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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芳不由得笑出了声, 「我就是这么神经大条啦。」说罢她说,「我也不困,要不然你先去睡吧, 我继续听听雨。」王芳说着说着, 脚步不由得迈了出去, 在屋檐下的门槛上坐了下来, 她说:「这地方像不像古时候的样子, 准确的说它就是古时候, 不过,我好像这辈子都没有在这样的场景里面坐过。」
路珞珈也走了过来,王芳问他:「你不困吗?」
路珞珈说,「是有点累的,但是自从进入地元城以后, 身体上的不适就像突然被全部撤走了一样, 我觉得无比的舒服,无比的轻松,再加上刚才洗了个澡,好像真的把这些日子的疲倦都洗掉了, 看着老婆坐在这里沉思的样子就觉得很美很美, 不由自主的想要加入到这样一幅图景中来, 可以吗?」
王芳偏过头去,看着路珞珈,她说:「自然可以了,欢迎。」
路珞珈坐在了王芳旁边, 他说,「其实我也没有这样的经验。这个地方大概属于六七十年代,房子都是木质结构的古建筑,怎么看都像是旅游景区里被围着的部分。突然就会有一种坐在风景里的感觉,而且现在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看看,地面上烟气缭绕,就好像坐在仙境里面。」
路珞珈继续说,「旁边就坐着老婆,特别有谈恋爱的氛围。」
王芳泯泯嘴:「好吧好吧。」
路珞珈说:「老婆,说真心话,你要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只爱你一个人,从很久很久以前,到很久很久以后。」
王芳明白,路珞珈是在解释穷途密室里有几个追她的男孩的事,王芳说:「我以为我是男生绝缘体,今天才知道,原来我母胎solo是人为的,枉我妄自菲薄了那么久,以为自己真的有问题。」
路珞珈说:「你唯一的问题就是很早很早以前就遇见了我,然后我就给你布了结界。」他说话的时候眸子里洋溢着的温情似乎无法稀释。
王芳说:「不打算告诉我是什么时候的事吗?」
路珞珈说:「婚礼的时候我告诉你,好吗?」
王芳羞赧:「什么婚礼啊!讨厌,不说就算了」
路珞珈牵起了他的手:「走走,听说新城主每次进地元,夜晚的茉莉就会特别美。」
似乎还有很多想问的话,而手被路珞珈这样牵着,王芳就觉得有点意乱情迷了,即使外面下着很大的雨,他们两个也没有想起要带伞,走了一会儿,才发现无法走出这片雨,于是只好沿着门廊走。还好门廊很长很长,能走很久,门廊能串起很多间美丽的房子,而且地元的茉莉开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就算不能越过大雨,起码可以隔着雨帘看到那些茉莉吧。
其实看不看到似乎不重要,牵着手出来走走才是终极奥义。
这时候突然听到隔着一间房子的位置,大概还是门廊的另外一边,有人在说话。王芳看路珞珈一眼。路珞珈轻轻地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他们再往前走就是一个岔路口就是声音的发源地,如果走过去的话,好像就会打扰了两个人的谈话,所以他们停了下来,没有再往前走。听到女生说:「沈沉,你回来啦。一切都没问题吧。」
熟悉的声音,这个女生,就是卓玛,看来跟她对话的人是沈沉了。
王芳大方的想要走过去,却被路珞珈拉住了,路珞珈小声说:「等等。」
果然,那边的沈沉没有说话。卓玛说:「沈沉,明天我都安排好了。北二队的人今天晚上,恐怕要辛苦一下。安排的时间有点紧。」
这时候沈沉说,「辛苦你啦,谢谢!只要明天新城主的演说能顺利发表,一切辛苦,兄弟们都会觉得是值得的。」
卓玛说,「那现在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她的话还没说完,沈沉就打断了她。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先不聊了。」
似乎是卓玛拉住了他,沈沉的语气有点惊讶,他说:「卓玛,你这是?」
卓玛说:「沈沉我有话想跟你说。」
沈沉说,「卓玛,你有什么重要的事的话请间断地说,我还要去忙。」
卓玛说:「我要说的话很重要。」
见她语气平稳语速很慢,沈沉还是很想走,他说:「我的兄弟们都在等着我呢。」
卓玛说:「我喜欢你。」
倾盆的大雨,也没有挡住卓玛的声音穿透进沈沉的耳朵里,穿透他们一间房距离的路珞珈和王芳的耳朵里,雨那么那么大,滴答滴答的声响,已经快要将房顶掀塌,然而这一声喜欢你每一个人都听清了,就好像万籁俱静中一点点刺耳的鸣笛。
隔了好几秒钟,沈沉才慢慢的说,「卓玛,你应该知道的,我们不可能。」
卓玛说:「之前因为你是地元人,你不能跟外的外面的人在一起,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而且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你的。你喜欢我的对不对?你也喜欢我的,我相信。我每一次都感受得到,你并没有拒绝我,你并没有躲着我。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你可以去喜欢别人啊。你可以喜欢我了。」她说的很卑微,从逻辑上听,好像没什么问题,然而声音里却满是不自信,她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想要得到老师的安慰,却只收获了老师的批评,然后她不断的为自己的辩解,声音却小的老师都听不到她的辩解。
沈沉一字一顿的说:「卓玛,我走了,你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以后你还是要离开地元的,你可以做点别的事,就当来参观旅游。」沈沉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要走。
王芳暗暗的把头从房间边上的廊柱上探出去,这时候她就可以看清沈沉的动作了,沈沉头也不回的朝着反方向走,卓玛冲进了雨帘里,雨那么大,很快她的头发就全部都粘在脸颊上了,她说:「沈沉,你告诉我不是这样的,一直以来你都是喜欢我的,你不想让我走,或者我们一起走?」
她抓住了沈沉的手,从背后紧紧的抱住沈沉的腰。沈沉动作很慢,但是很果断的用力的扳开了卓玛还抱着他的手,然后转过身对她说:「卓玛,要我怎么说你才理解?我是地元人,我永远是地元人,就算我现在是血统不纯的地元人,但是我的灵魂,我的身体,我的一切一切都属于地元,我不爱你,从开始到现在,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我的人生只有一个使命,就是忠于地元,不会跟你一块离开地元的,我也不会跟任何人恋爱,希望你能明白。」
说完沈沉头也不回的走了。沈沉冲进了雨帘里,远处的雨帘更是薄雾笼罩的神秘仙境,看不清楚沈沉从哪个方向离开了,然而雨越下越大。那雨好像砸在人身上都会让人感觉到痛一样的大。王芳忍不住想要冲出去看看卓玛怎么样,一边路珞珈并没有放手,另外一边却听见了骨架子的声音。
「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你在犯什么傻啊。」
原来这长廊看不见的另外一边,骨架子一直默默的看着前方发生的一切,不一样的是他带了一把伞,此刻他走入雨帘里。
卓玛被沈沉强硬的的松开,她的身体很软很软不自觉的就滑落在地面上,骨架子跑过去,把伞撑在她的头顶,然后将她拉了起来。
骨架子说:「不要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为难自己。」
卓玛大概是哭了吧,那么大的雨谁也看不清晰,王芳这边不停的流眼泪,王芳想的是,怎么会这样呢?卓玛跟沈沉一直以来,在她心里都是不会分开的一对。平时卓玛总是显得热情洋溢,但是沈沉给他的感觉是欲拒还迎啊,卓玛不时的会给沈城擦擦汗,不时的喂他吃东西,不时的安慰安慰他,每次卓玛出主意,沈沉也从来没有反对过,几乎都是立即去执行。
一切的一切都让她以为他们两个是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的一对。直到刚才那一刻,王芳才知道,原来沈沉根本不爱卓玛。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啪啪的掉在地面上。
路珞珈没有看到王芳眼前的那些画面,但是他的心里却比看见了还要得清晰,他知道沈沉一直都不爱卓玛,但是沈沉的表达方式很有问题,导致卓玛产生误会,今天虽然这情这景都有点惨烈,但是好歹说清楚了,说清楚了就比不说清楚要好,早说比晚说要好。迟了点但是,比不说要好。
突然间路珞珈看到王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也许在画面的另一边是什么她不能接受的画面,路珞珈很想问,但是他没有问她,大概也能猜到现在那边为什么突然安静了。也许人和人的感情,就在那一瞬间有所改变。王芳显然用了很久时间,才从惊讶中慢慢的镇静下来。路珞珈牵着她的手已经出汗了,天气并不是很热,雨还在一直下着,王芳垂头丧气的说,「走吧,我们回去吧。」
路珞珈说:「我们不是来看茉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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