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卓情甚至笑了一下,“你想干嘛。”
封重洺不答,只用力地抓着卓情的胳膊,指甲都陷进去,卓情被他抓得很痛,但没吭声。
半晌,封重洺说:“我们说好的,你生气要告诉我。”
卓情很认真地回答他,“我真的没有生气。”
他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醒了。
他彻底认识到封重洺是个怎么样的人,认识到他到底需要什么。
“那你亲我。”封重洺还是不相信。
卓情没有办法,从他的怀里撑起来,仰头,在他的唇上碰了一下。
封重洺一直禁锢他的力量松了一些。
卓情重新躺回去,将自己盖好,说:“晚安。”
……
“晚,安。”封重洺说。
第75章 放弃。
那晚的小争吵像是雪山上随处可见的雪花,落下便再也无处可寻。
封重洺仔细观察卓情许多天,卓情不仅没有一点压抑的模样,甚至比之前更加轻松。
他总是眼睛很亮的看自己,身体不自知地粘他,和从前一样说很多让封重洺难以招架的话。
封重洺觉得不对劲,可是每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人压在墙上亲。
卓情也都会张开嘴巴,放他进去。
某天封重洺回到家很晚,卓情在沙发上等他,睡着了。
他身上就盖了条毯子,眉头皱着,很不舒服的样子,却也没有回房。
封重洺蹲在他面前,盯着卓情的睡颜看,心底有一块很小的塌陷。
没一会,卓情自己醒了,揉着眼睛,和他说,你回来啦。
封重洺吻上去。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他们太久没做了,封重洺有心好好表现,一边轻柔地动作着一边观察卓情的表情。
卓情双目失神,眼里聚了一层被撞/出来的水/色,说不上是快乐还是不快乐。
封重洺莫名心尖发闷,再没兴致,潦草交代了。
他把毯子给卓情重新盖上,去浴室洗澡。洗一半,卓情进来了。
他一副被折/腾完后的无力模样,浑身弥漫着旖旎的粉,挤到封重洺的淋浴下,跪下/去。
他们在浴室里又来了一次。
封重洺有些生气,这一次没再克制自己,卓情给他的反应却比在沙发上好多了。
结束后,封重洺帮卓情洗澡,卓情懒洋洋地挂在他的身上,嘴巴要去叼/他的喉结,还在撩他。
封重洺警告地瞥他,卓情一点不害怕,傻呵呵地和他笑。
有过这一次后,他们的生活模式开始变化。封重洺很少再有和卓情交流的时机,基本上他一下班,吃完饭,卓情看他一眼,他们就滚到床上去。眼一睁,又是第二个白天。
他们好像越来越亲昵,但封重洺总不舒服,他的眼睛总时不时跳一下。
他是一个什么都不信的无神论者,某天回封宅吃饭,结束后却在封远之供奉的关公前停住,站了一会。
关公不保姻缘……好像。
他反应过来,冷下脸,又走了。
回家路上,封重洺想着今晚无论如何都不要再上卓情的当,他想和卓情说说话,随便什么都可以。
但当晚卓情喝了酒。
封重洺看到,他曾经在卓情工作酒吧买的那些劣质酒,被卓情翻出来了。
地上躺了好几个酒瓶,卓情怀里还抱着一个,他被酒气浸透,整个人摇摇欲坠。
封重洺刚走过去,他就哭了。
“你一直在监视我,”卓情说:“我是什么小丑吗!”他不让封重洺回话,又说:“我他妈的真以为我有销售潜力!我真以为我可以靠我自己生活了!结果都是假的,又是假的!耍我很好玩吗?我就那么没用吗?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我什么都做不好!”
卓情大哭。
封重洺把他手里的酒瓶拿开,抱住他,想说你有用,想说他没有买很多,大多都是卓情自己卖的。因为卓情很好看,想靠近他的人很多。
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因为封重洺觉得卓情现在需要的不是这个。
但他不知道卓情要什么,他越来越摸不透卓情。封重洺只能更紧地抱住他,轻柔地吻他的头发。
卓情渐渐不哭了,任由他抱着,他的眼睛不知道看在哪里,突然说:“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
他说什么封重洺都会答应的。
卓情省去前面无数的麻烦步骤,无赖地宣布封重洺输了。
“我要真心话。”卓情说。
封重洺:“你问。”
他趴在封重洺的胸口,感受到封重洺平稳而有力的心跳,缓缓闭上眼。
说:“十万和我,哪一个。”
封重洺愣了下,很快回答:“你。”
“一百万和我。”
“你。”
“一千万。”
“你。”
“一个亿。”
封重洺的吻落在他粉色的眼皮,说:“十亿,百亿,千亿,所有都是你——”
“全部都选你。”
“砰,砰,砰。”
封重洺的心跳同样坚定地回答了他。
卓情不再说话,眼尾泅湿一小块,在封重洺怀里慢慢睡着了。
封重洺有意和卓情解释酒的事情,但订婚日期将近,他需要应付的事情太多,回来越来越晚,卓情都已经睡了,他找不到时间。
离日子还有两天的时候,顾雁告诉他已经让保安和吴小姐离开岳市。
他办事向来稳妥,封重洺全权让他处理,只说有情况再汇报。
这两天封重洺都是在封宅吃的晚饭,说到明天订婚的事情,封远之让他今天在家里睡,方便。
封重洺拒绝,封远之也奇怪地没有坚持。
他驱车赶回去已经九点,卓情听到他回来,从厨房探出头,说:“马上!”
餐桌上,卓情做了七八道菜,每道都是大菜,需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的那种。
封重洺走进去,从后面抱住他,问他今天是什么日子。
“没啊,”卓情说:“你走开点,碍事。”
做好饭,卓情把醒完的红酒拿出来,先斩后奏,“开了你一瓶几十万的酒。”
封重洺对此无所谓,只是觉得卓情亢奋得过头。
他吃了很多,也喝了很多,还一个劲招呼封重洺,问他怎么样。
封重洺都说好吃。确实好吃。
红的不醉人,但是卓情看起来跟喝醉了一样,突然站起来,走到封重洺旁边,把他下巴一抬就是亲。
“封重洺。”他又勾/引他,全身贴在他身上,叫他的名字,嘿嘿笑。
封重洺无奈地每次都被他勾到,他有些心猿意马,一只手搂住对方的腰,让他完全贴紧自己,喉结滚动一下,发出一声沙哑的“嗯”。
卓情捧着他的脸又亲了他一下,推他,“你先去洗澡。”
封重洺抓着他的指尖咬了一口,在卓情的手指上留下一圈白色的印。
他很深地看了卓情一眼,去浴室。
封重洺一走,卓情就像一个充气玩偶,忽然瘪下去。
他双手撑在桌面上,好一会才眨一下眼。
封重洺洗完澡出来,卓情已经在外面等他。
他只打开了床头暖黄的氛围灯,一旁的桌面上摆着一杯正向外散发着热气的苹果茶。
卓情主动说:“我下午去小洋房见了安姨,她竟然还在。”
封重洺知道这件事。
他走过去,紧挨着卓情。
卓情也洗过澡了,身上格外的香,像是沐浴露的味道,又好像不是,持之以恒地飘过来。封重洺情不自禁伸手在他的后脖颈捏了下。
卓情嫌痒地歪脑袋,但是没让他松开。
他的视线看向前方,说:“我昨晚梦到我们高中的事情。”
这话题起得突然,封重洺眉头轻蹙,不知道卓情为什么说这个,身体却比大脑先排斥。
“我一直很想知道,”卓情扭头看他,眼睛很黑,一点没有喝醉的样子,“为什么我和你表白,连朋友都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