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一听,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连呼吸都停滞了几分。
陈尧捏着酒盏的手指一紧,却未敢抬头去看她。
司马瓒果然来了几分兴致,道:“不知皇后娘娘说的,是哪一位?”
萧皇后正要开口,便听得弄玉轻笑出声。
司马瓒道:“不知安平殿下在笑什么。”
弄玉笑着道:“太宰大人勿恼,我只是想,原来太宰大人也同大楚那些没读过书的男人一般,只肯看人皮囊。”
司马瓒道:“不过是个玩物……”
“这普天之下,稍有点钱的男人就能纳到美貌的妾室,太宰大人也如此,怎能显得与他们不同?”弄玉反问。
司马瓒听着,眯了眯眼睛,道:“倒有几分意思。”
他这样想着,便歇了要去看萧真真的心思,只道:“如此,倒容本王细细思量。”
言罢,他便不再提和亲之事,只专心去饮酒吃肉。
他身后的少年目光灼灼,不时看向弄玉,整场宴席都滴酒未进。
倒是个死心眼的……
没过多久,司马瓒便喝得魇足,由着那少年扶着走了。只剩下其余的使臣放肆笑闹着吃酒。
陛下无心应付,只闲闲吃着酒,不时与太后、皇后和谢贵妃说几句话。
弄玉见司马瓒和那少年离开了,只觉无趣得紧,正想离席,便听得有朝臣站起身来,道:“陛下,如今大楚与北魏能和平相处,谢大人实在功不可没。臣请敬谢大人一杯。”
谢锡元笑着站起身来,道:“此番陛下英明神武,臣也只是仗着陛下龙威行事,算不得什么功劳。大人切莫再提了。至于这酒,我喝了便是。”
陛下冷眼瞧着面前的一切,刚要开口,便见谢贵妃笑着道:“陛下,说起此事,臣妾斗胆,想替哥哥邀个功。”
陛下听着谢贵妃说,心底便清明了几分,道:“此番……锡元的确是辛苦了。若无他,只怕北魏不肯轻易派使臣来议和。”
谢贵妃轻笑道:“哥哥确有苦劳,却不敢说什么功劳。如今天下太平,一切只有赖陛下运筹帷幄罢了。”
陛下面色和缓了些,道:“锡元的官职也该进一进了。朕记得,锡元如今是……”
谢贵妃提醒道:“散常骑侍。”
陛下微微颔首,眼睛微眯,道:“散常骑侍……”
有朝臣道:“陛下,如今右丞相之位还空着。”
陛下抿唇不语,整个宴席都静了下来,只剩丝竹之声和北魏使臣的笑声。
萧皇后的心都提了起来,担忧地看向萧丞相。
萧丞相是左丞相,历来右尊左卑,若当真让谢锡元得了右丞相之位,将来这朝堂之上,萧氏不是要仰人鼻息了?
萧丞相微微摇了摇头,不觉看向萧真真。
若原来他还有几分胜算,如今被弄玉这么一搅,他是再没有理由在陛下面前争一争了。
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
他朝着身后的大臣使了个眼色,很快有人站起身来,道:“陛下,论资历能力,萧丞相都不输谢大人,若当真要选右丞相,也该选萧丞相。”
旋即有朝臣附和道:“臣附议。”
弄玉看着朝臣们一个个地站起来,只觉愚蠢至极。
如今朝堂之上,萧谢二氏分庭抗礼,辉煌到了极致,那便离萧谢二氏的死期也不远了。
弄玉侧目朝着陛下看去,只见他笑着,却笑不达眼底。
只有上位者明白,他眼底的冰凉意味着什么。
“陛下……”萧皇后正要开口,便听得“砰”的一声。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弄玉脸颊微红,摇摇晃晃地抚着眉心,而她的酒盏已顺着案几边缘滑了下来,弄湿了她的鞋袜。
季风立即俯身下去,作势便要替她擦鞋子。
弄玉随手将他拉起来,眼波流转,带着迷蒙的醉意,道:“本宫乏了,不奉陪了。”
季风道:“是。”
他扶着弄玉站起身来,正要离开,弄玉有些不胜酒力,脚下一滑,竟不意直直滑到他怀里去。
季风一怔,手臂挽着她的腰肢,不觉面色一红。
他正要扶了她起身,她咬了咬唇,低声道:“抱我。”
季风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从前,她最重名节……
他望向她,眼底隐隐有些苦涩。
她却执意如此,手指攥紧了他的衣衫。
他当然不拒绝与弄玉接触,却也要顾及弄玉的名声。上一世,他心里憋着一股气,又大权在握,便为所欲为,殊不知自己伤她之深。
这一世,他本想护着她的名声的。
他下意识握紧了她的腰,将她揽在怀中。
弄玉勾了勾唇,眼底的醉意便更浓。
下一瞬,她便靠在了他的胸膛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温香软玉,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