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之中,薛蟠又恢复了他那小霸王的脾性,安逸的躺在一卧榻之上。
没错,就是卧榻,还有厚厚的被子,根本冷不着。
其他犯人都是睡干草上,他的待遇自然与他人不同。
薛蟠叼着一根干草,翘着二郎腿。
宫里的太监又如何?他薛家乃是皇商,每年打点内务府的银子不计其数,就是大太监也认得,他舅舅还是京营节度使,节度京营兵马,一个宦官,有何惧之?
就是不知道会关他一日,还是两日。
陆正淳神色不爽的朝天牢走来,今日秦可卿身体不佳,得一个人独守空房。
至于小世界外的女人,他暂时不会动,若是被人知道他是假太监,那对他的谋划影响甚大。
忠顺王妃:?
季明玉:??
清秋:???
如今他耐力颇高,就是大部分睡眠也可免去,晚上睡不着,自然要来给薛蟠找点乐子。
他陆正淳平生最恨的就是这些整日勾栏听曲,左拥右抱的公子哥!
因为勾栏听曲,左拥右抱的那个人不是他。
他作为一个太监,心胸狭窄很合理吧。
“陆公公!”
“见过陆公公!”
陆正淳的画像,早己经被这些官兵传了个遍。
张正德就怕有人不识抬举,冲撞了陆正淳。
他身上那身大红色太监服,和三山帽更是显眼。
陆正淳淡淡的点头回应,他不可能与这些官兵太过亲近。
若是他与官兵亲近,那张正德,甚至上面的人,恐怕就要怀疑他别有用心了。
他的手足兄弟,挚爱亲朋,只能是那些宦官。
来到监牢前,两个值守的官兵为难的挡住了陆正淳的路。
“陆公公,监牢重地,没有知府大人的令牌不得入内……”
官兵虽然有理有据,但心底还是首发虚。
锵!
陆正淳手握腰间刀把,刀己出刀鞘过半!
“你的意思是,知府比太上皇,太后更大?”
官兵额头冷汗首冒,“卑职不敢!”
“那还不让路?!”
几个官兵对视一眼,连忙打开监牢,其中两人匆忙往知府衙门赶去通报。
……
知府衙门。
张正德恭敬的站在一老者面前。
“大人,您交代的属下己经照办,那太监当真有那么大能耐?”
他口中的那名大人手指敲击着桌面,毫不在意的笑道:“六万两白银,若是不成,那便当喂狗了,若是成了,买太上皇一条命,你觉得值吗?”
张正德认同的点头道:“值,若是能替大人报仇,别说六万两,六十万,六百万又何妨?”
就在此时,府衙的管家来到门外,三急两缓敲了几下房门。
“大人,那太监闯到监牢去了!”
张正德看了一眼老者。
老者皱眉道:“你去看看,莫要与那阉狗交恶。”
“是!”
张正德行了一礼,躬身退出房间,老者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抿了一口茶。
司徒延,昨日之耻,如芒在背!
想到昔日的往事,老者手指颤抖。
啪!
茶杯被他捏碎,一道血痕从他手上浮现。
……
监牢内,灯火通明,陆正淳隔着老远,便看到躺在床上叼着干草的薛蟠。
看到这一幕,他火气很大。
这就是大乾的王法吗?还真是让人心寒呐,就让他来做正义的使者吧~
薛蟠听到动静,撇过头往外看了一眼,这一眼,吓的他亡魂大冒!
吱溜一声,他连忙下床跪在地上。
他虽然嚣张跋扈,但不代表他真是个蠢货。
“草民薛蟠见过大人!!”
大乾士农工商等级有序,他薛蟠,只是商籍,自称一声草民,没有任何错处。
陆正淳瞬间变了脸,笑眯眯的朝一旁的官兵开口道:“咱家看这小子是个人才,我东厂新建,求贤若渴,不如让他来本公手下当差吧。”
薛蟠只感觉下半身凉嗖嗖的。
不!
他不要做太监!
陆正淳身侧的官兵干笑一声,让薛家嫡子入宫,这位大人可真敢想。
“能被陆公公看中,想必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哈哈哈哈!”
陆正淳大笑一声,磨刀霍霍。
薛蟠哭丧着哀嚎道:“公公!公公!我家中颇有家资!”
陆正淳见到薛蟠脸颊通红,五官皱成一团,嘴角微微上扬。
要说这薛大脑袋,长的倒是不差,不过因为肥胖,和那猥琐的眼睛影响了他的气质。
颇有家资?
陆正淳看了一眼周围的官兵,蹲下身子问道:“哦?不知薛家愿意为你出多少买命钱呢?”
薛蟠大喜,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
“一万两!草民愿献上白银一万两。”
周围的官兵眼观鼻,鼻观口,假装没有听到。
这死太监,贪的那么光明正大,演都不演了啊!
陆正淳脸色一变,“今日本公乃是奉旨而来,见旨如见圣人,冲撞圣驾,可是杀头的大罪!”
薛蟠嘴皮一哆嗦,“三万两!三万两!”
陆正淳不满的冷哼一声,“大乾律法,不容亵渎!”
薛蟠心里一惊,这死太监,胃口怎么那么大,也不怕吃撑了!
薛蟠不开口了,三万两他认为己经够多了,薛家是有钱,但他不傻。
陆正淳一甩衣袍,看来得让几个厂卫来招待招待这厮了。
陆正淳刚到监牢门口,便见到张正德脚步匆匆的往大牢赶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众官兵。
“陆公公,这牢里晦气,您怎么还亲自前来呢。”
他这话,是暗点陆正淳,这里是他的地盘,收了他的钱,多多少少该给他一点面子。
陆正淳冷声道:“张大人,咱家若是不来,还不知道犯人在这牢房中,竟然还能吃香的喝辣的呢!”
陆正淳身后一官兵连忙上前,在张正德耳边低语几句。
张正德瞬间明白,这阉狗是想勒索薛家,这是谈崩了啊!
“陆公公,这事下官一定替你办妥!”
就在此时,东厂厂卫己经到来。
为首的乃是一名叫小顺子的太监,他可是一夜未眠,一首看着陆正淳的动向呢。
就等着陆正淳半夜上厕所,他好去倒夜壶,毕竟夜壶放房间里,味道难免太冲。
没想到夜壶没倒着,反而是遇上了这种大事。
陆正淳拍了拍小顺子的肩膀,“你带人去让薛蟠和众位府衙的兄弟看看我东厂的手段,记得留口气!”
小顺子顿时大喜,他才不管你劳舍子甄家贾家,他眼里只有皇家,和面前的陆公公!
“诺!奴才一定让公公满意!”
陆正淳笑着上前,搂住张正德的肩膀。
张正德只感觉一阵不自在,想他寒窗苦读数十载,最后却要看这阉党的脸色。
“张大人,天色苦寒,不如你我二人小酌一杯?”
“那是那是,公公,请!”
听到陆正淳说给薛蟠留口气,张正德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和薛家非亲非故,凭什么帮薛家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