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
初时,她是想查明当年她被拐走一事的真相,又想以此为机会离家,为日后想要做的事谋划。
后来,与大理寺的人经历了许多事,她最初的想法未曾改变,只是多了几分真心。
沈澜之在她这儿,便是最为特殊的那个,她感激他的付出,为他的品行、言行举止、为人处世所心动。
若非如此,在他发现沈澜之被人下了合欢香,事发之时她便有可能会将沈澜之送去怜香居。
方才林老的话她也听到了心里。
她今日是可以以身为沈澜之解去药效,可情情爱爱从来不是她璃月所想要的,破了那条防线,只怕日后她与沈澜之之间更要纠缠不清。
想到这里,璃月敛下眸子。
今日沈澜之说的话犹在耳边:
——[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父亲母亲从来都无法左右我的选择,我能做自己的主。]
[阿月,你虽流落在外十年,却见到了广阔天地,我知你不惧怕世俗眼光,心中尽是为我着想,只是怕影响到我,怕旁人对我说三道四。]
[可是阿月,你不怕他人的目光言语,我亦不怕。]
今日她才有了要退婚的由头,沈澜之万般游说,说他可以做自己的主,说他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他......
可这也只是嘴上说说。
他是端王世子,圣上亲孙,如何能如他说的那般不娶妻生子,一生与她常伴于彼此身侧?
除非她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这些便能游刃而解。
可若她成婚,世子妃又如何能开设医馆,在外抛头露面?
如今昭国的民风比之从前开放了许多,可她回到京城后也看见了许多。
京中官家小姐最注重名节,光是一句私会外男便能将后宅女子钉在耻辱柱子上,否则苏丹也不会想坏了她的名声,退去她与沈澜之的婚约。
这一桩桩一件件,由不得她不放在心上。
各种思绪在心中回转,璃月沉下心来。
方才林老说的对,她心中亦是有他。姑娘家不为情情爱爱冲昏了头脑,懂得洁身自好,明哲保身乃是一大幸事。
——她不敢赌,也不想将一切都寄托在一个男子身上。
她与沈澜之......还需要一个契机,等到她能做到开设属于自己的医馆,等到她能改变京城中的人对女子的约束,等到女子也能如男子一般在外经商、入得官场......
想到这里,璃月的眸子微微动了动,官场?
犹记得苏家祖上曾出现过一位天启之人,是为女相。
或许那时候昭国的女子并非这般难过......
林老见她细细沉吟不语,又道:“你这丫头的这些处事风格,倒不像那些个官家小姐。”
听他这般说着,璃月回过神来看向他,“您老人家说的不错,我确实不是什么从小被养在深闺的娇小姐。”
“那你怎会与这大理寺卿有交往?”林老惊诧道。
璃月默了默,才道:“我与他,是自小便定有的婚约。”
“只是我幼时并未在父母跟前长大,也便没有那些高门贵女该有的样子。”
“这......”林老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在父母跟前长大,或许是被家中之人自发放在别处,或许是被换了身份才会在外长大,又或许......她幼时曾被人拐走过。
无论是哪一个,她都是个不幸的孩子。
见他眼中的怜惜更甚,璃月笑了笑,“正如您老人家想的那样,我幼时被人拐走过,才回到父母身边没多久。”
“这......”林老看向璃月的目光越来越柔和与怜爱。
“你这丫头,幼时被人拐走,流落在外还能习得医术,又明理知微,实属不易。”
璃月听他这般说话,只是笑了笑,“林老有所不知,我虽流落在外,却有幸得遇恩人,她授我医术,教我明理。”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如今我倒是觉得,一切的一切都是时也,命也。”
若她没被拐走,医术蛊毒便无法习得,那些梦中见到的灾害、病症,她都无能为力......
少顷,火炉上的解药已经熬好。
璃月将药罐子里面的汤药倒入碗中,而后端着药碗走到沈澜之身侧。
昏暗的光线里,他被粗绳紧紧缚在椅子上,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身体微微颤抖着。
原本平日明亮的眼眸此刻却布满了红血丝,那看向璃月的眼神,分不清究竟是爱意还是隐忍。
汗水已经浸湿了墨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前,一缕缕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璃月的目光下移,看向他被捆绑住的手。
他的双手被绳索勒得泛红,甚至能看到隐隐的血丝,可他却仍在用力挣扎着,那绳索跟着深深嵌入皮肉之间,他却浑然不觉。
璃月看向一直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