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往后一倒,春桃眼疾手快的将人接住,
“小姐!!”
文芸珊连忙走过去,手刚碰到女儿的衣服,就听她倒吸一口气。
吓的连忙将手收回,
“这是怎么了?”
苏宁梦的眼泪好似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我好疼啊母亲!”
苏天佑就觉得女儿今天不对劲,吩咐吓人:
“快去找大夫!”
又问:“来之前梦儿的状态便不对劲,发生了什么?”
春桃一下子跪在地上,抽泣着将同文芸珊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苏天佑的脸越来越黑,一拍桌子,
“够了!”
春桃被吓得一哆嗦,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见老爷是对苏宁安说的,嘴角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
“你心肠怎如此恶毒?!”
苏天佑想起那个温柔的女人弥留之际说过的话:
“佑郎,我没有福分做你的正妻,但梦儿是你的孩子,你一定要让她认祖归宗,名正言顺,不要像我一样,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苏宁安目光毫无畏惧,直视他,
“父亲,认为我说错了吗?”
苏宁梦占着她的身份,享受着本属她的一切,还对她赶尽杀绝。
她转向站在苏宁梦旁边的文芸珊,
“从我回来开始,母亲可曾关心过我?”
“苏宁梦一句头疼,你便将我扔在秋水居,不闻不问。”
文芸珊并不觉得自己做的哪里不妥,只觉得这个女儿拈酸吃醋,一股小家子气。
不像梦儿,自小就懂事,体贴。
“光听丫鬟的一面之词,父亲便不疑有他,迫不及待的指责我。”
“若我说是苏宁梦纵容婢女嘲讽我是个穷酸的乡下丫头,父亲可信?”
苏天佑一甩袖子,冷哼一声,
“胡言乱语,梦儿的品性最是纯粹!”
意料之中的话,苏宁安本以为自己的心早就如铜墙铁壁般坚硬,却没想到竟仍有几分酸涩,
“既然父亲母亲的心已经偏到如此,又为何派人将我接回来!”
苏文章没想到她竟然是敢同他这么说话,冷笑一声:
“真是好凌厉的口齿!”
文芸珊的脸也拉下来,“宁安,父亲说话不准反驳!”
她出身名门望族,自小便被教导在家从父,嫁人从夫,她一直循规蹈矩,做好苏家的夫人。
面对这么一个离经叛道的女儿,她板着脸,眼中满是严厉,
“这里是苏家,一言一行均有规矩,明日起我会让徐嬷嬷亲自教导你。”
苏宁安心底一片冰冷,无人关心她在外边过得苦不苦,却都觉得她粗鄙不堪。
再想到上一世她登基后,苏家人谄媚的嘴脸,当真讽刺!
“老爷夫人不好了!”
苏文章的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苏天佑皱着眉头问:“文章怎么了?”
于非吞吞吐吐的说不清楚:
“您还是快去看看大少爷吧!”
文芸珊一瞬间慌了神,这个儿子,自小便是她的宝贝疙瘩。
夫妻俩什么也顾不上了,连忙往临风居去。
远远的就听见了苏文章的哀嚎声,文芸珊只感觉腿一软。
徐嬷嬷眼疾手快将人扶住,苏天佑早就已经进了院子里。
六月的天,屋内却烧起了炉子。
一进来热气便扑面而来。
苏天佑光着膀子躺在床上,“好疼!好疼!”
在官场上混迹多年,自诩心思沉稳,但看见儿子这副模样,还是吓了一跳。
“还不快去叫大夫!”
于非连忙回话:“已经来了好几位大夫,都说看不出来大少爷得了什么病!”
文芸珊也进了屋子,一看见宝贝儿子这副模样,当即扑上去,
“儿啊!”
“你别吓娘啊!”
苏宁梦也被人搀扶着进来,
“哥哥!”
“老爷老爷!”
苏天佑正愁眉不展,“又怎么了?!”
“府外来了个疯疯癫癫的道士,说能救大少爷!”
文芸珊:“快请进来!”
只要能救她儿子,就算是乞丐又如何!
那老道一身青袍,头发凌乱的散在肩上,发尾是黑的但鬓角已经长出了白发,看起来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一进屋便开始四处嗅着,看见角落里的苏宁安眼前一亮,又看见病恹恹的苏宁梦,心思一转,大喊一声,
“妖孽!”
床上的苏宁章扯着嗓子哎呦了一声,
“妹妹!妹妹你快来!”
苏宁梦连忙跑到床边,“道长您快看看我哥哥怎么了!”
玄真僵在原地,心中暗骂:
‘当初那人告诉我苏家小姐气质出众,美若天仙,而另外一个乡下丫头则是我的目标。’
现在一看那人简直眼瞎!
他清清嗓子:“在下云游至此处,见府中黑云环绕,恐有妖孽害人,方来叨扰。”
苏天佑问:“道长说能救我家嫡子,可当真?”
文芸珊也紧张的等着他的回答,就看那道士抬起手掐算,
“贵府少爷可是感觉身上剧痛无比,而且还犹如腊月寒冬般冰冷。”
苏文章:“对对!”
玄真露出一抹高深的笑,看向苏宁梦,
“这位小姐,是不是也有着同样的症状?”
苏宁梦点头,“我身上确实有些疼,但还能忍受。”
玄真叹了一口气,“其实少爷小姐的病很好治,就看老爷和夫人舍不舍得了!”
角落中看戏的苏宁安心中冷笑,苏文章身上疼是因为让她揍的,她特意控制力度,既看不出痕迹,又剧痛无比,至于脸上的伤,虽当时看着吓人,其实过一会儿就能好。
苏宁梦身上被她们自己准备的银针扎伤,当然也会疼。
只不过这道士,她倒是熟悉的很。
苏天佑到底是在官场上混迹多年,凡事习惯多想一层,他眼神一闪,没有立刻接话。
倒是文芸珊没有一点犹豫就说:
“什么舍得舍不得的,什么也没儿子重要,道长需要什么就直说吧。”
玄真的脚步缓缓走到苏宁安面前,
“这位小姐,可是觉得诸事不顺,身边之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
苏宁安神色坦荡,眼眸坚定,
“不曾!”
苏宁梦呀了一声:“道长,可是姐姐身上有什么不妥?”
玄真就等着这句话,他当即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