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北魏被司马弘治理得不错,若不是他当初的决定,算算日子,他现在也该死了。”
季敏诧异地望着他,道:“哥,你会算命啊?”
季风道:“不会,不过司马弘的命,我倒能看上几分。”
季敏只当他满口胡言,也没有细究,只道:“选面首的事,你可知道了?也不知陛下喜欢什么样子的,我从前还以为陛下喜欢你呢。不过现在看看,陛下倾国倾城,又有尧舜之圣,什么男子都配不上她,她啊,就应该广纳后宫……”
“什么面首?”季风支起身子看向她,他的手指微蜷,连青筋都隐隐可见。
“你还不知道?陛下昭告天下,要选面首入宫伴驾呢!”季敏道。
“什么?”季风神色之中难得的有了一抹慌乱,道:“什么时候的事?”
季敏道:“全天下都知道了,这从京城传到咱们这里,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吧?算算日子,只怕都选完了。”
季风倏地站起身来,道:“她这旨意下得不对,刚传到咱们这里,怎么就选完了?”
季敏道:“咱们这里又没人会去应选,何必在意什么时候传到咱们这儿?”
季风不等她说完,便纵身跳上战马,拧了拧缰绳,道:“驾!”
季敏来不及拦他,只大声喊道:“聊得好好的,你干什么去?”
“选面首!”季风道。
季敏摇了摇头,狠狠地踢了一下草地,道:“早该回去了!”
*
九华殿。
弄玉昨夜睡得迟,今日又一早就被崔太后哄了起来,熬到现在,实在是困得紧。
崔太后倒是颇有兴致,盯着手中的画像,道:“玉儿你瞧瞧,哪个好些?”
弄玉赔笑道:“都好,都好。”
崔太后将手中的画像放下,一拍桌子,道:“裴玄,你是怎么做事的!”
裴玄一惊,忙跪了下来,道:“请太皇太后恕罪!”
“恕什么罪?这画像能看出什么?直接让这些男子进宫,这齐刷刷地站在陛下面前,陛下才好选!”
“是,是!”裴玄说着,抬眸看了一眼弄玉。
她只是浅笑,却笑不达眼底,看不穿她在想些什么。
裴玄道:“臣愿自荐,做陛下的面首!”
“噗……”
崔太后一口茶险些喷出来,道:“你说什么?”
若云赶忙上前替崔太后撤下了茶盏,道:“裴大人魔怔了,您没听清楚,他要做陛下的面首呢。”
此言一出,伯英、进宝、进忠等人也忍不住相互看了几眼。
弄玉慢悠悠地揉了揉眉心,道:“裴玄,好端端地,你放着中书令不做,倒要做面首,你让天下人怎么想?”
若云道:“是啊。裴大人莫要开玩笑了。”
“臣本就志愿陪王伴驾,做面首和做臣子,也无甚区别。”裴玄硬声说着,喉咙有些干涩。
崔太后恨道:“什么没区别?这陪王伴驾的,都陪到床上去了?”
她说着,将手边的一颗果子丢到裴玄身上,道:“还不快起来!趁早收了这些心思,好好做你的中书令去!”
裴玄咬了咬牙,梗着脖子道:“臣愿辞官,再不做中书令。”
崔太后气得说不出话来,道:“哀家是想选人充盈后宫,不是想让前朝虚空!你添什么乱!”
弄玉笑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方稳了心神,道:“裴大人,你在前朝的作用可比在后宫里强多了。更何况,你有做中书令的本事,却不一定有做面首的本事,此事你还是早歇了心罢。”
裴玄不肯,只道:“陛下如何知道,臣没有做面首的本事?臣……”
“住口!”崔太后愤而起身,道:“哪个问你有没有做面首的本事了?你……”
话音未落,便听得门外吵嚷起来。
进忠赶忙走到门前,又大喜着跑了进来,道:“陛,陛下!季将军回来了!”
伯英道:“算算日子,季将军是该派人回来送药了。”
进忠忙道:“不是,是季将军自己回来了!”
“什么?”崔太后诧异道:“他回来做甚么?”
弄玉的眼底闪过一抹微亮,又很快沉了下去,恢复了一贯的冷清。
进忠不敢多言,只朝后微微看去,只见季风大步走了进来。
他没有穿甲胄,只着了常服,玄色的风氅被风吹得皱起,挺拔颀长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弄玉面前,而他脸上的笑意宛如融融春晖。
“臣,叩见陛下!”
他深深地跪了下去,他分明臣服,衣袍华丽,却有天生的威压。这是在战场鲜血之间厮杀出的人,才有的肃杀之气。
他的发髻有些乱,像是赶了很久的路,却终于归家。
弄玉淡淡道:“季将军难道不知道,武将擅离职守,是大罪!”
“季风,你回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