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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淡笑着瞅了那两小孩儿一眼，插话道，"既然安儿都说是被奸人利用的无心之失，那皇上就不要追究了吧，整件案子不是都已经查清楚了么？七皇子伪造大皇子匕首，借莫如歌之手刺杀安儿嫁祸，既然人都已经送去了宗人府，自有宗人府问审论断，皇上又何必徒自费神呢？"
"太后还真是爱屋及乌啊！"皇上咬着牙。皮笑肉不笑的讽刺道。
"哀家也是为皇上着想，君无戏言，皇上不是答应莫如湘要对人家妹子从轻发落么？"太后完全无视皇上的怒气。上前慈爱的拉起他的手，拍了拍。
皇上心道：无心之失？要是那无心之失直接要了你这心肝侄儿的命，看你还能这么大度不！
"虽说莫如歌此事确实是受药物控制失了常性。可刺杀一事是事实，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三十，就此释放吧。"一声令下，皇上随即拂袖而去，和他随行的官员太监连忙快步跟上。
太后有些无奈的看了戚怀安一眼，低低的叹了口气，也让宫女太监搀扶着离开了。
说是杖责，却无人监守，如此一来，简直就是大方给人放水的机会。
不过棒子打的虽轻，三十下还是让弱不禁风的莫如歌吃了些苦头，没有屁股开花，但是却疼得想骂娘。
戚怀安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直接抱了人就走。
直到被戚怀安抱上了马车，莫如歌都还浑浑噩噩的。
她没想到这么件事牵连这么大，非但暴露了戚怀安真实身份，还把七皇子给送进了宗人府，此事甚至还一度威胁到了大皇子，各种复杂。堪称乱麻。
而且，莫如湘怎么会替自己求情？
还有太后，镇国公和皇上之间微妙的关系。一切的一切，都让她仿似置身一团迷雾，怎么努力都拨弄不开。
"想什么呢？"见她一直都在皱眉走神，戚怀安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莫如歌怔怔回神看向他，"你的身份被拆穿了，皇上都不怪罪的么？"
"没有太后姑母。镇国公府这次欺君大罪可就真的坐实了。"戚怀安将人往怀里搂了搂，"因为有太后姑母帮着圆谎，说我当初生下来，命格硬，短命，算命先生说要男身女养。并且，除了父母，不能告诉任何人。"
"啊？"这也行？莫如歌抽着嘴角。
戚怀安顺着莫如歌的头发。"其实，我娘死的早，要是把责任往死人身上一推。我爹一个不知情也可以糊弄过去，不过前提是我爹没有姬妾，我娘也没那必要那么做，所以太后才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太后对你们可真好。"岂止好，比起自己那皇帝儿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戚怀安笑着摇了摇头，"太后姑母只有我爹这么一个大哥，自幼就倍受我爹宠爱，她能从秀女一路登上太后的位置，我爹更是功不可没，更是好几次以命相救，这感情自然是深厚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莫如歌总觉得戚怀安说这些的表情有些??嘲讽？
"太后宠爱我。不过是念及我是戚家唯一血脉，但所有的庇护也仅是在不威胁皇家利益的前提上，皇上是她亲生儿子，她当然不可能真的弃之不顾而向着外人。"戚怀安口中的外人，咬得极其隐晦，"而且，皇上之所以对你刺杀我一事以及我身份暴露不予追究并非完全因为太后，一方面是七皇子一案证据确凿，另一方面。是忌惮镇国公手上握着的大半兵权。"
戚怀安毫不避嫌的对莫如歌讲解这些朝中纠葛，莫如歌却听得阵阵犯晕乎。
"那莫如湘她??"
戚怀安嗤笑打断道，"你刺杀一事闹大后，莫丞相得到消息随即便进宫面圣，因为以庶乱嫡一事，皇上怀疑他早有预谋，图谋不轨暂且收押，莫如湘随后宫门喊冤，并面见圣上禀明原因，将一切罪责揽到自己身上，更是声情并茂的替你喊冤求情。"
莫如歌听得一愣一愣，不明白自己究竟错过了怎样一场好戏，"为什么？"
"莫如湘年轻貌美，姿色卓绝，不光才华横溢还胆识过人，让皇上一见倾心，现在已经是赐封的美人了。"说到皇上对莫如湘的美誉称赞，戚怀安脸上满是讥诮。
"啊？"
莫如歌再次惊愕傻眼，脑子木讷的运转半响才回味过劲儿来。反其道而行之，这就是莫正海。
前世的莫如湘是经过选秀才进的宫，看来一切的轨迹都因为自己的重生而偏离了主道。
莫如歌望了望戚怀安，总觉得整件事，似乎并非表面这么简单??
不过现在莫如歌却没心思想这些，看来自己在牢房呆了有些时日了，事情闹成这样，阿娘肯定着急坏了，也不知她人现在怎么样了。
"累了？"低头见莫如歌一脸的疲惫，戚怀安心疼坏了。
"嗯。"莫如歌头枕着他肩膀，"怀安？"
"怎么了？"
"你身份的事，皇上真就这么算了？"
"放心吧，我现在恢复了男儿身，顶多给个一官半职把我扔到沙场，和我爹一起上阵杀敌。"
莫如歌一听这话当即就坐直了，定定的望着他，"这是你的猜测，还是已经是事实了？"
戚怀安伸手捧着她脑袋按回怀里，"这是我自己的意愿，男儿志在四方，闺阁绣花那是莫大的耻辱。"
"要去多久？"莫如歌心里一沉，声音哽咽了。
"不知道，到我足够强大吧。"车窗的帘幕被风撩起，戚怀安望向车外昏暗的天色，眸色深沉幽远，"歌儿，等我回来。"
莫如歌没有做声，仅是伸出手紧紧环住了戚怀安的腰，脸深深的埋进他胸口，任由泪水浸湿他衣襟。
戚怀安手安抚的拍着莫如歌微颤的背脊，亦是心痛如绞，"我会把樊茳留在你身边，他会竭力护你周全，就算我不在，也没人能伤你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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