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的beta（14）
他的手指轻微地抖动几下，逐渐失去了抵住上方人肩膀的力气，被付凭舟摸索着扣住五指压在被单上。
因为缺氧，他的脸颊逐渐染上绯色，直到热度从唇上撤离，江近阳还未能反应过来，一双迷蒙的眼直直地望向上方，反射性大口呼吸。
付凭舟也有些气喘，他伸手勾掉了江近阳唇边的水渍，眼神玩味，“你怎么都不会换气啊？”
他耐心地等待江近阳回神，眼看他因为一句话脸色通红，下意识咬住下唇，却被之前残留的温度烫到，不知所措地躲开他的视线，“……你干什么？”
付凭舟挑眉，“不明显吗？”
他环顾四周，有些可惜地轻“啧”一声，“没工具啊……那今天不行。”
江近阳迟钝地眨眨眼。
什么工具？……什么不行？
他只是没反应过来，并不是傻，在意识到付凭舟的目的之后，他有些慌乱地睁开了和付凭舟十字相扣的手，“……你起来。”
对此，付凭舟充分发挥了他流氓的本质，放松身体压在江近阳身上，“我不。”
“说清楚才让你走，”付凭舟朝他呲了呲牙，“为什么不相信我会喜欢你？”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江近阳，本就精致立体的五官更具攻击性。几缕红发从他的肩头落下，扫到江近阳脸上。
对上付凭舟近在咫尺的明亮双眸，他想躲开目光，却又避无可避。
“不说是吧？”
江近阳眼睁睁看着他作势还要再来一次，慌忙偏开，未尽的吻落在耳根，引起一片酥麻，一瞬间蔓延全身。
江近阳一直都拿他没办法，这一次也同样。
“……我，”他有些结巴，“我的理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但显然，对于他的理由，付凭舟并不买账，“你说我是直男啊？——那我现在不是了。”
江近阳：“……”
这近似于耍赖的话语让他无言以对，江近阳选择闭嘴。
付凭舟俯下，轻轻蹭了蹭他的脸，突然提到了另一个事情，“你现在，系统的功能还能用吗？”
江近阳一楞，“……除了需要和主系统建立连接的功能之外，其它都能用。”
“这样啊……”付凭舟直起身子，“那你现在查看我的好感度吧？”
听闻，江近阳有些紧张地抿起嘴角。
在前面几个世界，他还时不时和付凭舟插科打诨，就好感度多少问题拉扯，但实际上，他一次都没有查看过付凭舟对他的好感度。
……大概是觉得没必要吧。
在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他之后，江近阳其实已经做好了暗恋无疾而终的准备。
他算得上和付凭舟一起长大，对于他的性格再了解不过，也知道他对自己的好感绝对不低——不，应该说，是所有朋友中最高的。
但是，友情毕竟跟爱情存在天壤之别。因此，在拥有查看好感功能之时，江近阳也没想过使用。
他定定地看了付凭舟一眼，“……不用看了，”他轻声道，“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感很高，但这只是友情而已。”
又是这种回答，付凭舟差点被他气笑了。
他狠狠地抹了把江近阳的下唇，“你这算是自欺欺人吗？哪有朋友会亲吻的？”
他本以为江近阳会心虚，但出乎意料的是，他脸上逐渐浮现出近乎哀戚的表情。
看起来很委屈，付凭舟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变得酸涩了。
“够了。”江近阳用力地闭了下眼睛，“我们认识了十几年了，付凭舟。”
他声音微微发颤，“如果，如果你能爱上我，我们早就在一起了……那么长时间，不正能说明……你对我只是友情吗？”
“我本来都已经接受了……”江近阳挣开付凭舟抓他的手，有些狼狈地擦了擦眼睛，“别拿我开玩笑。”
付凭舟沈默许久，伸出手，缓缓环住他的腰，头埋到江近阳的颈窝之中，颇有些讨好意味地轻蹭着。
“……对不起，”他声音低沈，“是我的问题，我没能及时认清我对你的感情。”
他擡头看向江近阳，眼神有点可怜，“我真的不知道……我分不清对你是友情还是爱情，没人教过我。”
江近阳身形一顿，似乎被戳中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一瞬间整个人都柔和下来，犹豫几秒，伸手抱住了他。
付凭舟的父母被魔族所杀，年幼的他被收留到孤儿院直到十几岁之后，才被江近阳的父母收养。
在刚到江近阳家里的时候，付凭舟像个逮着谁都咬的小刺猬。他已经十多岁了，并且因为那段记忆，比之同龄人早熟得多。
他拒绝了江近阳一家办理收养手续的建议，而是借住在他们家——他不愿意把自己从原本的户口中迁移出去。
江近阳比他大不了多少，但心思细腻，骨子里的温柔让他总忍不住关心付凭舟，就算多次碰壁也没想过放弃。
也因此，他是唯一一个知道付凭舟内心脆弱的人，他知道付凭舟那寥寥几次的流泪，知道他的迷茫和仇恨，知道并接纳他所有的负面情绪。
在年仅十几岁的时候，付凭舟的内心便被仇恨充斥，并因此走上了艰难的修炼之道，在短短几年之中，用努力和鲜血铺出道路，一步步往上爬，走到了同辈修道者的最前面。
他这一路走得很累，很忙碌，根本没有时间去关心其他事物，自然也对感情一窍不通。
江近阳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不怪你。”
付凭舟埋在他的肩颈之中，轻轻地扬起得逞的笑容。
他就知道，江近阳绝对受不了他示弱。
整理好表情之后，付凭舟擡起头，又是一副可怜模样，“现在相信我了吧？——那你能跟我交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