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黎明,东方发白,天上的月亮色泽变淡,随着旭日升起,耀眼的曙光逐渐占领天空,新的一天开始了。
“王上,派克岛到了,两个沙漏之后我们将航入君王港,我看到了海怪和其他铁群岛家族的旗帜,想必他们自早上开始就在等待。”
当娜梅小姐向我禀报如是消息时,我手扶随着海波摇晃的船舷,目光依旧凝视在初升的朝阳身上,我心里在思考光之王拉赫洛的事,冰与火,冰与火,这是这个世界的基调,如今寒冰消融,火焰又当如何?
我垂下眼帘,让自己的视野从太阳那晃人心神的光晕中脱离开来,口中回复道:
“君王港贫瘠无趣,仅有一座小小的方堡,必然不是久留之地,告诉铁民我的意愿,我不想去派克城,只在岛上呆一天便回。”
“如您所愿,可是可黎明之风号的仓储不够大,我们并没有携带足够的食物和水。”娜梅莉亚告言,“如果我们不接受铁民的招待——”
“也绝对不会饿死对吗?”我瞥了她一眼。“黎明之风”号是一艘老船,当年我在白港时第一次促成贸易便是用的这艘船,前些日子它在旧镇被征召北上,知晓此事以后,我立刻就决定选择它为我的旗舰。
我还是挺有情怀的,一艘让我头一次经历海难的船我居然还会念着。
我的舰队共五艘船,依次在君王港的码头停靠,瞬间便招致无数只白身黑首的海鸥拜访,此后,我和桀骜不驯的铁民领主们见过一面,最后单独会见了阿莎·葛雷乔伊,在港外临时竖了一个帐篷,床上。
云雨初歇。
我拭去眼边的汗珠,半躺床上,看着阿莎起身,当她走向酒桶时,我的眼神不由逡巡在她身上,后肩、脊线、腰肢的弯弧,还有那颤抖的两瓣,她肌肉矫健,臀部丰腴得恰到好处,迈开长腿时,两团弹性十足软肉的边缘在相互挤压磨蹭,这画面实在是惹人遐想。
上面还带着拍打的红印。
偏偏这女人动作坚定扎实,异常自信,就像是甲板上的女王。
“啊”我发出惬意的叹息,就算只是为了这屁屁,远航至此也是不枉。 1
“梨子白兰地?”她问。
“老样子?不错。”我手枕脑后,玉体横陈,对她的建议予以认可。
她倒酒端杯回到我身边,看到我这副慵懒的模样,特意调笑:“我倒是更想浇在你身上,女王。”
“那你得给我舔干净。”我唇角微翘。
她以动作回应我的挑衅,单膝靠上床榻,腰部微弯,我瞅了一眼一撮黑色的滴水毛毛,接着看到此女举杯半斜,正是对着我双腿之间。
玩太过了!
“别!”我举手投降,“暂时够了,来谈谈铁群岛的未来吧。”
考虑到这种场合用冰剑有点坏气氛,我还不考虑动用神通。
“什么未来?”她的笑容不羁而顽皮,“把您伺候好了,铁群岛有的是未来。”
为了避免她真这么干,我立刻开始了一个她一定会感兴趣的话题,“咳!你、你的叔叔,是怎么谈的?”
“维克塔利昂?”她眉毛扬了扬,收回了杯子,正常地递到我伸出的五指之间,“我们发现无法与彼此相处,最终决定让席恩来当派克城的主人。”
“一个自小生活在临冬城的质子?”
“你禁止了选王会,所以这个劣势已经无足轻重了,反正他是我父亲唯一的男嗣,名正言顺,而无人听他的命令却是正好,我和维克塔利昂可以自行其是。”她坐到自己腿上,喝了一口气味浓烈的未知饮品,“这不就是你最想要的吗?贪婪的小白猪。”
最后一个词是啥。
她说什么?
我怎么感觉自己没听清。
有种你再说一遍,我把你抓回去当猪养!
“你胆子不小。”我眯起眼睛。
“我王眷正隆,”她有恃无恐,大大方方,似乎是摸清了我的想法,“你还想宠爱我呢,只要你我离得远远的,你遇到我的时候就会永远像刚才那样野蛮,哼,女人。”
我犹豫了一会儿,不知自己是该把这个狂妄的宠妾吊起来打,还是不理睬她,最终我选择了后者,大度得要命。
“呸。”
偏开脑袋不去看这任性的海盗,我摇着酒杯,在欢愉放纵之后,开始思索正事。
到铁群岛这一趟,我最主要的目的,是与淹神一晤。
如何办到这一点呢?
“最近有人会办淹礼吗?就这几天。”最后,在阿莎脸色即将显露出不耐烦时,我问道。
淹礼。
铁群岛淹神信仰标志性的仪式。
如果说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神自己出现,而不是让我去海底的流水宫殿捞祂的话,从我在诸神圈子里如同婴儿一般的见识来看,似乎就是去找祂的凡人信徒,让祂发现我的靠近。
而且时机或许也很重要,就比如说红袍僧施法时,“淹人”搞淹礼的时候。
“‘湿发’伊伦,”阿莎说,“我的叔叔,他下午有一场仪式,在一个偏僻的沙滩上,不过他可能是全铁群岛最虔诚,也是最恨你的人,你知道,大部分时候,来岛的外来女性基本全是盐妾。”
懂了,我这么一个女王跑来铁群岛耀武扬威,这一点都不符合铁种的古道。
“无妨,”我大大咧咧一挥手,“我会赦免他的死罪的。”
午后,黑色的山崖下,浪汐进而又退,一波一波轻轻拍击着陆地,我打量着这片被水浸湿的卵石滩涂,上头还有盐渍片片。
这是石子滩,压根就不是沙滩,我想。
几个人站在海水里,全是半裸着上半身的男性,其中的一个抬头望过来,面色十分不悦。
待我靠近以后,他看着我开口,话里对红王的头衔不带半点恭维,“异乡人不得观礼,此乃淹神的旨意。”
我的回答自然也没有丝丝友善:“我正是来此拜访淹神,牧师,如果你不想十年后没人记得你的神灵,最好是不要刻意招惹我。”
伊伦对我的回答不屑一顾,“海石之位下,没有异邦国王的容身之处,”他真是个又臭又硬的老顽固,“你大可以让我去死,我会在波涛之下服侍祂的左右,和我的兄弟们共进盛宴,可是你不能让我屈服,我知道,你很厉害,不过,我宁可让海水涨到我头顶之上,异乡人,或者任由懦夫忘记掉祂的名字。”
我给了阿莎一个眼神:我就拿他没办法了吗?”不用看别人,“伊伦语气干脆,“逝者不死,一旦品尝过死亡的味道,将无所畏惧,哪怕曾没顶而窒,也必能带着铁和火回归人间,必将再起!”
“懂了,”我点点头,他话里的意思简直不能再明了半分,“剥皮卫队,淹死这个牧师,让他感受淹神的吻,又湿又咸。”我的人立刻听令,从我的左右两边齐齐一拥而上,打翻了其他的铁民青年,将伊伦·葛雷乔伊的脑袋摁进冰冷刺骨的海水里。
“我!”在铁护手的束缚和虐待下,伊伦下意识地扑腾,口中依旧不停,“噗——!我从不畏惧,神明的安抚,”神明的安抚,他这么解释被溺的状态,“海盐,是甜的!”
如果这两句话算是遗言,那么“湿发”伊伦得偿所愿了,半个沙漏的时间之后,他已经漂浮在海水拍击所产生的白色泡沫上,一动不动,小命已丢。
没什么神迹嘛,我百无聊赖地想。
“走吧,看来——”
就在这时,死人猛然抬起其首,已是再起。
伊伦活过来了?我有些惊愕,不过我的这个猜测随即被伊伦开口所发出的声音给打消,那音调深沉黑暗,宛如黑色的辽阔大洋本身。
“你找我,伪神?”
“是的。”我摆摆手,命令拔出长剑的紧张卫兵们后退。
“恰好,”伊伦乱糟糟胡子里的双唇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我也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