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氏的人。”萧皇后道:“甥舅一家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于外人看来,我们到底是一起的。”
弄玉冷声道:“只怕母后高看了我,这官场之事,我帮不上忙。”
萧皇后的声音陡然凌厉,道:“你坏了真真和亲之事,便是坏了你舅父的前程!你如何不去还他?”
弄玉眯着眼道:“用表姐的命去赌什么丞相之位,值得吗?”
“值得!”萧皇后道:“你知不知道,若是让谢氏得了那位置,你舅父在前朝,本宫在后宫,都再无活路!到时候,你以为你还能安安稳稳地做你的公主吗?”
弄玉轻笑道:“我不是能嫁了裴玄出去?我安安稳稳地做公主作甚么?”
萧皇后被她气得花枝乱颤,道:“你,你好啊……没有了萧氏,你以为你在裴家能有几分好?”
弄玉没理她,转身便走,道:“所以,我不嫁裴玄。”
萧皇后险些被她气晕过去,捂着胸口道:“你别以为萧氏倒了,你就能得了意!”
寄奴忙走过来扶着她,道:“娘娘怎么又性急了?不是想好了,要好好同安平殿下说话么?”
萧皇后道:“她偏有那本事气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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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英跟在弄玉身后,温言道:“殿下没事吧?”
弄玉笑着道:“我能有什么事?从小便这样,左不过是这样,再不值往心里去的。”
伯英听着不觉心疼,道:“殿下如今善谋善断,奴婢有时真不知是好还是坏。”
弄玉微一凛眸,道:“是好是坏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过好如今的日子。”
进宝在前面引着,虽不敢留心去听主子谈话,到底也落了些到他耳朵里,再加上他自小在宫中长大,这些陈年旧事他也知道些,便越发小心谨慎,生怕行招踏错一步。
直到九华殿近在眼前,进宝才回过身来,道:“殿下,就到了。”
弄玉觑着他脸上的汗珠,不觉好笑。原来上一世威风凛凛的进宝公公,也有这样局促小心的时候。
也是,他自小在宫中摸爬滚打,不知受了多少气,拜了多少干爹才爬到九华殿来侍奉,却也只能被派做这些事,连陛下近前侍奉都不能。
她正想着,便见陛下身边得脸的大宦官顾问行走了过来,笑着道:“原是殿下到了,方才陛下还问呢。”
他说着,一甩拂尘,进宝便已退到了一边。仿佛方才根本没他这个人似的。
弄玉的眼眸扫过进宝的脸,到底没说什么,便随着顾问行一道走了进去。
进宝是个得用的人,只不过,该收服他的人不是她。
顾问行是陛下身边最得宠的宦官,也是他最亲近之人。细论起来,比之皇后、贵妃和宫中的皇子、公主,也许陛下倒与顾问行更亲厚些。
因此,宫中上下待顾问行都极客气,便是谢贵妃,也总笑盈盈地唤他一句“顾公公”。
弄玉对他印象不差,只不过,他既是陛下的眼睛、耳朵,必要的时候,便只得先除掉他。
弄玉想着,九华殿的殿门已被推开了。
顾问行笑笑,道:“安平殿下,请吧。”
弄玉笑着点点头,便款款走了进去。
伯英正要跟着,却见顾问行已微沉了脸色,命人将殿门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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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宫殿,便只有弄玉一人。
陛下远远的隔在屏风之后,这是他所居住的地方,龙气聚得久了,便有高处不胜寒之感,而这里,便是那高处,自然冷得骇人。
从前弄玉来这里总是怕的,后来,这里成为了陈顼的宫殿,她如入自己家般进出,便再也不怕了。
她那时才知道,不是这里可怖,让她怕的,是那份无法掌控自己,又无可奈何的感觉。
这人啊,到底是要去高处的。
她沿着绵延的地毯,一步步向前走着,直到陛下出现在她面前,她才跪下身来,道:“父皇万安。”
陛下的语气难得的轻松,道:“起来吧。”
他正坐在案边批奏折,见她来了,便将奏折放到了一旁,道:“你可知错?”
他的眼睛眯着,灼灼盯着她,只一眼,便足够令人胆颤。
弄玉站起身来,道:“弄玉不知。”
“纵容奴才将你哥哥打成那样,你不知错?”
弄玉冷声道:“若非三皇兄先对我不敬,季风也不会出手。”
“你啊……”陛下叹气道:“谢贵妃来哭诉了好几次,都被朕挡了回去,便是朕知道你与睿和的脾气,他呢,性子张扬,行事勇毅有余,却不计后果,也该长长记性。你呢,性子冷,嘴也毒!”
弄玉不说话,只直直看着他。
“怎么,心里不服?”
弄玉道:“儿臣不敢。只是此事无论如何,父皇只罚儿臣,于季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