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尊荣,今日却担了这样重的担子。这孩子至孝,即便当真让她去和亲,她也绝无二话,只是顾念她的一片孝心,臣妾有件事,不得不求陛下恩准……”
陛下叹了口气,见谢贵妃肯松口让陈持盈去和亲,心下也不觉松了几分,便道:“你说罢。”
谢贵妃轻轻抚着陈持盈的发髻,道:“臣妾想求陛下,以嫡出公主之礼送持盈和亲。”
陈持盈心下一紧,攥紧了谢贵妃的衣袖。
谢贵妃却不为所动,只静静望着陛下。
“准了。”陛下道。
“还有,”谢贵妃接着道:“持盈自小没有离开过臣妾,臣妾实在不安。臣妾想请陛下命裴玄和季风去送亲。”
陛下看了季风一眼,还未开口,谢贵妃便道:“臣妾知道,无论是裴玄还是季风,都是陛下倚重之人。臣妾也正是看中裴大人办事持重,季公公于北魏人眼中颇有威势,想必唯有他们,才能护持盈周全,陛下与臣妾的父母之心才能得到慰藉。”
陛下道:“如此,便依你罢。”
“最后,”谢贵妃道:“持盈自小与安平和臣妾的侄女谢念最为亲厚,臣妾想请陛下准她二人随持盈同去北魏,待婚礼之后,再由裴大人和季公公送她们回来。”
大楚的确有姐妹送嫁的习俗,可历朝历代却从未听说和亲也带姐妹同去的。
陈顼忍不住道:“这算甚么?又不是做滕妾。如此一来,不是让北魏人看笑话吗?”
谢贵妃红了眼眶,道:“陛下,若非睿和病得起不来,臣妾也不会出此下策的。旁人女子送亲,都会有至亲的兄弟、姐妹去,怎么轮到持盈,倒不行了呢?”
陈顼听着,道:“谢娘娘,若五皇姐需要由至亲去送亲,我去就是了!”
萧皇后忙道:“你年纪尚小,如何经得起这些?快别添乱才是。”
崔太后道:“霸先年纪不小了,也该历练历练。”
陛下迟疑道:“如此,不若让霸先去送亲。依着朕看,安平和谢家姑娘倒不必去了。”
谢贵妃道:“谢念定是愿意去的,若是陛下和太后不愿让安平去,也就罢了。只是臣妾担心,那些北魏人不懂是陛下和太后体恤安平,只会说大楚皇室子女之间并不亲厚等语,这也就罢了。若是要说我们大楚的嫡公主没有胆色,还不如……”
“不如甚么?“陛下的语气有些不悦。
谢贵妃小声道:“不如,不如臣子之女。”
陛下硬声道:“大胆!”
“谢娘娘错了。”
门外陡然响起弄玉的声音,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弄玉正俏生生的站在殿门前,她唇上略擦了些胭脂,越发显得眉目妍丽,顾盼生辉。
风骤起,吹散了她的发丝,一缕碎发拂过她唇边,带着淡淡胭脂香气,便是一幅最动人的美人图。
她清浅一笑,明眸皓齿之间,却是云淡风轻之态。
众人都不觉有些看呆了。唯有季风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
崔太后忙唤她进来,道:“这样冷的天,你怎么来了?”
弄玉笑着道:“出了这样的事,孙女睡不着,倒不如过来瞧瞧。”
她说着,款款走了进来。也不管谢贵妃跪在地上,只径自走过她面前,受了她这一跪。直恨得谢贵妃气白了脸。
陛下见她坐下,方道:“安平,你方才说谢贵妃错了,是哪里错了?”
弄玉勾了勾唇,道:“儿臣知道父皇平素最恨激将法,谢娘娘以此来激父皇,岂不是错了?”
谢贵妃忙抢白道:“陛下明鉴!臣妾没有!”
陛下的面色有些阴沉,道:“到底有没有,只你心里清楚罢了。”
谢贵妃恨恨地看了弄玉一眼,她可当真是小瞧她了。只一句话,便轻轻巧巧挑拨了她与陛下的关系。而最可怕的是,她分明感觉得到,弄玉在陛下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了……
弄玉微微抬眸,道:“不过……儿臣愿意去送亲。”
季风的眸子越发地深,漆黑的瞳仁中掠过一抹情绪,让人看不分明,亦抓不住。
“玉儿!”崔太后忍不住道。
陈顼心头一紧,到底少年骄傲,生生将目光避开了。
弄玉笑着抚着崔太后的手,道:“皇祖母,谢娘娘有句话倒是说对了,玉儿既承了嫡出公主的尊荣,便该为大楚做些什么。”
她说着,看向谢贵妃,认真道:“谢娘娘放心,有我在,这场婚事定会顺顺利利的。一点差错都不会有。”
谢贵妃望着她,不知为何,一股彻骨的寒意自头顶一路灌下来,浇了她满头满脸。
她勉力强撑着,挤出一抹笑来,道:“如此,便多谢安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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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散去,弄玉又陪着崔太后说了会子话,方回到云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