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也唯有忍耐罢了。”
两人正说着,便见裴玄走了过来,道:“宣德殿下,房间已准备好,还请殿下稍作休整,沐浴更衣。洛阳刺史已备下宴席,晚些时候臣会去请殿下下楼用膳。”
陈持盈点点头,她向前一步,却觉脚下虚浮,直直摔在了裴玄怀中。
裴玄向后一步,她却伸手攥住裴玄的衣襟,红着眼眶扬起头来,道:“大人救我!”
弄玉甫一下车,这一幕便直直撞在她眼中。
裴玄抬眸见是弄玉,赶忙伸手将衣襟拽回来,行礼道:“安平殿下。”
弄玉眯了眯眼睛,轻笑道:“大人不必顾虑本宫。”
她说着,便看向身边的季风,道:“还请季大人引路。”
季风道了声“是”,朝着伸出手来。
弄玉便伸手搭在他手上,款款朝着驿站走去。
陈顼在不远处瞧着,眼底一寸寸地冷了下去。他一手随意将缰绳丢给侍从,走到弄玉身侧,冷冷地看了季风一眼,默不作声地跟在了弄玉身后。
弄玉也不在意,只径自跟着季风一道离开了。
裴玄站在原地,正要进去,却见陈持盈款款跪了下来。
裴玄赶忙去扶她,厉声道:“殿下这是作甚么?”
陈持盈不肯起身,只泪眼朦胧地望着他,道:“大人从小与我一同长大,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我入这豺狼窝吗?”
裴玄面上有些不耐,道:“殿下,事已至此,再无回旋。”
他说着,道:“来人啊!扶宣德殿下去歇息。”
“等等!”陈持盈挣扎着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囊来,道:“大人或许知道,持盈自小便倾心于大人,只是……再无缘分。此物算是断绝了我的念想,还请大人收下。”
裴玄面色一凛,道:“殿下,今日之事臣只当没发生过。还请殿下好自为之。”
“大人……”
裴玄没有等她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谢念走上前来,道:“殿下……”
陈持盈将那香囊塞在她手中,柔声道:“姐姐,这东西我见了只觉伤情,还请姐姐替我收着罢。”
谢念望着那香囊,低低的叹了口气,道:“殿下莫要太过伤心才是。”
她说着,便将香囊收在袖中。
陈持盈微微颔首,与谢念一道入了驿站。
*
这还是弄玉他们自出了京城之后,住到的最好的地方。
遣兰笑着道:“奴婢待会替殿下打一桶热水,殿下好好洗洗身子解乏。”
弄玉望着镜中的自己,只伸出手来,将鬓发上簪着的钗子拔出来,如瀑的长发便瞬间落了下来,迷了季风的眼。
季风望着镜中的她,一时间,倒分不清是前世是今生。
弄玉将梳子递到他手中,季风顺手接过,轻轻在她发丝上梳着,道:“从前不懂,听家中长辈讲起‘结发受长生’,只当是他有多少丘壑抱负。”
弄玉笑笑,道:“这仇才报了一半,你便要沉醉温柔乡了么?”
季风眼底微黯,道:“见过一次结局,这过程便没那么重要了。”
弄玉眼底一冷,道:“本宫刚好与你不同。见过一次结局,才更期待过程。”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得门“砰”地被推开来。
遣兰应声叫起来,道:“小裴大人!您这是作甚么!”
弄玉和季风齐齐朝着门外的方向看去,只见裴玄正站在门外,眼中惊涛骇浪,冷意骇人。
裴玄强压着怒意,道:“安平殿下,臣有事想同殿下单独说。”
弄玉淡淡道:“小裴大人但说无妨。没什么是他们不能听的。”
裴玄扫过季风的脸,目光停在他手中的梳子上,他再也按耐不住,大步走上前来,道:“殿下到底懂不懂,甚么是结发为夫妻?青丝之于女子再珍贵不过,怎可让旁的男子随意触碰?”
伯英看不下去,忍不住提醒道:“小裴大人误会了,季公公也只是尽本分侍奉殿下而已。”
“怎么?裴大人还未娶本宫,便已要尽为人夫的本分了么?”弄玉站起身来,由着发丝披散下来,走到裴玄面前,道:“还是说,裴大人霸道,连宦官都不许本宫用了?”
“可笑!”裴玄恨道:“臣只问殿下一句,在殿下心中,果真当季风是宦官么?”
季风听着,不觉心里一紧,他不可控制地看向弄玉,忐忑不安地等着她的答案。
弄玉反问道:“不然裴大人以为,本宫当他是甚么?”
她一步步迫近他,迎上他的目光,道:“是男人,是禁脔,是面首,还是……夫婿?”
“殿下!”裴玄几乎是怒不可遏地盯着她,道:“殿下别忘了,陛下赐婚,殿下已是臣的未婚妻子。”
“还未成亲,便做不得准。不是么?”
“殿下当真执意如此?”他一把握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