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说今日便要启程的,奈何城中起了妖祸,闹得人心惶惶,百姓寝食难安。
是以,他们又多耽搁了些时日。
秉着一探究竟的目的,白流萤去了受损最严重的地段察看。
顺带着司徒里里一起,方便救治。
其他人,暂且还留在客栈内,由殷时朝看顾。
到了清水桥,此处路段已被摧毁,桥梁断裂。
她四处瞧了瞧,妖气还有些浓重,想必刚逃离不久。
且妖气之强悍凌厉,与始安城内的妖兽,如出一辙。
估计也是打算走私到黑市去的,这还真是个麻烦。
“萤!”
身后的司徒里里忽然出声将她唤住,待其转身后,又指了指桥洞底下的一片岩石,示意她赶快过来。
“怎的了?”
她去到近处,侧着身子一看,这底下竟还有两个姑娘,此时正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
看样子,受了不小惊吓。
司徒里里先是同她们打招呼,表明自己并无恶意,而后又领着二人上来。
“你们大人呢?为何只你们在此?”
她满眼关切,抚着其中一人脊背。
这两个小丫头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眉目清秀,两眼泪汪汪,看着好不可怜。
“我们……我们没有家了……”
一个女孩儿抽泣着诉说:
“阿爹阿娘为了保护我跟妹妹,被妖怪吃掉了。”
说罢,她抹去眼泪,故作坚强地安慰着怀中半搂着的人。
那是她如今唯一的亲人,她的妹妹。
“你们叫什么名字?”
司徒里里又问。
“我叫阿凤,她叫阿尘。”
那女孩儿小心翼翼地说着,又偷偷瞟了一眼白流萤。
“随你吧,我先去找那妖怪。”
见这两个女孩人畜无害,又如此可怜,她也没有多说,转身离开。
这一路上多多少少有些残留的妖气,顺着追寻,似是躲进了一个山洞里。
她自掌中燃火,一步步地向前探索,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那畜牲偷袭。
越往深处,便越感阴寒,那鼾声也愈发明显了。
绕过一个大石柱后,果真见它蜷在地上,似是睡着了。
此妖体型不小,且浑身暗紫,有许多血痕,腥味扑鼻。
她正欲再上前,可那畜牲尾巴一动,下一瞬,它腾地睁开眼,朝来人咆哮一声。
她连忙躲到巨石后,探头去瞧,那畜牲也盯上她了,正流着涎水,准备扑向她。
这里空间有些窄了,不好施展,得将它弄出去。
她想着,站在它面前,再迅速向其身后抛出一团火,顿时山洞内亮了不少。
为躲避火苗,那畜牲不得已向她步步紧逼 她也顺着出了洞。
召出玄离,一剑劈向它身后,将山洞摧毁。
它回头看了一眼,又张开血盆大口向她扑来。
她侧身后退数步躲过,却又有带着刺的尾巴近了身。
玄离横握抵挡,被震退几步,又拉开距离与其周旋。
那妖兽见她接下招,便一直用尾巴发起进攻,直至彻底愤怒。
待其再次扑向自己,她也往前冲去,在即将被吞入妖兽口中的同时,又后倾滑到它腹部,再将玄离刺入其中,划开一条长口。
一阵哀嚎后,妖兽倒地不起,没了呼吸。
追了一路,可算是将这祸害给除了。
她歇了几口气,看向那尸体,却发现,自其体中忽然冒出一道灵力,而后飘入空中逐渐消散。
不是被下药了?
此妖兽,并非是试验品,或者,根本不是黑市之物。
她心中暗道不妙,紧接着便收到司徒里里传信。
果不其然。
纸条上留下几字: 客栈遇袭,速回。
看来的确是紧急。
她二话不说,御剑往回赶。
她说呢,为何这妖兽跑这么远,还在深山老林的让她好找,原来是被人所操控,就是想引她离开。
片刻不敢停息,火急火燎地回了客栈,早已一片狼藉。
战斗想必是已经结束了,围观人群拥挤,甚至是惊动了官府。
她收剑落地,挤过人群看了看周围。
客栈内,许多官兵将司徒里里等人围住,更让她忧心的是,殷时朝负伤倒地,看起来颇为严重。
这群该死的东西,竟敢动她的人。
正准备上前,却被为首的捕头拦住:
“何人!”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她反问,很是不满。
“这几人在此犯事,官府合法逮捕,怎么,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她不屑冷哼,想来,这些人也是奉西江王的命来此,这王爷对她倒是颇有不满啊。
“就凭你也敢拦我?”
“你什么身份啊,还拦不得了?”
众口喧腾,对这位胆大包天,敢与金鳞军叫板的人感叹连连。
事急从权,她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掏出山主令,横眉冷对,不容置喙:
“本座在此,此间江湖事,何时轮到尔等来管了?”
山主令一出,为首那人惊恐万分,立即半跪于地,俯首低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是我等唐突了,既是白山主的人,想必是有什么误会,既然您已来,我等便先行退下。”
话落,他起身向后挥挥手,示意众人离开。
她回头看向门口围观者,没什么好脸色地下了逐客令。
到底是些普通人,见她气焰之高,也不敢多做什么,便也哄散而去。
白流萤上去察看殷时朝的伤势,明晃晃地着急。
他见此,却是笑了,扯着一口气,虚弱地说:
“小七,你来了……”
“何人所为?”
他摇摇头,其余人亦是如此。
“虽不知是何身份,但他们一共来了五个人,都戴了形态怪异的鬼面具!”
战无双敛眉回忆。
“没错,他们修为不低,且将阿凤阿尘也掳走了!”
“阿凤阿尘?”
白流萤蹲下身子去看顾殷时朝的同时,又回头疑惑地看了战无双一眼。
司徒里里连忙出面解释:
“我见他们着实无处可去,便自作主张将她们带了回来……本是打算之后再同你商议的,可不曾想……”
她有些懊恼地咬了咬唇。
白流萤却是在想,那五个人为何会掳走两个小丫头。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儿,先上楼。”
她对众人下令,又看向殷时朝,关切道:
“还能站起来不?”
“似乎,不太行。”
闻言,她没多说什么,直接将他抱起往楼上去,顺带扔了几锭金子在柜台。
其下人先是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后,也跟着上楼了。
房内,白流萤将殷时朝于床榻上安顿好。
司徒里里本来是想一同帮忙的,却被她回绝了,说是伤势太重,还是她亲自来。
房内只余二人,他伏在床边吐出一口血,面色苍白无力。
白流萤连忙为他输送灵力,右手替他把脉。
虽伤得重,但也不到致命的程度。
“感觉如何?”
“有你在,心安。”
“说什么胡话。”
他未回她,只是摇摇头,笑意不止。
灵力于他体内四处游走,填补损耗,修补经脉。
不久,他的气色稍稍好转。
又给他喂了几颗丹药后,她这才松开手,叹了口气。
“小七……”
“怎么?”
“他们是奔着花魂来的,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
“花魂丢了?”
她神色变换,但也并未指责:
“是他们抢走了?”
“不是。”
他摇头:
“我与他们交战时,插进第三方,不知从哪儿来的,趁我受伤之余,偷走了花魂,就在这个房间。”
听完,她倒是有些不解了,便起身,将众人唤了过来。
“司徒,外伤,替他看看。”
“好。”
几人进门,不知所以,只是谢子安,似乎有什么心事。
“那无人,是万铭。”
“什么?”
闻言,众人多多少少有些惊讶。
他们不是在中原吗,怎的都追到这儿了?
谢子安亦是装模作样。
“不错,万铭除了那些神出鬼没的刺客外,还有五个鬼面,是时信的得力手下。
他们共有五人,分别为:地藏面,青鬼;玉面,沙华;角儿面,沉雪;漆黑面,无常和獬豸面,灼言。”
“听起来很厉害。”
战无双点点头。
像这种戴着面具的神秘人,在话本中可都是大反派啊。
“也不知他们如此高调地想带走花魂,有何目的。”
谢子安瞟了眼白流萤,想知道她是怎么看的。
她没立即回答,只是打量着房间:
“想必,也是冲着我来的。”
那两个名唤阿凤阿尘的人,恐也不单单是被掳走那么简单。
想着想着,无意间看到了一扇半开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