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大家都信奉养儿子才能传宗接代,人民思想普遍重男轻女。
但在虞舒家完全是反着来的,虞爱国和冯兰花向来最疼自家妞妞,原因无他。
物以稀为贵。
冯兰花前头生了两胎,生头一个是个小子,后边又生一个,还是小子。
儿子是没什么稀罕的了,俩小子天天在村里斗鸡遛狗,看了就头疼。
虞爱国和冯兰花就想再要个软乎的闺女,成日里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在下一胎,盼来了个闺女,有了闺女之后两人也不打算再生了,没想到几年之后意外怀孕,又生了个儿子。
家里一下直接有了四个娃,好在这会家家户户孩子都生得多,四个娃都很正常。
虞爱国和冯兰花没什么文化,给三个儿子起名都非常随便。
大儿子叫虞大,二儿子叫虞二,小儿子叫虞小。
村里孩子小名都起得贱,贱名好养活,三娃小名也就随口起了个狗蛋、狗屎、狗剩。
只有虞舒,生出来虞爱国就立马提着礼跑去了村支书家,请村支书帮他们给宝贝闺女起个好听点的名。
村支书早年读过书,他慎重地带上老花镜翻了半天字典,才给虞爱国递过去三个名,还分别给他讲解了一番这三个名的含义。
这三个每一个都好着呢,虞爱国一时半会选不出来,他谢过老先生,又匆匆忙忙的把村支书给的名都带了回去。
两人在家好一顿商讨,最后还是冯兰花拍板,选下了虞舒这个名字,其他含义固然也好,那还是比不上“舒”字,老先生说这舒可是一辈子健康舒心的含义哩,这人生呐,健康舒心,比什么都重要。
起小名时两人又犯了难,这老话都是说贱名好养活,可冯兰花看着怀里小小软软的闺女,怎么都不想给女儿起那样的贱名,想来想去,最后给女儿的小名起了个美丽。
小名贱不贱的,管它那么多,他们只要好好将养着,他们还养不活闺女不成?
这么一想冯兰花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孩子就这么养了下去。
虞舒惆怅地叹了口气,她一个小萝卜头,家里农活也不指着她干,天天在家里窝着,倒没啥可操心的。
但是现在的村里,家家户户用的都是旱厕。
虞舒几辈子加起来都没在旱厕上过厕所,前些天刚传送过来,对旱厕还没什么防备。
乍一走进去,旱厕里浓郁的臭气直冲天灵盖,她好玄没差点被熏昏过去。
虞舒上个世界倒卖道具被逮住了,进入这个位面之后,她原先广袤无垠的道具包里,大部分超越位面科技的、和位面发展情况不符的道具都变成灰色的无法选用状态了。
导致她甚至不能拿个祛味符埋旱厕边上。
这些天每回去上厕所,虞舒都是用嘴巴吸气呼气,虽然这样总感觉自己吃进去了某些不可言说的东西,但是用鼻子,她是真无法安然走进厕所。
除此之外,她连快乐玩手机的权利也被剥夺了。
虞舒倒是想直接搜刮道具包直接顺一个手机出来,她在家家庭地位超然,几个哥哥弟弟睡一个屋,她虽然才七岁,却独自拥有一间屋子。
虞舒前几天回自己屋子睡觉就尝试过了,高端点的手机通通不能拿,能拿出来的,只有像快板砖一样的bb机。
思索间,虞小追狗慌不择路,把狗赶到她身上来了。
“狗、剩!”
虞小听见三姐隐含怒气的声音,头也不回,一溜烟儿跑进里屋去了。
虞舒懒得追上去揍他,她往后一瘫,又倒回躺椅上。
算了,这日子,来都来了,凑合过吧。
她还得护着自己的父母兄弟呢,跑也跑不到哪去,何况放眼全国,现在哪哪的发展状况都差不多,大部分地区连火车都没有通车,光靠她的脚丫子,跑出村里都够她喝一壶了。
“妞妞,今天自己在家有没有乖乖的呀?”
门外传来了她妈妈的声音,冯兰花刚下工回来,脚还没有踏进家门,声儿已经传进来了。
虞舒又坐了起来,等着冯兰花他们过来。
冯兰花走进家门看见乖乖的坐在躺椅上的女儿,心都要化了,她放下务农的工具就想凑过去哄女儿,没想到被虞爱国抢先一步。
虞爱国迈大步过去一把举起女儿,“美丽!今天在家有没有想爸爸妈妈呀?”
虞舒腾地一下双脚悬空,心下暗叹,他来了他来了,她爸的举高高,虽迟但到。
虞舒木着小脸回答,“我很乖,想你们喔。”
一开始她经常随口胡诌,但是家里两个大人,只要她回答的是不想,就会化身好奇三千问,说无数句话问她为什么不想呢巴拉巴拉。
几次之后,虞舒屈服了。
就是随便敷衍一下大人,她能行,她可以。
虞舒板板正正的小脸在虞爱国和冯兰花眼里,那真真是可爱至极。
“老虞!放下妞妞!”冯兰花忽然想到什么,走过去拽他,“你回来还没洗手,妞妞的衣服都被你弄脏了!”
虞爱国这才把虞舒放回躺椅,招呼着身后跟着的虞大虞二跟上去洗手。
村里边没有什么童工的说法,土地属于大家集体共有。
平日里每家每户的劳动力都得天天去地里上工挣工分,所有人按劳计酬,到了每年播种或者丰收季节,更是家里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跟着去地里帮忙干活。
虞大虞二满了十岁,早就开始跟着虞爱国下地干活挣工分了,虞小还太小,带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虞舒则是因为家里大人宠,宁愿自己多干些活,也不想让闺女跟着下地。
“妞妞,你弟弟狗剩呢?”冯兰花回来半天,终于想起小儿子来了。
儿子就是不如女儿贴心,他们每天回家的时候闺女都会乖乖坐在院子里等他们回来,小儿子倒好,他们回来半天了,连个人影子都没看着,不知道又跑哪疯去了。
虞舒指了屋里,顺带告了一状,“我坐在躺椅上发呆,弟弟赶狗玩赶到我身上了。”
冯兰花闻言,扔下一句,“臭小子,看我不收拾他。“抓着插在门缝的枝条就走了进去,不多时,屋内便传来虞小杀猪般的嚎叫声。
虞舒窝在躺椅上闷笑,日子就这么鸡飞狗跳的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