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难, 我会安排。”
弄玉道:“还有一事。”
季风支肘靠在床上, 由着她伏在自己胸膛上,一手轻轻拂过她的发,他的目光都变得很沉, 夹杂着淡淡笑意,道:“你说便是。”
弄玉神色微凉,道:“三皇兄既病得起不来床,便不必起来了。”
季风点点头,道:“此事不难。”
弄玉看向他, 道:“要他死当然不难,只是此事须想个巧妙的法子,没得让谢贵妃抓到把柄,反而不好。”
“你的意思是……”季风赞许地看向她。
“上一次陈持盈用在我身上的,我还给她哥哥,也不算错罢?”弄玉嗤笑一声,滚到季风怀里去,道:“到时候,谢贵妃没了女儿,又失了儿子,还怕她不狗急跳墙吗?”
季风将她按在自己肩头,道:“殿下,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样,很像奸夫□□?”
弄玉笑着道:“像不像倒没那么要紧,左右在世人眼里,我们已经是了。”
*
翌日,凤吟阁。
谢贵妃坐在陈舜床前,一口一口地喂他吃着汤药。
陈舜靠在软靠上,面色苍白地看向坐在床脚的陈持盈,气喘吁吁道:“持盈,你别哭,等我好了,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陈持盈擦了擦眼角的泪,道:“此事木已成舟,还有甚么好说的?就算皇兄将陈弄玉杀了,亦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谢贵妃不屑道:“哭什么?甚么木已成舟?还远没有到时候呢。”
陈持盈道:“父皇都应了,难不成母妃还能劝他收回成命么?”
谢贵妃哂笑一声,道:“你们两个,生得都是人中龙凤的好看模样,性子却毛毛躁躁的,连本宫的三分都没有。”
陈舜不耐道:“母妃快说说,还有什么法子?”
谢贵妃道:“此去北魏,路上少说也得三个月。那司马瓒是有了名的好色之徒,安平和阿念又都是出了名的美人,只要她们有人能替你担了这件事,你还怕不能完璧归赵么?”
陈持盈道:“母妃说得轻巧,陈弄玉岂是好相与的,又有季风护着她,定不会让司马瓒轻易得手的。”
谢贵妃道:“你懂甚么?男女之事,有时候不必动情,只须迷情。就算她陈持盈不上当,也总有阿念。”
她说着,叹了口气,道:“当真是她,你父皇也不会亏待你舅父和整个谢氏的。”
陈持盈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一瞬间,像是醍醐灌顶一般,道:“母妃的话,持盈明白了。”
谢贵妃笑着道:“果然是本宫的女儿,一点就通。”
陈持盈羞涩一笑,道:“但愿女儿此次能平安归来,还能为母妃添个如裴玄般的女婿。”
谢贵妃道:“正是呢。”
陈舜不解道:“母妃、持盈,你们在打甚么哑谜?”
谢贵妃笑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现在把身子养好才是最要紧的。”
正说着,便见有宫女走了进来,道:“贵妃娘娘,裴府的帖子。”
陈持盈听说是裴玄府上的拜帖,不觉心头微动,道:“上面写的甚么?”
谢贵妃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那宫女,道:“说罢。”
那宫女道:“这个月初十是裴太傅的寿辰,裴府设宴,想请三殿下去呢。”
谢贵妃道:“知道了,下去罢。”
那宫女道了声“是”,正要下去,又听得陈持盈问道:“这帖子是单给三皇兄的,还是也给了旁人?”
那宫女不敢多言,只抬头斜觑着谢贵妃的脸色。
谢贵妃道:“殿下既问,你答了便是。”
那宫女这才道:“说是大殿下和六殿下那里都送了。”
谢贵妃抬了抬眼,道:“去罢。”
那宫女不敢再耽搁,急急退下了。
陈持盈见她离开了,方才道:“三皇兄会去吗?”
陈舜道:“如今离初十不过几日,我这病料想还好不透彻,倒不如不去了,没得给裴太傅过了病气。”
陈持盈劝道:“皇兄如今已能下床走动,不过是参加宴席,料想不碍事的。再者说,裴太傅曾教过皇兄读书,若是大皇兄和霸先去了,唯独皇兄不去,岂非落人口实?”
谢贵妃低低地笑了一声,道:“你这孩子,就算心里有筹谋,也该沉得住气些。”
陈持盈被她戳中心事,不觉面色一红,道:“持盈也是为皇兄着想,万万没有私心的。”
谢贵妃看向陈舜,道:“弘农杨氏与裴氏是世交,又沾着亲,想来那日杨妙仪也会去的,你去走动走动也好。还有,带上你妹妹。”
陈舜听她们二人说着,心里也了然了几分,道:“就听母妃的。”
陈持盈听他这样说,才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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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时候,弄玉方从合光宫中出来。
伯英陪在她身边,道:“奴婢还是头一次见太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