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明星（20）
“对了，”系统转过头，“你还想问什么吗？”
付凭舟也走上前，观察着管理者的真面目。
出乎意料的，它竟然真的是人类，只是身上多处部分被替换成了机械零件，显得整个人不伦不类，还有些可怖。
此时，他擡起金属义眼，恶狠狠地盯着付凭舟二人，特别是系统。
“主神……不会放过你们的，”他说话时，杂音更大了，看来在与系统的斗争中，损坏挺严重。
付凭舟蹲下来，“我抢占顾新霁的主角位置时，你为什么没有出来阻止？”
管理者闭口不言，这在付凭舟的意料之中。现在环境所限，他也不能实施什么非常规手段逼迫管理者吐露秘密，于是付凭舟思索片刻，只得采取最为简单的方法——猜。
他再次在脑海里快速梳理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又回想起管理者出现的契机，分析许久，一个念头逐渐浮上脑海。
“你们其实并不在意主角是谁，”他一字一顿将猜测说出，与此同时仔细观察管理者的微表情，“只要剧情仍然按照原定路线发展，你们就不会干预。”
管理者表情变化不大，只是付凭舟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呼吸节奏乱了一瞬。
“看来我说对了，”付凭舟语带笑意，“下一个问题，为什么别墅里的女鬼会陷入轮回？”
管理者看着他，仍然固执地闭口不言。
“我劝你好好想想，”付凭舟道，“你已经‘泄露’了情报，被我们俘虏，就算回到主神的怀抱，他还会如同之前一般信任你吗？”
根据顾流霜和系统所说，主神是个残忍的人，那么以此推断，对手下的态度也不会温和的到哪去。
“我并不喜欢杀人，如果你配合，或许还可以留一条性命。”付凭舟语气淡然，下了最后通牒。
管理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摇，看来他对于主神的忠诚并没有多么坚定。
“如果你是怕主神追踪除掉你的话……”付凭舟满意地看着管理者微微睁大的双眼，道，“我有办法，能够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管理者望向付凭舟，又看向他身后的系统，沈思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好，我说，但你也要遵守承诺。”
“这是自然。”付凭舟微笑。
管理者深吸一口气，“你想知道什么？”
“你能告诉我什么？”
这是“我全都要”的意思了。
管理者嘴角一抽，想说他真是贪心不足，知道的多了也不是好事，但如今人在屋檐下，他只得将所有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如实相告。
他原本是另一个小世界的觉醒者，在被主角害得家破人亡之后，他在极端的痛苦悔恨之中觉醒，陷入了无尽的轮回。
就在他被折磨得精神逐渐崩溃的时候，主神找上了他，说可以帮助他摆脱原本悲惨的命运。
他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于是成为了主神手下的一名“宿主”，绑定专属系统，穿梭各个世界执行任务，有维护原世界剧情的，也有破坏剧情的，更甚者，还有专门的暗杀任务。
成为宿主不断晋升后，他顺利打败竞争者，夺得了“管理者”的名额之一，被分配了几百个小世界，负责维护它们的稳定运行。
因为破坏小世界的入侵者实力皆不弱，因此他的维护任务也是有一定风险的，久而久之，他的肢体被逐渐替换为金属义肢。
至今为止，他躯体受损严重，不用多久，应该就会被“革职”。
付凭舟瞥向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女鬼，“觉醒的原因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管理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茫然。
看来他知道的也不多，对于自己为何会觉醒的原因都不清楚。不知道是他本身便没有去探究的意识，还是主神有意隐瞒。
付凭舟有点无奈，于是换了种问法，“你有碰到其他觉醒者吗？”
“有。”
“他们的觉醒有什么共同点？遇到他们，你是怎么处理的？”
管理者陷入回忆，半晌，磕磕绊绊回答，“额……我遇到的觉醒者全部都出现在任务是‘维护剧情’的世界，如果发现的话，需要第一时间上报主系统，之后再由主系统定夺是否当场绞杀。”
“根据我遇到的情况……”管理者犹豫着道，“陷入轮回之后，反抗激烈的会被绞杀，而逐渐沈寂，变得麻木的人往往会被主神留下……当然，这只是我的根据自己遇到的情况总结的罢了，不一定准确。”
虽然样本少，但还是有一定参考价值的。
付凭舟将管理者的话记在心里。
既然这个管理者这么识趣，抽取灵魂的事便可以暂且搁置。
付凭舟看向地板上倒了一地的人，还有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深感麻烦。他再次对着管理者开口，“这具尸体你可以处理吗？”
作为实际权力极大的管理者，他可以掌控这个小世界的所有角色。只见男人手一挥，地上死不瞑目的陈语栖便瞬间消失了。
“好了，”管理者说，“我已经将她‘重置’了。”
付凭舟啧啧称奇，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掌控感确实挺吸引人，难怪这管理者的职位被众人哄抢。
解决了尸体，系统将管理者放回了纯白空间。
而付凭舟直接从地上捡起手机，打了急救电话，还顺便报了警。
因为刚刚的大战，特别是邪神汇聚大量灵力准备自爆的行为，天地间本就在飞速消退的灵力更加所剩无几，剩下的大部分都在女鬼身上。至于邪神，直接被管理者灭掉了。
付凭舟估摸着灵力彻底消散的速度，顾新霁的那只鬼大概已经在消失的边缘了，最多两天，这世间的所有鬼都将彻底消失不见。
至于修道者，那失去灵力的速度便更快了，现在大概已经有相当大部分人失去了趋使符箓的能力，成为了真正的普通人。
因为卫泽的知名度以及这档直播中途出事，网络上已经吵翻了天，警察等人来得很快。付凭舟提前将自己的相貌替换成卫泽的模样，站在前方等待他们。
将昏迷的众人擡上救护车之后，为首的警官走向付凭舟，语气客气道：“卫泽先生……还有旁边这位，麻烦你们到局里一趟，我们需要简单了解一下情况。”
付凭舟和系统跟着坐上警车，二人通过精神力连接交流，“现在网上的舆论怎么样了？”
不一会，系统出声：“爆了。之前被频繁删帖的那群人爆发，再加上你的表演，双方争吵很激烈，但是认为你故弄玄虚骗人的一方占据优势。”
“很好。”付凭舟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舒舒服服地被载往警局。
卫泽如今算是知名度甚广的人物，还有今天一下上了热搜的直播事故，导致局里的几位警察看向他的眼神都很覆杂。
被带着进入一件单独的审讯室，付凭舟拉着系统熟练地坐到目击者的位置，看着对面几位警察道：“我接下来说的话，都是真的。”
“其实……这几次直播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什么鬼丶修道者，都是假的。”
此话一出，虽然对此早有准备，但几个警察还是流露出惊讶的情绪。
“怎么回事？”
鉴于直播的火爆程度，为首的警官敏锐地预知到，如果卫泽说的都是真的，将会带来多大的震动。
“事情是这样的……”
付凭舟将早已想好的说辞告知，将黑锅都推给了白家，表示着一切都是白家为了谋求更多财富以及名望，精心准备了许久的节目，而自己便是被选中的表演者。
在最后，付凭舟真诚地表示，他已经认识到自己参与的这场直播给社会带来了多么恶劣的影响，他愿意进行全网直播，对所有观众道歉，将真相公之于众。
这件事已经超出他们管辖的范围，为首的警官换了个话题，“那些晕倒的人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付凭舟有些不好意思，“是这样的……
“直播出事故之后，我们紧急关掉了直播间，但因为我个人的错误，有几个人非常生气，情绪激动之下发生了肢体冲突。我们打在一起，之后我和他侥幸逃过一劫，其他人最后都昏迷过去了。”
警官们：“……”
好离谱，但又透露出一丝合理。
按理说，聚众斗殴是要行政拘留几天的，但看在这次事件的严重性，他们特别准许付凭舟先将真相公之于众，之后再进行拘留。
走出警局，付凭舟马不停蹄开始安排最后一次直播事宜。
“那些白家人来闹事怎么办？”系统说，“他们人多，大庭观众之下还是有点麻烦的。”
“别担心，”付凭舟神色轻松，“他们大概还被困在山中出不来呢。”
系统一怔，转而想起，白家本家需要启动特殊符纸才能进出，如今灵力大量流逝，他们一时半会是别想出来了。
至于其他修道者世家，大概和白家的处境差不多。
天时地利人和，付凭舟掩盖相貌，找了个隐蔽性较好的酒店单间，拿出手机，直接点开直播。
距离意外出现还不到半天，正是吃瓜群众最为活跃的时候，无数双眼睛盯着付凭舟的一举一动，他一开直播，瞬间便有数量巨大的观众涌入，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火爆。
【终于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卫大佬你不会真的是假的吧……】
【哟，都露馅翻车了还敢出来？不会还想挽尊吧？】
【……】
“大家这么热情啊？”付凭舟做出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接着说，“真的很对不起大家，其实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今天就要将所有真相告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