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两人所在之地不远处的阁楼上挂着花灯。
灯光打在他们的侧影,那一刻,周遭的行人喧嚣如同潮水般退了去,一素蓝、一月白, 两道身影站在一起甚是般配。
沈澜之垂眸看着璃月,意味不明道:“夫人.....* .”
“原来在外人眼中, 阿月与我如此般配。”
璃月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息,手中的糖人此刻格外明显, 她竟然抬手便举起手中的糖人,怼在沈澜之的唇瓣上。
“大人今日的话有些多了。”
沈澜之顺势张嘴咬了一口,恰好将璃月小像的头给咬掉了。
见着糖人没了头,沈澜之眼底幽深 ,“这一不小心,竟然吃了阿月......”
“不然阿月也咬掉我的头如何?”
璃月看了看没了头的人像,又看了看沈澜之,没说话,而是转身往楚梵几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什么吃了我,又咬掉你的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犯案。”
“大人说的也忒吓人了。”
这么嘀咕着,她却抬手就咬掉了沈澜之的糖人头。
如今她手上的糖人便是两个小像,都没了头。
前方不远处,楚梵正与陆铭站在一家花铺前。
陆铭才收回看向璃月与沈澜之的视线,如今见楚梵盯着其中的月影花,眼睛一转,便说道:“楚大人今夜好像有些不同了?”
往常这厮有事无事都会往璃月身边靠近,如今倒是识趣了?
“有什么不同?”楚梵扫了一眼陆铭,“楚某不是一直都这般模样?”
“是是是,楚大人说的对。不过楚大人一直看着这月影花......”
陆铭眉毛微微跳动,开始胡说八道了,“这儿也没别人,莫不是要送我?”
说着,他煞有介事地两手交叉护在身前,“先声明,我可没有断袖之癖。楚大人莫要在郡主那儿失了意,移情别恋到我身上了。”
楚梵:“......”
这人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他满是无语地看向陆铭,“陆大人多虑了,楚某即便是移情别恋,也不会喜欢上男人,更不会喜欢上你。”
“而这花.....”
摆在桌子上放着的花束中间,洁白如玉的月影花格外吸睛。叶子是深邃的墨绿色,花瓣边缘呈微微的波浪状,每片花瓣上都有着若有若无的纤细脉络,
花朵中央,花蕊金黄璀璨,如同一簇熠熠生辉的星辰,镶嵌在洁白的花瓣中央。
楚梵垂下眸子,掩盖眸中的思绪。
“我那时年幼,却一直记得父母在世时,这花是我母亲最为喜爱之物,月影寄相思,幼时父亲久不在家,此物便是母亲睹物思人的寄托。”
可那夜,父亲惨死,月影花落,楚家满门悄无声息死于宅院之中......
楚梵沉沉的眸色之后,氤氲着滔天的恨意。
嘴上却说着,“如今每见着一次月影花,我便会想起母亲。”
一旁站着的陆铭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却并未起疑,而是想起楚梵的身世。
这人是三年前来京城参加科举考试,后被圣上封为探花郎,又授予翰林学士的官职。
其祖地乃是贡川楚家,他这一脉仅仅只剩下他一个。
原本沈澜之在查到慕王爷时便怀疑一切发展得过于顺利,同样与当年慕王爷有关的楚雄将军,沈澜之便怀疑楚梵与当年楚雄将军有关系,查后才知并非如此。
当年楚将军一家死于巫国人手,无一活口,楚将军一家在显阳,与贡川楚家只是同姓却无别的亲缘关系。
而楚梵幼年时父母双亡,家中亦是没有别的亲属,是被同村一老秀才扶养长大。
而这月影花......陆铭又看了看摊子上的月影花,此花名为月影,专寄相思意,在昭国各州府都有存在。
楚梵不知道陆铭沉默良久在想些什么,他将话说了出来,如今已经掏出银子买下一束月影花拿在手中。
此时璃月与沈澜之也已经走了过来了。
璃月拿着糖人,目光落在楚梵手中的花上,道:“月影花有着寄托远游人的思念之意,楚大人可是想家了?”
想家?
楚梵见着说话的人是璃月,眼中的情绪真了几分。
他嘴上重复一遍,“想家?”
却在心中暗自苦笑,他楚梵岂会做这些没用之事?
他想的是打破沈澜之几人对他的猜忌与防范。
念头转瞬即逝,此刻楚梵的眼中却是含着泪花,抬头冲着璃月笑了笑,算是默认了这种说法。
沈澜之亦是将视线从楚梵手中的月影花上移开,顿了顿才道:“楚大人既然想家了,那便等到将浔阳城内的事儿一并了结后,或可回家。”
“多谢大人,只是楚梵家中亲属无一在世,即便是回了乡,家人不在,谈何为家?”
这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