛呼与哭泣。
“你今日天没亮就往家跑,现在又跑回来,是不是翅膀硬了,老子管不了你了?”
“爹......”
“啪”的一声,又是一声巴掌打在脸上的声响,
随之而来的是人倒在地上的声音。
璃月当即看向沈澜之,“去看看。”
两人寻着声音跑了过去,院门敞开,不大的小院内,一老头正指着倒在地上的姑娘骂,
“受点伤怎么了,你还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啊?这么点伤都忍不了。”
“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卖给吴家,不该卖你姐姐,现在你姐仗着自己是吴老爷的姨娘,回来都敢对老子趾高气扬了!”
“你们两姐妹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那姑娘躺在地上,看不出是何种表情,旁边是打碎了的花盆,泥土沾染了裙角,四碎的瓦片扎在人身上,隐隐渗出血迹。
那老头却看不见她的伤势,还在数落,“人家白公子瞧得上你,你这不知福的下贱胚子,还知道反抗?”
那姑娘倒在地上看不清脸,可身上穿的衣裳......却是方才见过的李欣悦。
璃月当即往内跑去,“你这人如何当爹的!”
“这可是你女儿!”
李涛,也就是李欣悦的父亲,他转过头来瞧见璃月的扮相,更是生气,“哪儿来的小白脸?”
他见璃月跑去要将人扶起,
“好啊,原来是你!我还道这死丫头怎么不愿跟了白二公子,原来是因为你。”
转眼间却瞧见跟过来的沈澜之,见着他和璃月皆衣着不凡,嘴里的话竟转了个弯,“既然如此......”
“识趣的赶紧给银子封口,否则我就去府衙告你与我女儿私相授受、有伤风化!”
“这罪名定下来,你这小白脸可是扛不住的。”
璃月才将李欣悦扶起来,见她身上胳膊,有被瓷片划伤和泥土的污渍,便脱了外衣给她披上。
如今听他这么说,算是开了眼了,“私相授受?”
“这么轻易就将你的亲生女儿名声毁了,你简直不配为人父!”
他却不以为意,“什么名声不名声,她去青楼唱曲,早就没了。”
“更何况,我这当老子的没钱花,便是他这做女儿的不孝!”
“我拿她换点银子,怎么了?”
这一副老赖的模样,真是气人。
璃月暗暗拿出袖中的银针,既然这人死皮白赖听不懂人话,她也知道人体穴位哪处最疼。
扎不死他!
李涛却还在说道:“识相的赶紧拿银子,否则我就拿了你们去府衙击鼓鸣冤!”
击鼓鸣冤?
沈澜之如今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笑话!”
“击鼓鸣冤......倒是要问你申的是哪门子的冤?”
他看向李涛,“你可知她是谁?”
“构陷世家嫡女可是死罪!更别说你讹诈之人乃是当今圣上亲册的清宁郡主,敢问你有几个头够砍?”
“再者,你方才说曾将大女儿卖入吴家?依昭国律法,百姓卖女,乃是大罪!”
沈澜之顿了顿,冷声道:“卖女、构陷讹诈皇亲国戚......这些罪名之下,本官足以据此捉你去府衙。”
“你是谁!”
李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璃月,见她仍是男装打扮,又有喉结,方才说话时更是嗓音低沉不似女儿家该有的声音。
又看向沈澜之,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