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结婚的时候,我完全就是个土鳖,汽车还能在特殊情况紧急联系人,也是从爷爷嘴里听到的。
我依旧记得爷爷和蔼可亲的模样。
“添铭,如今晓语身边最亲的人除了我就是你了。”
“她这个性子风风火火,我不放心,所以把她所有的紧急联系人都设为了我们两个。”
“你也知道我这老头子身子骨差,以后但凡是晓语拨打的电话一定要接,他只能指着你了。”
我还在爷爷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保护好她。
从记忆中回笼,又想起当时她打来电话时我犹豫的态度。
心中止不住的懊悔,还好我接了,不然这一晚上,叶晓语不定要遭什么罪。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叶晓语已经朝着不远处走去。
我连忙快步追了上去。
“晓语,你去哪儿?”
叶晓语扯了扯嘴角:“那要在这你一起等死吗?”
现在的天气是越来越凉了,在野外过一晚上恐怕谁也受不了,更别提她还怀着身孕。
可是这么走下去,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晓语,你去车上等。”
我将我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第一次态度强硬,将她带回了车里。
“我记得来的时候有看到村庄,我去找人帮忙,很快回来。”
叶晓语只是不满的看着我,却没有再继续下车。
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能够耽误了,我快步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跑去。
冷风呼啸着吹过,寒意不停的透过单薄的衣服往身体里钻。
身体有些僵硬,但我没有停下步伐。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不远处有灯光。
那是一户农家小院,院子里还养着鸡鸭。
我连忙上前拍门,没过一会,一个高大的汉子披着外衣走了出来。
也许是看见外面站着一个男人,他脸上的神色十分警惕。
“你是干什么的?”
我呼出一口冷气,忍不住搓着双手。
“我的车在路上抛锚了,手机也丢了,能不能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
他犹豫着,身后又探出来一个头。
“爸,什么事?”
那汉子简单的描述了几句,他儿子却十分热心,隔着铁栅栏门站到了我面前。
“你报电话号码,我帮你打。”
还好我记得住段小鹏的电话号,这边拨过去,他却很久才接通。
“喂?谁呀?”
通过免提的声音,我有些激动的说。
“小鹏,是我,池添铭。”
那头的声音显然更惊讶了。
“添铭?你换手机号了?”
寒风刺骨,想到叶晓语还在车上等着。
来不及详细解释,只简单描述了一下情况。
段小鹏那边沉默了很久,随后有些歉意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可我和晓晓回老家了,明天才能回去。”
“我帮你联系别人,很快。”
拿着手机的男人也听到了我们之间的对话,得知还有一个孕妇,脸上的警惕几乎消散了。
“不用那么麻烦了,俺家房多,凑合一晚上不成问题,明天再坐班车回城里就是了。”
事情终于有了解决的办法,我连忙道谢。
得知我们抛锚的地方离他家有段距离,男人热心的张罗起来。
“俺家有个电动三轮车,拖着你一起去接你媳妇。”
很快他换了一身厚实的衣服出来了,又拿了一个厚厚的毛毯。
“你们路上盖,别着凉。”
一路颠簸,终于回到了车抛锚的地方。
我几步跑到车前,确认叶晓语没发生什么事,狠狠松了一口气。
将事情都说明了,她却皱着眉头。
“谁让你自作主张?”
“池添铭,我现在要回到叶家。”
我忍不住苦笑:“都是我的错,但我们现在实在是回不去。”
她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外面的热心男人等了许久都没见动静,于是扯着嗓子朝这边喊了两声。
“大哥,好了没有,这外面也太冷了。”
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叶晓语侧头往外面看了一眼。
“我们起码先离开这里,我再想办法,好不好?”
叶晓语默不作声,这次却成功下了车。
等要上电动三轮车的时候,她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这回我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
她连我那辆十几万的车都看不上,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交通工具。
叶晓语向来都十分有涵养,没有开口说出让那男人难堪的话。
我先一步上了车,又将那毯子一半铺在了车斗里,然后才小心翼翼扶着叶晓语上来。
“你坐这上面。”
也许是我的识趣,叶晓语脸色才缓和了几分。
那人见了直夸我是个好男人,我只好隐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露出了一个苦笑。
车子再次启程,夜风实在寒冷,我担心叶晓语被冻坏了,于是将剩下的一半毯子裹在了她的身上。
可是却又固定不好,于是我只能伸手轻轻环住了她。
叶晓语原本想要挣扎,也许是温度实在太低了,她最后妥协。
我们之间的姿势十分亲密,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份暧昧的氛围,因为她看向我的眼睛里全是厌恶,就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我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因为受现在的场合限制,她一定会将我从车子上推下去。
我侧过头,忍住心里的疼,让自己不去注意她的目光。
等再次抵达那个农舍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冻僵了。
那男人看到我的脸色也吓了一跳,等注意到车上的情况后,又偷偷朝我竖了一个大拇指。
我牵强的扯出一个微笑。
“房间我收拾好了,你们今天晚上就凑合一下。”
最开始的那个汉子从侧屋里走了出来,再见到叶晓语以后,先前的警惕也尽数消散。
我们道谢后,就进了那个屋子。
夜已经很深了,农家人简单收拾过后也都回去睡觉了,院子里再次陷入安静,只有阵阵虫鸣声。
屋里只有一张床,虽然环境简陋,但是却十分干净整洁。
叶晓语坐到了床上,眼神警惕又厌恶。
“池添铭,别以为你耍这种把戏,就能和我睡到一张床上。”
“和你相处在同一个空间的每一秒都令我感到厌恶。”
“如果不是看这家人真的善良,我是不会同意留下来的。”
我想到了我们唯一的一次亲密,还是因为误喝下了加了料的酒。
“你放心,我会离你远远的。”
她冷哼一声,和衣上了床。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我才将屋里的灯关掉,摸索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闭上眼睛,听着她的呼吸声,心里安静下来。
就在要沉入梦乡的时候,一件衣服扔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