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满是无奈与痛心,“老夫与她观念相左,实在看不得她学那些个歪门邪道,为此,我们时有争吵。每次争吵,她都倔强地不肯低头,那眼神里的执拗,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
“她习医术蛊毒,便不曾想嫁人为妻,原本以为这般的日子过下去也便罢了,我这老头子只要不死,养她一辈子又有何妨。”
“可在十一年前,也就是那丫头刚满二十二岁的那日。”林老的声音微微颤抖,“她竟* 与我说有人看中了她的那手毒术,要雇她去炼毒。我当时就火冒三丈,坚决不同意,可她......”
他的喉结滚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她竟便半夜偷偷跑了去,从那以后,没有隔个几月半年的,便再难见她一次。”
“每次回来,都只是匆匆待上一会儿,又要离开,连好好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而你方才说的寒毒......”林老看向璃月,目光中透着复杂的情绪,“她曾炼制过。”
“那您的女儿,如今何在?”一直站在一侧静静看着的沈澜之出口问道,“可还能寻到她?”
林老抬起眼睛朝他看了去,又是一声长叹,声音里满是疲惫:“别说是知道她在何处了,就是见她,都是在三年前了。”
三年前...寒毒...精通医术蛊毒的女子?
若按林老说的,她的女儿如今应是三十三、四岁。
璃月抬眸看向那幅挂在药柜那儿的画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师父......好像就是三十三岁。
这般想着,璃月转过头看向林老,轻声道:“林老,您挂在药柜那儿的那幅画像,璃月可否靠近些瞧瞧?”
“既已经敞开了挂在那儿,你且去看就是了。”林老摆了摆手,示意她自行去看。
敏锐地察觉璃月的情绪波动,沈澜之往前一步靠近璃月,眉梢微动,垂下头来低声道:“怎么了?可是发现了什么?”
璃月抬眸看向他,微微摇了摇头,“倒也不是,只是听了林老方才说的话,觉得这样的女子听着很是亲切,又一时想起了将我养大,授我医术蛊毒的师父......这才想去看看,看清楚林老女儿模样。”
“阿月的师父?”沈澜之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璃月点了点头,“是,我的师父。说来我也许久未见师父了。”
她垂下眸子看向袖口,手腕上师父送她的蛊虫,眼神里满是思念,“也不知她如今在何处......”
“你的师父?”正沉寂着的林老抬起头来看向璃月,突然开口说话,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是,”璃月看向他道:“林老有所不知,璃月幼时曾被人拐走过,是师父将我捡了去,又授我医术蛊毒,我才得以活到今日。”
“方才听您说到您的女儿,无论是对医理及毒道,还是师父对我说的女子应自立,切勿有倚靠他人之心,应有护住己身的能力......这些都很是相近,璃月便想起了师父。”
“这才想看看您女儿是何种模样......”
林老的眸子微微动了动,“你的师父年岁几何?”
“三十有三。”
“三十有...三......”林老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愈发复杂。
见林老的模样,璃月连忙抬起头来,往药柜那儿走了过去。
暖阳透过雕花窗棂,将斑驳的光影洒落在药柜上。
璃月移着步子,缓缓靠近药柜旁那幅高悬的画像,目光牢牢地锁住画像上的女子。
待她走近,看清画像的刹那,眼睛微微瞪大了些许,那画上的人......
——当真是师父。
画中女子的眉眼,与她记忆深处的师父一般无二,只是那面容,却年轻得让她恍惚。
彼时的师父,应是豆蔻年华,身着一袭玫红色的罗裙,裙摆绣着点点小花。脸颊透着少女独有的粉嫩,双眸明亮如星,目光透着股坚韧,澄澈得不见一丝杂质。
璃月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缓缓抬起,指尖轻颤着落在画像上:“师父,真的是您……”
“阿月?”沈澜之轻声唤道,“林老的女儿,当真是你的师父?”
“是她,我不会认错,这画像中的人,便是师父年轻时的模样。”璃月轻声回道,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沈澜之瞳孔微微震动,这般说来......
阿月的师父曾经炼制出过寒毒,而阿月的体内也曾被人种下过寒毒,而阿月曾被拐走过,却被炼制过寒毒的师父扶养长大......
他连忙看向已经离开躺椅,快步走上来的林老,打断林老即将问璃月的话,
“林老,您曾经说过您的女儿曾经被人雇去炼制毒药,而今已证实您的女儿与阿月的师父便是一个人。”
“我的女儿名唤林曦,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