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这时,包子的香味飘进屋中。
裴安安眼睛瞪得老大,眼中发着亮,她看着屋外,“阿兄,好香啊,这香味定是从义母屋中传来的。”
裴玉安自然是闻到了,这与以前他在路上闻到的肉包子香味一样。
从父亲过世之后,婶婶‘好心’说替他们管父亲留给他们的银两,却不想只是占着,从未给他们买过东西,肉都没有见过几回。
便是买了肉,他与妹妹也就是喝了点汤。
本以为来到王府日子会好起来,却是不想才过一日,春露姑姑便来了......
义父在府上的时候,春露姑姑对他们很好。
可义父忙碌之后,春露姑姑便使唤他们做事,若是做的不好,她便不给饭吃。
这会儿,若不是安安也闻见这香味,他还以为自己是太饿太想吃肉出现虚妄。
“阿兄......安安饿了。”
“春露姑姑只要不悦便不给饭吃,安安宁愿帮着她,至少能有东西吃,不用再挨饿。”
说罢,裴安安眼中满是坚定。
裴玉安心中犹豫起来,他不敢得罪春露姑姑,所以并不敢将事情告诉义父。
便是告了状,他亦担心义父也只会相信春露姑姑,不会相信他们。
他想保护好妹妹,可却换来了妹妹的挨饿。
思及此,他点了点头。
那边屋中,苏念安将包子放上桌子后,左等右等不见两个孩子过来,心思倒是转了过来。
她明明是要让两个孩子厌恶她,好离开王府,为何要对二人好?
裴安安昨夜可是还挑衅她,还有裴玉安,每每见到自己,那双眸子里更满是敌意!
但又想方才裴安安见到自己惊恐的模样,不免又心疼。
罢了。
皆是苦命人,没必要为难两个孩子,离开王府的办法还有很多,至少现在她又打了许宁薇,又打了春露,想必许肆听了也会发怒吧。
想着,门外裴玉安兄妹二人走了进来。
借着屋中烛光,苏念安第一次细细打量起了两个孩子。
裴玉安七岁的年纪,看着却与那四五岁的孩童一般高,两人皆羸弱,皮肤泛黄,苏念安瞧着便知两人是平日饮食不足。
苏念安对着二人招了招手,秋水一般的杏眼带着笑意,她努力让自己看着温柔些,“安安,玉安,过来坐着吃吧。”
裴安安瞧着桌上冒着热气的包子,早已忍不住就要上前拿,却被裴玉安伸手拦住了。
“怎么?怕我给你们下毒?放心吧,我还不至于给你们两个孩童的下毒。”
不过无父无母,又是寄人篱下,便是来了王府也被春露欺负,突然有人对他们这么好,警惕也属正常。
苏念安拿起包子送进嘴里,只是三两口便进了肚子。
见她吃得香,裴玉安神情也变了,肉味实在太香了,他咽了咽口水,这才带着裴安安坐下,先拿起一个咬了一小口,等了片刻觉得没有哪里不适,这才又拿起一个给了安安。
兄妹两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看得苏念安都觉得包子拿少了。
苏念安又端出那两碗鸡蛋羹放到二人面前,柔声说道:“你们慢点吃,吃完了厨房还有。”
苏念安拿起手巾替安安擦了擦嘴,又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子鸡蛋羹吹了吹才喂到安安嘴边,鸡蛋羹烫,见两人狼吞虎咽的模样,她是真担心安安一个人吃会烫到。
鸡蛋羹入嘴,入口即化,裴安安还是第一次吃到如此好吃的东西,顿时眼睛都眯了起来,对着苏念安甜甜一笑,“谢谢义母。”
看到裴安安吃得香,裴玉安也是馋起了鸡蛋羹。
瞧见他眼中闪过的光,苏念安笑着将鸡蛋羹推到他的面前:“吃的时候慢些。”
裴玉安心思多,也比裴安安更警惕,苏念安知道不能突地对他太好,他只会对你更警惕。
相比较,苏念安还是更喜欢安安一些。
等二人吃饱后,苏念安才又将盘中剩下的包子给吃了。
将盘子收进食盒中,她这才又开口,“我知你们二人并不愿意我在这王府,我也实话与你们说,我亦不想留在王府,我亦想离开。”
裴玉安打了个饱嗝,看向苏念安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怎么?不信?”
裴玉安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心中虽也感激苏念安给他们做了包子,可在他看来,苏念安现在这话不过就是说说,便是今天对他们的好,怕也只是装出来的而已。
就是担心他们与义父告状。
苏念安笑着,“你们昨日也在许家,应当看到了当时发生的事情,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选择嫁给你们义父,我当时也未想过他会应下来。”
“我现在想与你们做个交易......”
裴玉安当即打断了苏念安的话,回道:“你放心,你让我们吃饱了,今日你打春露姑姑的事情,我与妹妹不会与义父说的,便是义父问起来,我也会说不知情。”
说完这话,却见苏念安摇了摇头,轻轻柔柔地说道:“不,你们一定要去告状,还有将早上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兄妹二人听了皆是一愣,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苏念安的话是什么意思。
好一会儿,裴玉安才问:“为何?你就真不怕义父责罚吗?”
苏念安起身,双手负于身后,嘴角勾起了一抹浓烈的笑,“怕,自然是怕,不过我更怕待在这王府中......”
裴玉安见苏念安脸上神情,还有那语气并不像是在说笑,淡淡说道:“我与妹妹亦是刚来府上不久,义父怕是不会相信我们说的话,昨夜他可是为了你将安安赶出了房间......”
“放心,你们义父定会相信你们说的话。”苏念安紧接着他的话便说。
在她看来裴玉安兄妹二人定然还不知道许肆是他们的亲生父亲。
裴玉安眼中闪过疑惑,“那你要我们如何做?”
“既然要做交易,我们便要互相了解才行......”
苏念安把自己的身世说给了两人听。
裴玉安眉心皱着,为何苏念安说的与昨日那位自称是他们姨母的女子说的截然不同,究竟是谁在说谎。
裴玉安心中并未完全信任苏念安,不过依旧将他与妹妹的事情讲给苏念安听,只是说的皆是前些时候住在叔父家中的事情,并未提及他父亲的事情。
这让苏念安心中心疼二人时,又更确定许肆便是二人生父!
“现在该说说,你要与我们做何交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