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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巢城】
莱莎俯瞰着悬崖下的广阔天地,人去营空,好些被抛弃的帐篷迎风颤抖,一些本地人正在收拾被丢下的物什,为自己所用。
即便是疯魔如她,也有清醒的时候。
这些个月莱莎神志安定了许多,身子却消瘦了不少,她的红棕色长发蓬松柔软,摇摆到了腰间,脸色苍白,剔透的蓝眸下是薄小的双唇。
这些年来,莱莎经历过五次流产,两次死产,连上婚前为小指头流掉的孩子,她的身体被折磨了八次,因此身材臃肿不堪,清减之后,反而渐渐显现出了徒利家女儿的魅力,身为鹰巢城夫人日久,威严渐盛,这位寡妇甚至比年轻时缺乏吸引力的那个少女更有了几分韵味。
“你在看什么,吾爱?”一股香料味,是培提尔·贝里席。
小指头个子稍矮,要仰起下巴才能在她耳边低语,“他们走人了,没人再会打扰我们,整个谷地,就是我们的花园。”
莱莎放心地后靠,她的手指紧紧抓住了培提尔枯槁的手腕,毫无对面前这具活尸的畏惧“我在想咱们儿子的婚事。”莱莎夫人浑然忽视了劳勃·艾林和面前的小指头没有半点血缘联系,她闭上双眼,沙哑的嗓音有几许诱惑的意味,“他现在还在吃奶,一想到转眼间他就会长大,我就感觉心痛。”
还在吃奶,那个已经六岁的劳勃·艾林,谷地的公爵,他还在吃奶。
女人悠长地吸气,香得浓烈,暗藏腐朽,她嗅出了几丝年轻时那个又瘦又小的少年,眷恋地搂上活尸的脖颈,“你说,只要我们投靠,不论哪一位国王都会让孩儿成为东境的守护。”
在琼恩·艾林故去以后,劳勃·艾林当然会是峡谷的统治者,鹰巢城公爵,可是在老琼恩去世时,劳勃国王却迟迟不愿加封东境守护一职,这成了莱莎的心病。
不过,他会解决的,莱莎相信自己的男人,这些个月虽然寝食不安,堡外总是有大军的喧嚣,可是莱莎却少有地感觉到了安心,培提尔来了,培提尔·贝里席来找她了,他的视线已经从凯特琳·徒利的身上挪开,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没有女人随他来,先前来指证艾德·史塔克的那个伎女已经飞出了月门。
“我要看她飞!”当时她在劳勃·艾林耳边嘀咕这个女人的低贱和丑恶,兴奋的小劳勃立刻执行正义,一逞其母亲的居心,“看她飞!”
谷地的卫士执行主君的命令,让那个伎女堕下月门,无视那个女人的美貌,冷硬地将她的曼妙娇躯推出,在群山之中摔了个粉身碎骨。
什么叫培提尔伯爵的女人?莱莎夫人想,他是我男人,我才是他的女人!
小指头忽然离开她的背,她贪恋地想要抓住他的手,却被他轻轻推开,“有人。”培提尔·贝里席耳语道。
鹰巢城夫人振作打扮,又复雍容,她一天的时间大部分都在陪伴自己的儿子,仅有的闲暇便是与小指头渡过,是谁如此大胆,敢破坏她的闲暇时光!?
“夫人,”来人鞠躬行礼,“甜姐岛那边有信前来,急信。”莱莎接过信封,直接撕开蜡块。
“剥皮人纹章的船队,预计有四千人之多,甜姐岛的高德瑞奇伯爵亲眼所见。”小指头在她后面跟着阅读,“是不是那个野种?”
甜姐岛是三姐妹群岛之一,波内尔家主是那里的主人,这家人手指之间有类似蹼的东西,五官像是传说中的深潜者。
他们在古代时是海盗王,执行种种神秘邪恶的祭礼,曾经沿着白刃河一路抢到过临冬城,尔后史塔克家族带着火和剑上岛报复,他们不得不臣服艾林,现如今那个高德瑞奇·波内尔伯爵据说依然在从事海寇的活计。
“恐怕就是她,”小指头想起自己让格拉夫森家族抢史塔克血脉的事情,“海鸥镇去帮她的船只一只都没回来,都被她扣下了。”
“这是在挑衅!”莱莎叫道,“擅自扣船?这是冒犯!格拉夫森是艾林的封臣,她这样欺辱他们,就是挑衅艾林家族和谷地,岂容她活着!?”
“息怒,小百灵,息怒,她身边还有你的侄子,和凯特琳的两个女儿,”小指头耳语道,“吾爱,或许孩儿的婚事有着落了。”
凯特琳已经年老色衰,可是小指头记得,那个艾莉亚就是个北地的野女孩,可史塔克家的长女,珊莎,她有红发与蓝瞳,和凯特琳年轻时别无二致,青春诱人。
虽然已经是尸体,不过小指头可是很乐意,很乐意完成一些生前特别执着的愿望。
【恐怖堡】
寒风凛冽,大雪飘飞,看来接下来的冬天将会又冷又长。
我们行船到泪江口中游,一路上控制了猝不及防的哨塔和农庄,后面的河水已经开始结冰,时不时见到碎冰块,没法再走船了。
于是我率领三百骑兵先行一步,包括骑士、枪骑兵和自由骑手,没带没什么军纪的多斯拉克人。
“小姐,我们就这样直接去吗?您可是要和老爷开战呢。”
“这里没什么老爷,斧刃,现在没有,将来也没有。”我拉紧缰绳,兜帽下的眼睛瞧了他一眼。
“这座城堡后头林子里有一条密道,在一颗大橡树下有两块石头,搬开以后进去,沿着路走,到了尽头掰转一个倒立的剥皮人纹章,出来以后是学士的书房,你带我的卫队去,带上达蒙,要可靠的人选,有波顿家族纹章的,尽量别杀人,事后也不得告诉其他人等。”
这可我曾经住过十年的地方,卢斯当然不会告诉私生女密道的事,可是他的继承人多米尼克会。
现在,密道就派上了用场。
我会在正面吸引注意力,至少五十名士兵会进入主堡。
“好的,小姐,”他吐出一口白气,在这冰天雪地中我事先积攒的羊毛和毛皮发挥了作用,至少这帮南方人不会一下船就冻死,“多问您一句,没什么老爷是说您以后不结婚了?”
为什么连斧刃也开始关心我的婚事了!?
剥皮人的队伍来到了恐怖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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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堡乃是火山的儿女,通体炽红,渴望着保护肌体的皮肤,它建立在一个小的火山口之上,在恐怖堡外头,围绕着更大的火山温泉,是恐怖堡的避冬城镇,如今冬日邻近,北方孤山周遭已经白雪皑皑,不少人早在镇中安居。
路边的几百道视线聚集过来,剥皮人的纹章飘扬,虽然略有不同却绝非他处的名号,所以虽有议论,却无人惊慌作态,绞刑架上挂着五具尸首,其中一具腰间麻绳上的石头我很熟,那是野人的习惯,这可能是野种庄园的人。
待到门口时,士兵站在城头和塔楼里,弓箭上弦,准备齐全,可惜我的士兵至少都有胸甲,否则我就怕了。
我看到了恐怖堡的教头马尔锡家族的罗加爵士,他如今两鬓已白。
罗加爵士看着我,他动了下嘴唇,大概是想叫我野种?可是当初我虽未进城直接远走,这已经合法的事儿也该为众所周知,“小,小姐。”他鞠躬道,“您的归来实在始料未及,这,这么多人,”只是两百五十号骑手就把他吓到了,“我,我,恐怕您不能就这样进城。”
“这是哪家的城堡?罗加爵士。”
“波顿家族,小姐。”
“我姓什么?”我注视着他,倒不怕他突然硬气,当初我在恐怖堡时曾经完成过夫人的职责,他要是不怕我才是怪事一桩。
“雪…波顿,小姐。”
“你呢?”
“马尔锡,小姐。”
“让开。”
“可是卢斯大人——”
“你改名叫卢斯了?”
“没有,小姐,抱歉,但是——”
“你不是卢斯·波顿,”否则你就死了,“他不在是吧?”真可惜,我有三千五百兵马,卢斯·波顿来不及征召,足以打他个措手不及,“任命你当代理城主对吗?那现在任命解除了,这里我说了算,让开。”
他不敢动。
“托马德爵士。”年轻的托马德依令行事,在马上弯下身子,蛮横地用臂甲将罗加爵士拦在一边,“跟着我,罗加爵士。”我没下马,昂然而入,骑兵们紧随其后。
“门口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主堡里传出喧闹声,我知道是斧刃,“别管那边,那是我的人,先交代,罗加爵士。”
寒冬之中,罗加的额头上却是豆大的汗珠,“是,是野种庄园,小姐,他们抗税,就——”
“就杀光了?”
“没,没有,卢斯大人派兵打了下来,吊死了带头的,其他人已经跪下屈服,小姐。”
这笔账先记下。
“好,卢斯大人哪里去了?”
“他,他带兵去了西边,响应号召杀铁民。”
“多少人。”
“这个,小姐,卢斯大人会砍我的脑袋。”
“我现在就砍你脑袋?说。”
“两,两千多,小姐。”
嚯,铁民来了多少?值得这么兴师动众。
“城堡里还有谁?”
“夫,夫人也在。”
哈?他又娶老婆了?
“唐娜拉夫人,”罗加爵士吞吞吐吐,“小,小姐,求求您发发慈悲,别又杀大人的婆娘了。”
“当初是你告的密?斧来。”
“没有!”他大叫,“别砍我脑袋!是沃顿,沃顿!”
“唐娜拉不是霍伍德城的婆娘么,”我放过他了,暂时,“怎么成了卢斯的老婆啦?”
“大人只是送她来,就关在‘莱雅拉的房间’。”
莱雅拉的房间,这也算是娶妻?
“嗯,你先把那天攻击野种庄园的士兵全叫过来,我有话要问。”
我没管马蹄上沾染了多少泥巴,踩在洁癖卢斯干干净净的红地毯上,然后是厅堂里暗红色的火山岩地板。
两边的挂毯依旧是剥皮人,“叫管事来,把仓库里的奔狼纹章挂上,别挂有虫蛀的。”
史塔克家族没来过几次恐怖堡,恐怕库里的冰原狼画儿已经沾满了灰尘。
“奔狼?”
“快去,做事,忘了吗?‘和谐的土地,安静的人民’。”
“饶命!马上!”
我当然不会因为士兵恪守领主的命令而惩罚他们,但是卢斯·波顿当时说的是征税,而不是作奸犯科,中饱私囊,所以以糟蹋野种庄园女性为由,我阉掉了其中的三个士兵,将他们和他们的根陈列在示众台上,木枷锁牢。
或许开始时,还有人阳奉阴违,可是等到大军到达以后,这里变得和卢斯统治时别无二致。
和谐,安静。
“带我去见唐娜拉,准备一下,今晚宴请史塔克家族的布兰登,临冬城的公爵,还有他的姐姐们。”
等艾德正式“复活”,再去掉临冬城公爵的名号就是了。
【血门】
月中飞鹰旗飘扬,谷地的大军浩浩汤汤,足有六万,艾德忧郁地看着他们前进,青铜约恩就在他身边。
“孪河城来信说,你的妻子和儿子情况尚好。”
如果他们情况尚好的话,斥候就该带来罗柏军队的消息,谷地人的骑兵看到为数两万的河间和北境联军在绿叉河边被包围,敌人足有七万之多。
他想加快速度,但是光靠五千重骑兵打不垮七万人,何况河湾和西境的骑士未必比谷地的少,装备也不会比谷地的差。
他需要步兵掩杀,巩固战果,需要后勤物资以免让马饿死,所以,他只能等待六万人行军,通过狭窄的谷地门户。
“我好想昭告天下,史塔克家族的艾德还活着。”
“我们做不到,奈德,”约恩伯爵叹了口气,“我们不知道河间哪座城堡属于我们,哪座城堡已经被攻占,我们不知道你的北境有多少陷入铁民之手,不知道哪座森林里有兰尼斯特、葛雷乔伊或者提利尔的弓箭手,能把信鸦射下来,光是询问孪河城,就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
对,艾德想,他们需要一场胜利,需要打垮那七万大军,然后让入侵河间的西境军队流血流泪,要做到这点,谷地军队目前最大的优势就不能放弃:
敌人不知道,谷地人已经出击。
如果知道艾德还活着,只要联系前些日子谷地中公义者联盟聚集军队之事,就不难提起防备之心,让胜利从他们手中溜走。那支七万人军队的统帅可是健步猎人纹章,属于来自河湾的名将蓝道·塔利伯爵,他艾德和谷地诸臣都没有这个底气去大大方方与塔利家族的蓝道决一死战。
那就,给他一个惊喜吧,只要让提利尔和兰尼斯特的联盟大败亏输,就有机会单独和提利尔谈判,托曼的血脉可疑,让提利尔改与艾德和他们合作,迎接史坦尼斯成为国王,这并非没有可能。
艾德这些天确实担心受怕,可是他并不觉得南方的儿子和妻子会出什么事,罗柏有军队和一干封臣保护,临冬城公爵不觉得佛雷会做出什么事,他向来趋向于相信手下。
君临的子女有莱雅拉照料,他不知道莱雅拉出海的事,艾德所想的是,如果孩子们落在了兰尼斯特手上,就只能谈判了。
现在,艾德唯一担心的是北境之王这个头衔,罗柏啊罗柏,你到底在犯什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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