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了。”
“哎,都是兄弟,何必言谢!”
“啊?你刚才说什么?”
璇儿眨了眨眼睛,她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兄弟?
她明明是一个小姑娘好不好。
“额,就是不用谢的意思。”
顾上扶了扶额头,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所谓“兄弟”的深层含义。
“璇儿姐,我帮了你的忙,也没向你要什么回报,你是不是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说话时,顾上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放在了饭桌上,准确的说应该是最后一张大饼上。
“啊,是挺不好意思的。”
捕捉到顾上眼里微动作的璇儿姐狡黠一笑,三言两语间,已经将仅剩的最后一张大饼收入囊中。
“嘶,大意了!”
顾上脑海中闪过一瞬间的懊悔。
非要说啥子场面话嘛,他就应该像璇儿这样直接出手,不给机会!
眼见顾上如此窘态,璇儿轻笑一声,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将大饼交到顾上右手,道:“不过我今晚已经吃饱了,所以……你吃。”
……
是夜,乌云笼罩,似有风雨欲来。
西门府,内院,内庭,西侧书房内。
正有两个老者围棋对弈。
“老爷,此次西行可还顺利?”
其中一位身材有些臃肿的老者,捏起一粒棋子,在空中停顿了几秒,才抬头向对面的老者问道。
对面的老者相貌清瘦,两鬓泛白,相貌十分沧桑,若是不知这两人身份的人,恐怕很容易会将二人认为是父子关系。
听到马筹的话,
清瘦老者点点头,马筹才将手中的棋放在棋盘上。
不难猜出,
二人正是西门府如今最有权势的两人,一位是西门府大老爷西门祝,一位是西门府大管家马筹。
“过几日,我还要去川蜀一趟。”
“那毒蛤有了消息?”
西门祝点头,脸上难掩那一抹好像即将胜券在握的喜色。
“不会又是假消息吧?”
马筹有点担心,川蜀之地距离清河太远,这一来一回的,说实话,变数太大,再加上西门祝这一大把年纪,虽说修为高深,但终究是有风险的。
“不会,这次的消息货真价实!”
西门祝十分武断的打破了马筹的担心。
“老马,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到底等了多久?”
说到这,西门祝的眼神中已经充满了遮盖不住的火热。
马筹叹息一声,“三十多年了,仿若弹指一挥间。”
“是啊,不过只要我找回了那毒蛤,那这三十年就是值得的!”
西门祝的心情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振奋过。
他们西门家大兴的根基将在他西门祝的身上得到实现。
他父亲苦苦等待了一辈子的机会,总算是在他西门祝的后半生出现了。
“让老沙陪你陪你一起去吧。”
马筹非常能理解西门祝的心情,于是提出来了一个他觉得不错的建议。
“不!”
谁料,西门祝却是直接拒绝了。
“老沙得好好保护她。”
“若是丢了她,就算我带回来了毒蛤,那也是无用武之地。”
西门祝态度十分坚决。
“在清河,就算老沙不在,我也可保护夫人无恙。”
“我说过,你的眼光要放长放远!”
清河县确实没有人能在西门府伤到层层保护下的一个女人,可是清河县外呢?
清河县外,他们西门家的那些仇人呢?
他们什么时候会来?
会来他们清河大开杀戒?
西门祝他不知道,所以他要最大限度的保护她,最低限度地降低风险。
只有这样,他的心愿才不会落空。
他这三十年的追寻才不是个笑话。
眼见西门祝坚持,马筹也不在多说什么。
三十年来,他早就把西门祝的性格摸透了。
“她,最近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
过了许久,西门祝才再次开口。
马筹的表情稍稍停滞了一下,才说道:“没,和以前一样。”
西门祝自是注意到了马筹的停顿,于是他停下手,等着马筹接下来的话。
马筹也并未让西门大老爷等太久,
斟酌了一下说辞后,马筹才继续往下说。
“前几日,她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人。”
“一个人?”
“什么人?”
西门祝老眼中一抹精芒闪过。
“嗯……一个乞儿。”马筹皱了皱眉头回答了西门祝的疑惑。
“嗯?乞儿?”
西门祝眼中也泛起了一丝疑惑。
“是,乞儿。”
“可探清了那乞儿的来历跟脚?”
马筹点点头,“我让老沙研究过了,这个小乞儿是三年前来到清河的,来到清河以后就一直以他人施舍为生。”
“三年,这时间不对。”西门祝摇了摇头,有点怀疑。
“确实,若是说和夫人有关系的话,那三年肯定不对,毕竟夫人自打到府上以来,直到如今,也才堪堪两年之久。”
“但……若二人根本就没关系呢?”
马筹笑了笑,臃肿的肥脸上有着淡淡的莫名。
“没关系?”
西门祝低着头思索了一番。
……
“嘘,小点声!”
“哦,好的,好的!”
西门府墙角处,两个黑衣人正蹑手蹑脚的翻墙头。
“大,大大人,咱们虽然进来了,可是也不认路啊,怎么去找西门老贼?”
一袭黑衣的刘大力苦着脸向刘鄂诉起了苦。
“哼,你的脑子真的有点缺乏了!”
“你这个脑子,外边看着,和常人来比,好像是没什么不一样的,但实际上,你这个脑子是灌水的脑子!”
虽然刘鄂对刘大力的智商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但还是忍不住的对他辱骂一番。
“不知道西门老贼住在哪,抓个人问问不就知道了!”
说着,刘鄂恶狠狠的给了刘大力一巴掌,小声怒道:“怎么,这点小事还要我去办吗?”
“哦,哦哦!”
听到了刘鄂说出的办法,刘大力直觉自己的脑子真是秀逗了,他们俩又不是好人,遇到这种需要专业知识的情况,自然是要找专业人士!
念及至此,
刘大力蹑手蹑脚的朝旁边的一个庭院走去。
“啪!”
一声脆响,刘鄂忍不住又狠狠地打了刘大力一巴掌。
这一巴掌直把刘大力打的眼冒金星,面部抽搐。
“那边是马厩!要找你也得找一个家丁或者婢女吧!”
“啊?马厩?”刘大力不解,刘大力懵逼。
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那边是马厩,刘鄂不是也没来过西门府吗,怎么就知道那边有马厩呢?
而刘大力身后,一巴掌爽了的刘鄂也稍稍蒙了一下。
他刚才咋就突然没能压制住自己内心深处的躁念呢?
他知道那边是马厩,是因为他听到了那边有马的厚重喘息声。
作为入了五重山的武者,隔着墙听到马喘气不算什么,可对于一个不入流的武者而言,却是有些过于苛责了。
当然,这都是无所谓的。
反正他是坏人,既然是坏人,那还不是想打就打?
念头通透,刘鄂当即再给刘大力一巴掌,催促他继续行动,今日誓要生擒西门老贼。
……
马厩内,本来和衣而睡的马老头突然坐起了身子,他先是看了看一旁熟睡的顾上。
鼾声平稳,之后他才将目光放在窗外。
刚才那清脆至极的“啪声”把他惊醒了。
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人挨大嘴巴子呢?
府内不会有人敢这么做。
“所以……是有贼进来了!”
马老头将自己粗糙的老脸隐藏在了黑暗之中,他轻轻的下床穿鞋,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然后不知道在哪掏出了一个面罩。
……
刘大力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刘鄂的视线,朝着一间屋子摸去。
他轻轻推了推房门,发现门没有锁,心中暗喜。
没锁意味着有人。
当然,正常来说有锁也不一定没有人。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内,借着透过乌云微弱的月光,看到一个家丁正躺在床上熟睡。
刘大力猛地冲过去,用手捂住家丁的嘴,另一只手将匕首抵在家丁的脖子上。
家丁瞬间惊醒,眼中充满了惊恐。
刘大力压低声音威胁道:“不许出声,否则要了你的命!”
家丁拼命地点头,表示不敢反抗。
这年头,一个月几百个铜板,他玩什么命啊!
刘大力挟持着家丁走出屋子,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刘鄂正隐藏在墙角阴暗的影子里。
“说,西门老贼住在哪里?”
家丁颤抖着声音说道:“大侠饶命,我只是个下人,真的不知道老爷住在哪。”
刘大力一听,怒从心起,手上的匕首又逼近了几分:“你敢骗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作为下人,你连你们老爷住在哪你都不知道?”
家丁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大侠,我真没骗您,老爷的住处时常变换,我确实不知啊。”
家丁此刻的内心非常痛苦,正如他先前表达的态度,一个月那么点铜板,他压根就不想玩命,西门祝这家伙是出了名的不在一个地睡觉。
今天他在哪睡,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眼见问路受挫,
刘大力皱起眉头,心中烦躁不已。
当然,他主要是撒再挨一巴掌。
刘鄂这个不是人的玩意,那一巴掌是真的狠啊.
贼啦疼,贼啦疼!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刘大力眼角狂跳,连忙紧张地拉着家丁躲在另一边角落的阴影里,大气都不敢出。
脚步声越来越近,刘大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紧紧握着匕首,准备一旦被发现就拼死一…逃跑!
然而,那脚步声在经过他们藏身之处时却渐渐远去。
刘大力松了一口气,继续逼迫家丁:“快想办法告诉我,不然你别想活!”
家丁绞尽脑汁,突然想起了什么:“大侠,我知道有个地方可能能问到老爷的住处,就是府里的管家房。”
刘大力思索片刻,朝刘鄂的方位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