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
等反应过来后,程保宽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嗯?”
一阵鸡飞狗跳后,程保宽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实事求是道:“周同志年轻有为,为人公正,做事认真,这些天接触下来,我觉得他是个挺可靠的小伙子。”
话毕,话锋一转,“就是咱们两家的条件……”
“周同志都不介意,我们介意什么?”想了一晚上,丁夕梅是想开了,她大富大贵的日子尝过,贫穷寒酸的日子也尝过,最重要的还是夫妻之间那颗彼此尊重喜欢的心。
“孩子大了,我们做长辈的也管不着了,是非选择都要他们自己去做决定。”
程保宽一愣,随即缓缓笑了,“都听媳妇儿的。”
*
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今天起的比平时早,程方秋便慢慢悠悠地往知青点走去,路过某个路口的时候,她脚步一顿,视线下意识地往一侧看过去。
就算离得远,还是能瞧见绿油油的一片。
小树林,小树林,小树林……
程方秋耳尖倏地爬上一丝红晕,连忙收回目光,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去,只是没走几步,就被一道声音给喊住了。
“程同志。”
一扭头便对上了一双水灵灵的杏眼,正是沈希莲。
“沈同志。”
伸手不打笑脸人,程方秋也笑着跟沈希莲打了个招呼,并且站在原地,等她追上自己,然后并肩往前走。
平时沈希莲可是掐点来知青点吃饭的,怎么今天起这么早?而且村里小道很多,这条路对于大队长家通往知青点来说,绝对称不上近。
那她们两人的相遇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程方秋唇边始终挂着一抹淡笑,轻松自在地应对着沈希莲“吃了吗”“今天天气真好”之类的话题。
直到快到知青点了,沈希莲才按耐不住开口道明了来意。
“听说你昨天去县城了?”
沈希莲穿着白衬衫黑长裤,扎着两条麻花辫,阳光洒在她身上,衬得她白皙又清丽,说话时也是平淡如水,好似只是随口一问。
但是她揪住衣角的手却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至少她没表面看上去的这么冷静。
程方秋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在沈希莲的脸上,随后缓缓一笑,点头道:“陪我堂妹去买点儿东西,怎么了?”
“没什么。”沈希莲咬了咬唇,见程方秋转身要继续往前走,犹豫两秒,还是提高音量问道:“你们回来的路上遇到淮哥了?你为什么叫他去你们家里吃饭?”
小姑娘到底是年纪小,心里藏不住事。
刚问完,沈希莲的小脸就红了起来,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臊得慌,她眼神也变得飘忽起来,但依旧死死盯着程方秋,不愿意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其实这些话她不该问,因为她跟周应淮非亲非故,跟程方秋也不熟,问这些显然是逾矩了。
而且就算她再不想承认,可程方秋在她心中算得上情敌,这样问她多多少少有些掉价,还有可能会让对方嘲笑自己,看不起自己。
可越在意什么,就越容易乱了阵脚,这些话沈希莲已经在心里憋了一个晚上了,她今天不问出来,就要被自己憋死了。
她一向是直白的性格,与其抓心挠肺,还不如一口气问个明白。
“你问的是周应淮?”程方秋歪了歪头,装作不解。
“不是他还能是谁?”沈希莲对于程方秋直呼周应淮的大名有些不满,她和淮哥认识这么久都只敢跟其他人一样喊一句淮哥,她怎么敢!
“程同志叫淮哥的名字不太合适吧?以前你不是都叫周同志的吗?”
程方秋唇边笑意更深,双手背在身后往前走了两步,拉近和沈希莲的距离,明明笑眼盈盈,看上去人畜无害,可沈希莲心中却莫名其妙涌上了一丝恐惧,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刚退她就后悔了,这不是降自家威风吗?于是她又挺直腰背往前走了一步。
程方秋被她的一系列行为给逗笑了,一双桃花眼眯成月牙状,红唇微张,轻描淡写吐出一句话:“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怎么叫他,他都喜欢。”
什么叫做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还有,她未免也太狂妄了吧,还她怎么叫,淮哥都喜欢,真是不要脸!
沈希莲气得直跺脚,好半响都说不出话来,刚想问她凭什么?就见程方秋收敛了笑意,不紧不慢地瞥了她一眼,然后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要是想知道为什么,就去问他,不要一大早跑来质问我。”
沈希莲一开始还会好好说话,程方秋也乐意陪她周旋,但谁知道她一牵扯到周应淮就带上了一股居高临下的味道,好像她是正宫,来这抓小三来了!
这颐指气使的模样,还真当她是千金大小姐,别人都得顺着她的意思来?
冤有头债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