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再无郝有福,也不愿与郝有福继续演戏,如今的我们,应当是伙伴才对。”
苏锦婳笑着:“因为我们有同一个目标,那就都是让郝有福写下放妻书,你不必与我说三道四,只要你有能力,让他尽快把放妻书给我,我绝不在这个家多待一天,咱们皆大欢喜!”
随后苏锦婳和顾裴司潇洒离开。
凤惊羽的心,却堵得极为难受。
本以为自己是在跟一个厉害的心机女斗,如今才发现,人家压根就没把自己当回事儿。
因为人家压根就不在乎郝有福妻子的身份,这郝家的当家主母之位,之前的种种作为,不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回击罢了!
又想起郝有福被打之前说的那些话,恍惚之间,凤惊羽开始怀疑自己。
放下一切来到大都,斗了这么久,又到底值得吗?
顾裴司和苏锦婳先去接了福宝,随后顾裴司又命身旁的贴身小厮金刚,将苏锦婳跟福宝送回了尚书府邸。
顾裴司则是迅速入宫。
这虽并非是苏锦婳第一次来到尚书府,但却还是尤其紧张。
可苏锦婳刚步入府邸,所有人对她都毕恭毕敬,人人都要称呼一声夫人,前头也没有添一个郝字来称呼。
金刚带着苏锦婳跟福宝去了前院,那里花团锦簇,虽然简约,但却不失高贵典雅。
“这是我们家大人所住的院子,大人特意吩咐,要带夫人跟小公子住在这儿。”
金刚说着,又招呼着两个奶妈将福宝抱走:“等会儿把小公子送到西厢房去,夫人,您就在东厢房等着大人吧!”
苏锦婳点点头,来到东厢房后。
“有什么事儿夫人尽管吩咐,奴才就先告退了!”
金刚走后,苏锦婳跟金玲,在屋中等候。
当然这才发现,顾裴司确实是一个非常上进的人。
整个屋中,全都是各样书籍和兵器。
他本就文武双全,如今更是样样不落。
“夫人,你快来看!”金玲猛的一声惊呼,苏锦婳缓步而去,这才发现,看来在顾裴司的书案上,静放着一堆未做完的画作。
而这些画作,无疑全是苏锦婳的身影。
有站着的坐着的,各式各样的衣物。
有些苏锦婳的身旁还有福宝的身影。
看到这里,苏锦婳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金玲也忍不住感叹:“看来尚书大人对夫人您是真心真意的!这些画作,这么厚的一沓,少说不得花上个一年半载,夫人应当是早就走进了尚书大人的心了!”
苏锦婳的脸,微微泛红:“你这小妮子,莫要胡说!”
“夫人这是害羞了?”金玲忍不住笑:“奴婢可没有胡说,夫人以前总是怀疑,尚书大人是不是只贪恋您的身子,可您瞧瞧这些画作,各式各样的形态,特别是您的的神情都被描绘的如此出神入化!若非是全然记在心中,哪能画的这般绘声绘色?”
金玲说着,发起了其中一张仔细端详:“夫人您看,这张画作上您笑靥如花,就连奴婢都很少见到您笑的这么好看的时候!尚书大人肯定也很少见到,却能记得如此清晰描绘的这般真切,这说明,您的一举一动全都印在了尚书大人的心里啊!”
金玲说的话,没有任何不对。
苏锦婳抿了抿嘴唇,心下,就是不自觉的颤抖。
要知道,两人这些年的相处,虽与夫妻没有不同。
可实际上,苏锦婳却很清楚,他们之间,是见不得光的。
即便众所周知,但苏锦婳明面上的身份是郝家的主母,背地里的身份,是顾裴司的外室。
两人即便恩爱,也是一段不合常理的感情。
而苏锦婳也一直认为,顾裴司对待自己,不过是贪恋美色和身体。
两人见面,相谈甚少,相交甚多。
如此,就让苏锦婳该做何感想??
即便顾裴司帮助苏锦婳以及郝家一家颇多,可她依旧不敢胡思乱想,生怕自己想的太多,最后会失望。
而且在郝有福没有归家之前,苏锦婳并没有想过要与郝家分离。
顾裴司身份贵重,即使到时候苏锦婳与郝家分离,那也是再嫁之身。
别说是嫁给顾裴司了,就算是想要当一个良妾,怕都并非易事。
最要紧的,也是苏锦婳并不清楚自己在顾裴司心中的地位。
要是贸然那样做,最后闹个无家可归的下场,岂不是难堪吗?
所以苏锦婳一直犹豫不决,若非是郝有福把凤惊羽带了回来,又那般言之凿凿,但是彻底的伤透了苏锦婳的心。
恐怕就算是到了今日,苏锦婳也不敢确定,更不愿离开郝家。
倒是与郝有福无关,只是多年来生活,又付出了多少心血,早就已经将那座宅子当做自己的家了。
可如今想想,却又不知所踪,不知为何了。
苏锦婳垂下眼眸,心里只觉得乱糟糟的。
金玲却问:“夫人难道不感动吗?”
她一张一张画作看过去:“每一幅画左下角都有落款年份,最早的一幅,至少得在七年前了……”
七年?
显然这个数字,是苏锦婳并未想到的。
要知道,福宝出生,也才不过五年而已。
在郝家父母设计下,加上顾裴司的床,也仅仅只不过是六年前的事情。
可第一幅画作,居然比那还要早吗?
苏锦婳从金玲的手中接过,画作上的自己还很青涩稚嫩,那模样虽与现在一般无二,但身上却穿的麻布粗衣,只是面上的笑容,却很灿烂非常。
这般惟妙惟肖,即便是苏锦婳看着画作,都难以想起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笑出来的!
轻轻抚摸着画作上面的纹路,一时之间,苏锦婳的心情难以诉说。
“夫人,其实尚书大人对您是真心实意的!奴婢能看得出来。”
金玲叹了口气:“奴婢知道,您之所以一直不愿意离开,不过是害怕离开以后无处可去,无家可归。”
“可如今,尚书大人已经这般明显的告知您,他的心意,您又何必将自己封闭,这般害怕惊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