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摇头:“我,还有家里的阿姨。”
我想了想:“上回在济州岛参加婚礼,我们不是碰到了一个阿姨吗?好像说在美国开餐饮店,连锁店。是她吗?我记得她是姓曹?”
“不是她,另一个。”严靳说,“你见过的,之前在黄洪飞家。”
“厨房里那个!?”
他笑起来:“我怎么知道。”
我听得一头雾水,干脆继续埋头吃叉烧。
严靳问我知不知道,我三叔刚出生时,奶奶为了去美国帮老头处理官司,把孩子扔给朋友照看的事。
我说:“知道啊,三叔母跟我讲过的。”
严靳说那位朋友就是他母亲。他又说:“那时候我也刚出生不久,我跟你三叔就差两天。”
严靳告诉我,当时家里请了两位阿姨照顾小孩,其中一位是在济州岛碰到的曹阿姨,另一位就是黄洪飞家里那个,姓蒋。
后来,我爷爷奶奶回国,三叔被接回家里,曹阿姨也辞职了,说是有亲戚在国外生了小孩,请她过去帮忙。而蒋阿姨在严靳家干了十几年,直到他上初二才离开。
我放下筷子,还是一头雾水,我问他:“蒋阿姨为什么会在黄洪飞家里啊?他俩是亲戚?”
严靳说:“蒋阿姨从我家离开之后,就来了东京,因为之前陪我在这边待过几年,她有些门路。后来找了一个华人结婚,日子过得还不错,一直没有要小孩,前几年丈夫去世,她很孤独,就总想起我来。她问我是不是一个人住,想要回来照顾我的生活起居,你知道的,我没这个需要,我也不喜欢。我问她要不要回国养老,我给她另外找处房子,她不同意,她说房子她自己也能找,她手头不缺钱。”
“然后你就把人家支到黄洪飞家里去了?”
“严格来说,那不叫黄洪飞家里。”严靳说,“那也是我家。”
我没心思吃面了,他越说得多,我脑子越乱。我放下筷子,皱眉看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代持。”
“他连房子都是你的?那其他......”我的眼皮连跳了两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母亲,不喜欢我拥有太多。”严靳回答。
我恍然一愣:“那mushroom是你的吗?”
“算是。”
“什么叫算是?是你说了算吗?”
“暂时不是,但可以是。”
“......能不能卖掉它?”
严靳没有对我的请求表示惊讶或者其他任何情绪,他只是很平淡地告诉我:“我想知道理由。”
我端起杯子,一杯冰水咕咚灌进喉咙,我清了清嗓说:“我不是不想让竹蜂继续演出下去,我只是、只是想跟他们斩断联系。股权变更应该也不会对他们产生太大影响吧。我一想到你和mushroom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我、我就心里不舒服......总觉得割舍不干净......”
“我和mushroom密不可分,与你想跟竹蜂割席,相关吗?”严靳看着我,他问我,“为什么要因为我的事而心里不舒服,为什么我的社会关系会影响到你,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我沉默了。虽然他不是用嘲讽的语气说的,但在我听来,这就是一种逼问。
我被他的逼问惹恼了。
我推开椅子,站起来想走,他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距离他很近的地方,用压抑又沉闷的声音说:“回答我。”
我抬眼望四周,人太多了,我不想在这种地方和他纠缠,我挣了几下,我说你弄疼我了。
他还是重复那三个字,他说:“宁宁,我想听你的答案。”
“......”
他想用旁人的目光胁迫我,他想要胁迫我说话,他想听我吐露一些有的没的。
我讨厌被胁迫。
我坐回到椅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说:“没什么关系,是我僭越了。”我说,“你爱卖不卖。”
他松开我,没恼也没怒。他端起杯子,也不言不语地喝了半杯冰水。
我很快吃完了半碗面,胃都撑大了。我站起来,对他说:“严律师,多谢款待。”顿了一下,又更改了称呼,“或者应该叫你严老板?”
我走出拉面店,他没有挽留我,甚至没看我,也没再问我住哪家酒店。
我走到夜风里,在马路旁边,亮堂堂的马路边,先前的女歌手还在唱,她的嗓子真好啊,唱这么久声音仍旧清亮。
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我拿出来,看到他给我发消息。
他说:今天答错了。下次见面我会再问,你想好回答。
第45章 你欠了别人的爱,也躲不掉的。
榕城天气预报一周都是多云, 严靳母亲生日那天,却很意外地迎来了太阳,可能上天都被老头的纯爱之心深深打动, 势必要照亮他的老年恋爱康庄大道。
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