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殿下一个未婚妻子。臣此生,认定了安平殿下为臣之妻。”
弄玉眼底微黯,不觉心疼上一世的自己。
上一世,她明明那么努力,却得不到裴玄的半点好脸色。若是那时的她能听到裴玄今日这番话,一定会很高兴吧?
季风心疼地望着弄玉,半晌,他跪下身来,道:“陛下,奴才与安平殿下清清白白,从未做过苟且之事。奴才在殿下身边侍奉多日,可以以性命担保,殿下行事清白,一直只把奴才当作侍从,仅此而已。”
谢贵妃冷冷道:“既然如此,你去寻红花作甚么?”
弄玉道:“父皇,儿臣近日里有些落红之症,听闻红花可治此症,因此命季风去采。其实其中原因,连季风也不知道,因此他答不上来。”
陛下道:“既如此,何不请了太医去看,何苦让季风去采这东西?”
弄玉道:“这些日子有北魏使臣在,父皇又忙着准备和亲之事,自是无暇他顾。儿臣不愿让父皇忧心。”
她说着,跪下身来,道:“还请陛下万万保重身子,大楚江山,天下百姓,全赖父皇一身罢了!”
陛下道:“安平有心了,快起来罢。”
崔太后笑着道:“陛下有女如此,是陛下之福啊。”
裴玄跪在地上,不由缓缓放开了拢在袖中的手。此时他才感觉到了手上的一丝痛感。原来他方才下了那样大的力道。
陛下笑着道:“兰辞也起身罢。”
他说着,伸出手来,将裴玄的手和弄玉的手放在一处,道:“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呐!”
裴玄笑着道:“多谢陛下!”
弄玉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道:“父皇,儿臣累了,想先回去歇着了。”
陛下道:“折腾了这一日,快回去罢。”
他说着,又看向谢贵妃,道:“此事分明了,你也安心了。”
谢贵妃红了眼眶,道:“是。只是臣妾,实在心疼睿和。”
陛下温言道:“朕会追封他为太子,以太子之礼下葬。锡元近日立下大功,封锡元为太尉,位列三公,金印紫绶,掌武事。”
谢贵妃听着,大拜道:“谢陛下恩典!”
陈持盈陪在她身侧,怨毒地望着弄玉离去的方向。
弄玉转身离开之时,掠过季风身边,深深望了他一眼,唇角带笑。
*
“此事既了,小裴大人该出宫去才是,不该跟着本宫。”
弄玉猛地停下脚步,回身看向裴玄。
此时宫中万籁俱寂,幽长的六棱石子路上只有他们二人,映衬着宫灯的光,将他们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裴玄走到弄玉面前,缓缓伸出手来,他的手有些颤抖,在抚在她脸上的一刻,她微微歪过头去,避开了他的手。
“小裴大人这是作甚么?”弄玉的语气有些冷。
裴玄道:“疼么?”
弄玉还未回答,他便接着问道:“上一次,疼么?”
弄玉淡淡道:“前尘往事,本宫已尽忘了。”
裴玄唇角渐渐勾起,笑得苦涩,他收回手来,道:“臣知道,殿下恨臣。从前种种,谁是谁非,已理不清了。这一次,臣定会好好待殿下。”
弄玉不屑道:“你是真心实意想娶本宫?不是为了权力?不是为了裴氏?”
裴玄笑着摇摇头,道:“臣是真心实意想娶殿下,无关其他。”
弄玉几乎忍不住冷笑出声,要她相信裴玄爱她,简直是天大的笑话,道:“可本宫却已忘了,从前想要嫁给小裴大人的那份真心。”
她说着,向后退了一步,道:“很多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本宫花了一世的时间学会了这件事,如今,轮到小裴大人了。”
“殿下!”裴玄想要伸手拉住他,却发现再也不能,只握住了她一点衣袂,便滑过了手指。
“本宫不管你是真情还是假意,本宫都要告诉你,迟来的深情比蒲草还贱。小裴大人好自为之。”她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
翌日,伯英本以为弄玉忙了一夜会多歇息些时辰,却没想到她一早便起了身。
伯英发现她的时候,她正独自坐在池边喂鱼。
伯英赶忙替她披了件披风,道:“殿下怎么不多歇歇?”
弄玉笑笑,道:“本宫心里高兴,睡不着。”
伯英道:“昨夜那样惊险,殿下也熬过来了。”
弄玉笑着扔了颗果子进池塘里,道:“那不算甚么,将来凶险的事多着呢。本宫高兴的是,本宫真的改变了一些事。”
她望着自己的手指一点点拢紧在手掌,眼底一寸寸地冷下去。
伯英道:“奴婢听闻陛下厚葬了三殿下,还封了谢大人为太尉,执掌京中兵权,也算是安慰了。”
弄玉道:“厚葬不值甚么,太尉也终归不是丞相,这步棋,谢贵妃算是输了。”
伯英点点头,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