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势随风，柔中带刚。
马老头抽着大烟袋，眼神微眯。
就在他对面，顾上正一板一眼的演练着“自己钻研”出来的拳法，他的招式不算稀奇，力道也是十分的轻，甚至还有一种软绵绵的感觉。
但还是能清晰的看出来，这是一套拳。
被马老头疯狂压力之下，顾上还是主动的说出来了自己的一个小秘密，主要是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妄的。
很明显的，马老头已经知道了顾上练拳，那还不如来一招以进为退，先出手总好过后出手。
念及至此，顾上也只好借口说这套拳法是自己闲来无事所创。
马老头便提出了想看他当面演示一番。
“呼……”
一分钟后，顾上打完收工。
“你这套拳法，还蛮有意思的。”
“吧嗒吧嗒。”
马老头吸一口大烟袋，说一句话，语气颇为轻松。
凭他练武三十载的经验来看，顾上演练的这套叫“太极”的拳法，虽然有点门道，但不高，威力嘛，几近于无。
但这个年纪，能自己创出一套拳法，那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所以一时间，马老头也是产生了点爱才之心。
西门府就缺像顾上这样的有天资的年轻人。
当然了，若是顾上一直装傻充愣，那他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虽然他没问过，为什么突然在马厩给他安排一个助手，但想必是想让自己观察这小子一番。
马筹那点心思，他多少也是有点了解的。
和马老头对视，顾上多少还是有点紧张的，“前辈，我这套拳法主要是强身健体，小打小闹罢了。”
“小子，你想学武吗？”
马老头突然道。
“想，当然想，穷苦人家的孩子，哪有不想学武的？”
顾上毫不犹豫，正所谓要想打败敌人，最好的方法莫过于从内部击溃敌人。
进入西门府还只是一小步而已，这马老头肯定是西门府隐藏在暗中的高手，若是能学到他的武功，那无疑是能缩短自己修改出修仙之法的时间的。
这点很重要。
“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马老头猛吸了一口，浅笑着说道。
顾上心有意动，但理智还是告诉他，他应该多嘴问一下。
马老头紧接着道：“不用你做什么，就看你想不想学。”
顾上：……
ok，暂时不用问了。
“想学！”顾上语气十分真诚。
马老头笑笑，指了指自己的烟袋，顾上当即领悟，给他“填满”。
“吧嗒~吧嗒。”
“教你一套拳，怎么样？”
顾上欣然称好。
马老头气势一凛，放下烟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来教你一套刚猛至极的拳法！”
“名曰：《金刚拳》！”
“金刚？”顾上有些失神。
这拳法怎么听都有点像是佛门的路子。
马老头看出了顾上的顾虑，道：“怎么，你听说过这拳法？”
“这拳法分为上下两部，上部金刚，下部伏魔！
脱胎于三百年前青叶府的第一名寺须陀寺。”
原来如此……
顾上了然，原来还真是佛门武学。
这个世界的也是有和尚的，虽然势力范围好像不大，最起码清河县好像就没有一家寺庙。
那这马老头为何会佛门武学？
“怎么，一听和那些秃驴有关系，就不敢学了？”
马老头在一旁嗤笑道。
“那倒不是，只是有点担心，我听说这帮和尚最忌讳不经他们同意就……”
剩下的话顾上没说，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佛门弟子究竟是怎样的，
毕竟前世受网络小说的荼毒，他对和尚这一概念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思想。
“呵，你一个乞丐，居然还懂这些？”
马老头啧啧称奇，随后解释道：“那帮秃驴确实是这样的，不过，我也说过了，这门拳法脱胎于三百年前的须陀寺。”
“而这个须陀寺早在三百年前就被剿灭了。”
“被灭了？”
“是，被灭了，大周太祖亲自带兵灭的，这些东西书上都有，咱们西门府仓库里这样的书多的是，认字的话，没事可以多看看！”
顾上点头称是。
既然是被灭门的门派武学，马厩不用太怕了，而且，顾上注意到了马老头前后语气的变化。
咱们西门府？大周太祖？
马老头好像对这个国家没什么认同感啊！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马老头磕了磕烟袋，淡淡道：“不过，也正如我先前所说，这门拳法分为上下两部，而我手上只有上部金刚的部分，至于伏魔，那就要看以后你自己的造化了。”
马老头说话时，干瘦枯槁的手已经落在了顾上的肩膀上。
顾上有心想躲，但还是忍住了。
“你的根骨一般，不过要是每日勤学苦练的话，还是有望将它练到大成的。”
顾上心中有些难受，啥子情况？
自己根骨一般？
难不成自己不只是乞儿开局，还是废柴？
不过一般？
一般好像也不是废柴？
不消片刻，马老头就把顾上的肩肘关节摸了个遍。
被马老头大手摸到的那一刹，顾上直觉有一丝冰冷入骨的寒意，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
马老头果然厉害啊！
这随手一拍就把自己吓一跳！
又有谁能想到，这个西门府平日里一心养马的老马夫，居然是一个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怎么？想学我这门探查根骨的功夫？”
马老头颇为享受顾上脸上震惊错愕的表情。
顾上：……
马老头也不待顾上回话，直接自言自语起来道：“你不知道，这门功夫有多么的来之不易，老夫依稀记得，那还是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
顾上心中腹诽，但也只能默默做聆听状。
毕竟还指望着学他的金刚呢。
要忍住，自己一定要忍住。
好在，马老头好像是有什么顾虑似的，说着，说着就没了下文，只是依旧一脸追忆。
“金刚拳，拳势刚猛至极，主打的就是一个以力压人，以气压人，以势压人！”
太阳渐渐升至90度，感觉找回来了的马老头一板一眼，一丝不苟的和顾上讲解着这套《金刚拳》的优劣之处，以及精髓是什么，具体如何练。
“现在……”
马老头抬起手看了看天色，说道：“现在先给马儿喂饱，咱在吃饱，下午再开始练。”
顾上：“……”
……
西门府是一日两餐制，不过马老头很明显是有权利一日三餐的，也不知他和伙房的大厨说了啥，反正他就是享受到了一波大肉。
下午，饭后，马厩，石桌。
顾上和马老头相对而坐，两人不约而同的正拿着一根签子剔牙。
“前辈，你为何要教我？”
吃饱饭，顾上思索再三，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呵呵，教你？傻小子，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武功让你学！”
“难不成是我的天赋？”
“就你这平庸根骨，也能谈得上有天赋？”
马老头剔完了牙，又站起身来走了几圈，才道：“不过，你也不必有太多的顾忌，我知道你小子脑袋很好使，所以，你就好好学就完了。”
顾上点了点头，非常识趣地没有去问“有关小夫人”的事。
顾上一直没有忘记，他还有一个救小夫人脱离苦海的任务。
谁知道这家伙以后会不会成为自己路上的挡路石。
顾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不过现在，顾上二人之间还是颇为和谐的。
虽然马老头显然不是那么单纯的。
但，他自己又何尝单纯呢？
思索间，马老头又开始了讲解《金刚拳》的精要。
深吸一口气，顾上开始聚精会神的学习了起来。
这年头干啥都得学习。
既然马老头要教，那自己也不能浪费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马老头停下，让顾上消化消化。
随后又抽了一袋烟。
之后才施施然的站起身来，准备当面给顾上演示一下。
何为“金刚拳”！
马老头深吸一口气，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
他的眼神变得凌厉无比，双脚微微分开，扎稳马步。
只见他右拳缓缓抬起，肌肉紧绷，青筋暴起。随着一声低喝，他猛地挥拳而出，拳风呼啸，仿佛能撕裂空气。
“这便是金刚拳的起手式，要有一往无前的气势！”马老头一边演示，一边大声说道。
一旁的顾上早就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毕竟这世界没有啥子相机可以把马老头的东西拍下来，反复观摩。
此时，
只见场中
马老头的动作越来越快，拳影重重，每一拳都带着刚猛无匹的力量。
他的身形移动，步伐稳健，将金刚拳的威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金刚怒目，有杀人之威！
“看好了，这一招叫做‘金刚怒目’！”
马老头的拳头如流星般砸出，带起一阵劲风。
顾上只觉得眼前的马老头仿佛化作了一尊战神，令人心生敬畏。
……
一套拳法打完，马老头收拳站立，气息平稳，只是额头微微见汗。
而且这还是马老头没用内力气血加持的情况下，真的可以说，以一敌十。
“怎么样，小子，看清楚了吗？”马老头问道。
顾上回过神来，连连点头：“看清了，但是还得多多练习才能领悟其中的精髓。”
他确实看清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只是看了一遍就看清了。
马老头满意地笑了笑：“不错，接下来你就照着我刚才的动作练，有不明白的地方随时问我。”
“先练拳势，再练心法，最后心拳合一，才能真正的金刚一怒！”
顾上应了一声，开始模仿马老头的动作练起拳来。
起初，他的动作十分生疏，破绽百出。但在马老头的不断指点下，渐渐有了些模样。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
顾上累得气喘吁吁，却依然咬牙坚持着。
马老头看着他努力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今天就练到这，回去好好休息，明日继续。”
顾上擦了擦汗：“多谢前辈指点。”
“对了，先把马喂好了在休息。”
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