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寥落了!儿臣不懂朝政,只知道些摆弄花草的道理,一枝独秀虽有几分雅致,可于种花人来说,便不大好看了。”
陛下听着,微微颔首,道:“朕的安平喜欢热闹,朕便给安平这个热闹。”
弄玉笑着道:“父皇宠爱儿臣,儿臣感激不尽。”
陛下握着弄玉的手,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道:“安平如今多大了?”
弄玉道:“儿臣是去岁及笄的。”
陛下沉吟道:“是了,比持盈大一岁,正是花骨朵的时候,也该议亲了,可有中意的男子?”
弄玉笑笑,心中已明白他是要说裴玄之事,便将头轻轻抵在陛下膝上,道:“儿臣不愿拘于小情小爱,只想为父皇解忧。”
陛下道:“难为你有这份心。依着你说,嫁给谁最好?”
弄玉道:“自然是要能与花园里那两朵花争艳的人家。”
“裴氏?杨氏?抑或是什么旁的人家,你可有打算?”
“儿臣没想过,”弄玉摇摇头,道:“只是裴氏虽是文坛领袖,却到底少了实权。杨氏是皇商,富可敌国,可到底于朝堂上差了些,若要培养,只怕还得些时候呢。”
陛下听她说着,也不觉道:“如此,一时间倒想不出什么合适的人家了。”
“父皇就这么急着要把儿臣嫁出去么?儿臣自小跟着皇祖母长大,承欢父皇膝下的时候少,倒不似宣德妹妹与父皇亲近。儿臣只盼着能晚些出嫁,也好弥补这些年想与父皇亲近的遗憾。”弄玉敛眉道。
陛下听着,亦有些动容,道:“那时候你母后身子不好,又因着你皇姑母害病去了,你皇祖母心里难受,朕便想着让你皇祖母抚养你,聊以慰藉。却没想到,你是个心重的孩子,这么多年,当真是委屈你了。”
弄玉道:“皇祖母待儿臣尽心竭力,儿臣比旁的姐妹吃穿用度都好些,算不得委屈。只是父母之情,到底是珍重的。儿臣私心想着,无论如何也要等宣德出嫁了,儿臣再议亲,这样宫中就儿臣一个女儿,父皇不疼儿臣也不能了。”
“你啊,真是孩子气。”陛下笑着道:“朕心里待你们都是一样的。”
弄玉笑着道:“儿臣当然知道父皇的心,可父皇是天子,泽被天下,儿臣就想要那一抹子不同罢了。”
陛下道:“那便依着你也就是了。”
弄玉笑道:“多谢父皇。”
*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弄玉便自九华殿中走了出来。
与从前她独自离开不同,陛下命顾问行一路送了她出来,直到走至宫门前,顾问行方住了脚步。
顾问行笑着道:“安平殿下今后若是得了空,也可来陪陛下聊聊的。”
弄玉笑着道:“有公公这句话,本宫便安心了。”
顾问行道:“殿下折煞奴才了。”
弄玉道:“公公愿提点本宫,是本宫之福。”
弄玉言罢,只微微欠身,便转身离开了。
及至云光殿,季风已回来了。
他面色微凝,弄玉不必嘱咐,他便径自随弄玉入了寝殿。
伯英和遣兰等人不敢多言,只由伯英守在寝殿门前,其余人各去忙各自的,再不许议论。
*
弄玉坐在梳妆台前,伸手拆着自己头上的步摇,见身后殿门掩上,不觉轻笑,道:“本宫劳乏了这一日,本想省力些,偏巧你来了。这倒好,只得本宫自己收拾了。”
季风探下身子,伸手握住她正在拔步摇的手,笑着道:“这有何难?奴才侍奉殿下也就是了。”
他微微弓着身子,鼻息正巧缠绕在她耳垂上。
她耳垂陡然一红,手指轻轻擦过他的手,道:“九千岁大人许久未侍奉本宫,今日正巧看看,大人的手艺是否进益了。”
季风道:“好。”
他望着镜中的她,极利落地拆下了她发髻上的步摇和钗坏,取下最后一支钗子,她的鬓发便如云朵般披了下来,正漾在他手上。
他眼底翻滚,低下头去,反手抬起她的下颌,轻轻吻了上去。
只差一丝一毫,他便可触到她的唇。
只差一步……
他停了下来。
弄玉抬眼看他,只见他眼底沉如秋水,深邃得让人看不清。
弄玉笑得灿烂,伸手勾住他的脖颈,道:“怎么,堂堂九千岁大人也会怕?大人比前世多了些东西,这胆子倒小多了。”
季风眼底一沉,猛地一拉,便将她紧紧揽入怀中,握着她腰间的手掌瞬间滚烫。
“你知道的,孤不吃激将法。”
弄玉浅笑一声,伸手划过他的下颌,直划到他胸膛上去,她察觉到他的战栗,道:“如此说,大人现在……算什么?”
季风勾了勾唇,道:“孤吃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