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璃月不待他说什么,嗓音低沉道:“当年我遗失后父亲母亲四处找寻我的踪迹,各个州府皆有张贴我的画像,你说......师父是不是知晓我的身份,才会将被拐走的我带走,又授我医术蛊毒和寒毒的解毒方子,便是希望我回京后参与查案,阻止阴谋?”
“之前母亲说的是收到我的画像才去江南寻到的我,大人......”她轻声道:“我或许只是谁手中的一颗旗子。”
话落,她看向楚梵,话音一转,“而楚大人他是参与科举及第,中了探花被圣上封的翰林学士,又听令来大理寺参与查案。”
“一路与我们来到浔阳城,他如今是友非敌。”
楚梵眼底的光彩暗了暗,他轻轻抬起眼皮,轻笑着道,“沈大人怀疑我,那便怀疑吧,待事了将案子了结后,沈大人便会知晓阿月说的既是,我可不是什么恶人,亦非沈大人口中的鬼。”
可他心内的郁气不比璃月的少。
当年他楚家尽数被灭,唯他一人存活,却被人卖进了暗阁,摸爬滚打含着一股子复仇的恨意才得以往上爬。
那时他遇上了圣姑,也就是璃月的师父,是她救了他的命让他有了机会成为暗阁阁主。
圣姑因着一手炼毒术,得以有机会离开药阁去往外界,阁内之人不曾怀疑过她......
想到什么,楚梵眼底闪过几丝苦涩,
可圣姑与他一般,唯有一人根本无法摧毁与巫国联手的慕家。
这才下了这般大的一盘棋,选定相国嫡女为子,一步一步扶养她长大,让其有能力解掉寒毒,配其预知能力摧毁巫国以毒计灭昭国的阴谋!
可......
楚梵轻轻抬起头来看向璃月,
可怜璃月至今不知,所谓疼她爱她,授她医术蛊毒的师父,被她视为恩人的圣姑,便是十年前将她从朱雀街上带走的人!
可事已至此.....
棋盘行至今日已无法停止。
他潜伏至今亦是要为楚家惨死的族人报仇雪恨。
“阿月......”楚梵轻声唤道。
璃月眉眼微动,疑惑道:“怎么了?”
楚梵轻笑,“无碍,多谢你能信我,还有......”
——抱歉,楚梵配不上你的信赖。
沈澜之可不管他在整什么幺蛾子,一把拉起璃月的手将人放到身上藏着,冷声呵斥道:“阿月信你,本官可不信。”
“你这厮合该庆幸此行有阿月在,否则依着本官以往的手段,早就将你捉了绑了,哪儿能让你一直肆意妄为,还能与我们一同查案。”
“本官不知你所做所为是为何,却看在目前一切都未曾害人犯罪,便允你继续同行。”
他沈澜之掌管天下诏狱,查案缉凶,行至今日靠的便是敏锐的警觉与聪慧异常。
虽拿不到楚梵的实质性证据,却始终认为此人有疑。
无论是京城时去大理寺与他们一同查案,后又提出与他一道来浔阳城查慕家,自进了浔阳城,此人的行为便时常有异样,不可不疑。
楚梵自是知晓沈澜之一直对他有所防范,索性顺着他的话道:“沈大人说的哪里的话,楚某又不曾害过人,不过还是要谢过大人了,允了楚某与大理寺一同查案。”
沈澜之挥了挥衣袖,不再说话。
于此同时,门内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想来是整个府中之人皆来迎接璃月几人。
夕阳的余晖给巍峨的府邸披上一层金纱,片刻后,本就大开的朱红色大门馁,一身着青褐色锦袍、年过四十的男子满脸堆笑,一路小跑出迎。
身后跟着成群的家眷与奴仆,密密麻麻,场面好不热闹。
慕家倒是不比吴家,可见是知晓沈澜之的身份,举整府之力都来了。
慕资阳对着沈澜之行礼道:“今日府中为着小女出嫁一事正筹备着,不知寺卿今日要来,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他身后的慕家人接跟着行礼,“见过寺卿大人。”
沈澜之摆了摆手,“无妨,是本官未事先让人通报会来慕家,起来吧。”
慕资阳脸上堆着笑,起身后打量了一眼沈澜之身侧的璃月与楚梵,试探着问道:
“想必这二位......是清宁郡主与翰林学士楚大人吧?草民见过郡主与楚大人。”
他身后的一众人又跟着行礼:“见过郡主,见过楚大人。”
璃月与楚梵对视了一眼,道:“起来吧。”
见慕资阳知晓璃月与楚梵的身份,沈澜之眉梢微动,意味深长道:“慕家的消息倒是灵通。”
“哪里的话,”慕资阳眼神微微一暗,装作没听懂沈澜之的深意,往右侧侧身,伸手请道:“几位快快请进,草民已差人在厅内备下薄宴。”
进入大门,璃月几人往里走,几人沿着蜿蜒的石子路前行,便见着府内张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