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马瓒笑笑,道:“寻常女子自然入不得太后的眼。”
谢念低着头,脸颊红色欲滴,几乎羞得抬不起头来。
可胡太后并未放过她,只是笑着摇摇头,道:“这也差得太多了些。”
她说着,由着宫女将她从珠帘之后扶了出来。
弄玉这才发现,胡太后不过三十岁,寻常女子在这个年纪,早已被儿孙所累,而胡太后却美得不可方物。她着了一身金彩锈的衣衫,外面披着灰狐皮大氅,头上梳着单螺髻,发髻上斜斜的簪着一朵牡丹,没有佩环叮当,却华丽至极。
毛茸茸的领子之上,是一段素白的脖颈,再上面,是一双明媚勾人的眼睛。
这样的长相,若是温柔婉约一些,必是要迷死人的。可她偏生端庄威严,让人不敢逼视。
她眼角的余光扫过弄玉的脸,缓缓停在谢念身上,幽幽道:“这样的姿色,在太宰府中都不算出挑,如何当得起太宰夫人?”
“姬妾而已。” 司马瓒笑着站起身来,走到胡太后身边,道:“臣不娶妻。”
他说着,将手中的酒盏喂给胡太后吃着,道:“此酒清甜,正合太后享用。”
胡太后笑笑,道:“谢姑娘,若是从前,哀家总会为你做主,封你个侧夫人的。可如今你父亲落罪,你不过是个罪臣之女,实在不配。”
谢念死死攥着手中的帕子,一张脸一会红一会白,最后变为彻底的惨败,她低着头,道:“是……”
裴玄站起身来,道:“太后,无论谢姑娘家世如何,到底是代表大楚前来和亲的,太后让他做姬妾,简直欺人太甚!”
胡太后道:“哦?司马爱卿亦是代表我大魏的,你们半路上将公主换为罪女,又算甚么?”
她说着,上下打量着裴玄,眼底划过一抹赞许之意。
的确,裴玄生得皮囊极好,上一世时便颇得胡太后青睐。也因此,季风总派裴玄前来与北魏议事。
裴玄道:“此事也是事急从权而已。更何况,此事已得贵国陛下首肯,太后旧事重提,是要反悔么?”
弄玉冷笑一声,裴玄清贵,自然不屑于参与司马弘与胡太后的争斗,他重活一世,自然知道司马弘的结局,如今便不管不顾地将他推上来,利用他与胡太后的矛盾,生生地把此事压下去了。
她看向司马弘,果然司马弘面色铁青,勉强道:“母后,此事确是朕首肯的。只是当时司马爱卿已与谢姑娘有了肌肤之亲,汉人最讲究贞洁,大魏既决心学习汉族文化,便自当遵守世俗伦常。”
胡太后笑得妩媚,道:“是么?”
她看向司马瓒,道:“肌肤之亲……司马爱卿当真是饿了。”
司马瓒冷声道:“南楚人惯常用些阴毒招数,否则,臣也不可能……”
裴玄看不下去,蹙眉道:“太宰大人还请慎言。某人是某人,大楚是大楚,不可一概而论之。”
司马瓒嗤笑一声,道:“这到底是宣德公主的本事,还是根本是南楚皇帝授意,谁也不知。倒是南楚,得了实实在在的便宜。用罪臣之女替换公主,当真是好算计!”
他说着,看向司马弘,道:“不过此事既然陛下首肯,也就罢了。臣无话可说!”
裴玄道:“太宰大人此言有失偏颇,谢顺固然犯错,却与子女无尤,更何况,谢姑娘才貌出众,并不算太宰大人屈就。”
“就她?还不算屈就?” 司马瓒气极反笑,道:“太后娘娘,您可要为臣做主啊!”
“呵!”弄玉突然笑了起来。
众人朝着她看去,胡太后秀眉轻挑,道:“这位是?”
弄玉站起身来,道:“本宫是大楚的公主,封号安平。”
胡太后笑了一声,道:“哀家还当是甚么人,原来不过是个公主。哀家听说过你,你是裴大人的未婚妻子,又与季将军……季公公乱在一处,对不对?”
裴玄眉头轻皱,道:“还请太后慎言!安平殿下乃臣的未婚妻子,不容旁人污蔑!”
弄玉神色坦然,道:“本宫原以为太后娘娘是女中豪杰,却没想到和旁人一样,爱听这些世俗之语。”
胡太后笑笑,道:“世俗绯闻,人人都爱听。不过这没什么,只要你自己立得住,这些便是锦上添花的趣闻,可若是你自己立不住……便阖该陷在这烂泥里,爬也爬不出来。”
弄玉轻笑一声,道:“太后既有这样的见识,便不该信太宰大人一面之言,更不该以貌取人。谢姑娘愿意替宣德来和亲,足可见其胆识,她能在这里受辱而不恼,足可见其风度,她父亲下狱,她仍愿意为大楚百姓挺身而出,足可见其担当。本宫不知,如她这般人物都配不上太宰大人的门第,太宰大人还要娶甚么人。”
谢念抬起头来,感激地望着弄玉,她再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