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新从云氏医院回来时,白皎皎还特意来送她。
下车时,司新突然问道:“听说你们家有喜事儿,到时候别忘了也给我一份请帖。”
喜事儿?
白皎皎这才想起来云糯的婚事儿。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贻笑大方的婚事金字塔尖上的家族总是第一个知道的。
司新居然屈尊降贵的问她要请帖,要的还是云糯的请帖,这让白皎皎心里极度不平衡,但她也只能装作大方道:“我到时候亲自去问姐姐要帖子,然后送到新姐姐家。”
到时候没有,就说是云糯不给就行啦。
司新又笑道:“有周淮京助阵,你们家医院的生意会好的。”
“……”白皎皎一阵心堵,人人都说周淮京有本事儿,却没人提她男朋友陆泊禹。
白皎皎不甘心的补充道:“其实陆少也很年轻有为的,只是他缺一个大展拳脚的机会。”
不知道为什么,白皎皎说完这句话后,司新居然笑了笑,然后道:“他啊,还需要多历练呢。”
?
司新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谦虚和打趣的语气呢?
这不应该是她白皎皎的词吗?
白皎皎还没想明白,司新就下车了。
老刘调转方向盘,将车开出司家。
白皎皎透过车窗,羡慕的看着司家古朴的装潢。
会投胎真是技术活。
同样是人,司新能投胎在富贵世家,而她却只能生在大山里,绞尽脑汁的拼命往上爬。
不过没关系,最多再有几个月,等陆泊禹满二十二周岁,她就能嫁进陆家,地位和司新平起平坐了。
不,如果司新下嫁给云风北的话,那地位肯定还不如她白皎皎呢。
白皎皎心中发笑,会投胎有什么用,会选男人才是重生!
汽车经过司家门岗时,白皎皎不经意间扫了眼门岗,只见窗子里面透出一面鸭舌帽,因为光影的关系,只能看到一道鼻梁秀气的剪影。
她觉得那剪影很眼熟,正想细看一眼时,司家门岗已经开了通行,司机老刘将车开了出去。
白皎皎什么都没看到。
司新还惦记着济善堂的药,随机叫了个佣人问了句,佣人恭敬答复道:“济善堂的人一个小时前就在门岗等您了。”
“济善堂自己的人?”
佣人点头:“对方自称是店主。”
说完佣人又问司新:“小姐,我去帮您把药拿过来?”
司新想了下,道:“不用。”
她本想让佣人把对方叫过来,自己先回房间,可脚步一转她又犹豫了。
她鞋尖调转,道:“我正好去门岗有事儿,你忙你的吧。”
佣人欠身离开。
司新去了门岗,隔着窗户就看到了一个戴鸭舌帽的少女形象。
不过少女的只是身形。
脸嘛,鸭舌帽压得太低,口罩捂得太严,看不到是少女还是老妇。
司新到门岗后,就让安保出去巡逻了。
她关上门,问云糯:“你没见到我派去的人?”
云糯怀里抱着一袋药道:“司家派来的人去过了,不过药拿走后,我突然想起服用说明没写全,所以又重新送来一份,想着当面告知司小姐。”
服用说明没写全?
司新皱眉,她讨厌做事不严谨的人。
这次服用说明能忘,那下次是不是还能弄错药?
她对云糯的信服力下降了。
她目光冷淡道:“放那吧,你人可以走了。”
这药她是不会喝了,一会儿就让人扔了。
云糯放下药包,准备往外走,想到什么她又脚步一顿,低头在包里翻东西。
司新起身,已经打算走了。
云糯叫住她:“司小姐,我刚才等你时,看到司总了,我看他走路的时候隐约用手肘抵着胃,应该是胃不舒服。”
“这是黄芪建中汤,你泡水后给司总喝,可以减轻症状。”
司新回头看着云糯手里的药包。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就算是医生,也不可能随身背着万能药到处跑,绝对是有备而来。
但,讨好父亲的话……
司新伸手接药,云糯没松手:“每个人体质不一样,司小姐就算替父试药也是没用的,您父亲是虚寒,您是火旺,这药不对你的体质。”
司新若有所思,然后问云糯:“这药多少钱?”
云糯微笑:“算是随方送的。”
司新没跟她废话,刚从门岗出来,就看到她派出去拿药的人回来了。
司新皱眉:“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云糯跟在司新身后出来,眸色深深。
送药的人道:“济善堂的人说熬错了药,我多等了一个多小时。”
云糯的声音从司新身后传来:“在哪儿等的?”
肯定不是店里。
送药的人可能也看出司新表情不对,犹豫道:“在……在附近的咖啡店。”
云糯上前,看了眼对方拿来的药,然后盖上道:“司小姐的药我已经亲自送来了,这一份我就拿回去了。”
“慢着!”司新上前抢过她手里的药。
云糯越是坦诚,司新就越觉得有问题。
她明明让人去拿药,云糯又亲自送来一份,说明她知道前一份药有问题。
司新盯着云糯,然后把药给手下:“你去查,这到底是什么药。”
她说的是陈述句,却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等人走了,司新才上前两步,仗着高跟鞋的优势,居高临下的盯着云糯的鸭舌帽。
“你在故弄什么玄虚?”
云糯道:“送药的和拿药的不是同一个人。”
?
云糯道:“我们店里有监控,司小姐可以去查。”
云糯又道:“而且我们的包装袋是定制的,上面做了小标识,除了自己人没人知道,但是刚才的药袋上没有。”
所以药被掉包了?
司新冷笑:“你自导自演?不然你怎么会未卜先知,提前又送来一份?”
演的成分不要太明显,可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云糯道:“取货人不对,司家人有司家人的气势,怎么都不该是目光游离,进门第一眼是先看诊所有什么人的。”
气质是养成的,哪怕是手下,司家的手下和云家的手下也是不同的。
就像高高在上的司新就不会养贼眉鼠眼的手下。
司新踱了两步,思忖道:“今天我去济善堂拿药的事儿,只有你知道,谁会特意去换我的药?”
说完,司新眸子一眯,想起另一名知情人:“难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