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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古代言情 > 锦衣夜行:千面公主谍恋痞子特种兵 > 第3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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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最热闹的所在——九方街,这是一条东西走向的长街,在东街大多是风雅去处,类似江月楼如意酒楼等等,越靠西,档次就越下,最西边青楼赌坊林立,像罗红阁就是在这最西边。

毗邻罗红阁的一家赌坊,从外面看上去并不算气派,只有单单的一层楼,而门前却客似云来络绎不绝。

时常有官轿官车在这不远处停下,那些人大多已脱下了官服,穿着便装四处看一看,才放心大胆地一头扎进罗红阁或着这个赌坊里。

赌坊门匾上书三个大字“如意坊”。

天色将暮之时,一辆马车在赌坊不远处停下,一个人身着寻常的暗色衣衫下了马车,却不进正门,而是绕到后门,敲响了后院的门。

院门随即打开,一个小厮拱手欠身请他进去:“大人请,我家主人就在里面候着您呢。”

他若有所思,听着前部传来的嘈杂声,感觉有些复杂,还是随小厮往里走。

那小厮一路恭让,引他入内,渐渐地听到声音越来越响,明显是离赌场越来越近。

及到内场,他终于得见如意坊里面的赌场,场中人群嘈杂拥拥嚷嚷,他随小厮在靠墙的廊道上走着并不引人注意,况且这一层赌场的人大多是平民,认识他的人怕是也没有。

小厮引他走进一扇门内,门中并无厅室,只见小厮走到一处,跪地敲了敲某块地板,即见那一块地板被抬了起来,从地下伸出一个人的半边身子,打量了一下他,接着就点了点头。

小厮撑起木板,做出邀请的姿势,道:“劳烦大人屈尊,由此下去,我家主人就在下面等您。”

他就靠近那个地方,看到里面原来别有洞天,有一段阶梯通向下面,下面也有灯光与人声,想来是如意坊的地下赌场。

他跟着小厮下了楼梯,又进一门,他一踏足进去,立马觉得有些不妙。这层的人显然没有一楼的人多,而场上布置装饰却比一楼雅致许多。

更重要的是,他毫无防备地进门现了下身,梭巡一眼就发现,这一层赌徒中十之八九都是熟面孔。

自然也有人注意到了他,他根本不及躲避,当即被一人拉住手臂,仓皇抬眼看去,竟是荀高阳。

荀高阳正赌得酣畅淋漓,一见他推门现身,立马窜了过来,好似逮住他了似的,其他人还有些怯意,只有荀高阳无畏地笑道:“殷大夫!你也有这个兴致来此消遣?”

殷济恒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的,抽开手,瞪了瞪他,还有一些在场的官员,甩开他的手:“放肆!老夫怎会在这儿厮混!有事前来而已!倒是荀司丞真该收敛收敛了!身为朝廷重臣竟流连赌场!这是什么罪过?”

荀高阳没被他唬住,反而不屑道:“得了吧,殷大夫,这慷慨虚伪之词还是留到朝堂上去说吧,这儿可是消遣的地方,吓唬谁呢?”

“你……”殷济恒见他一副无赖样,更不想与他纠缠反而引起更多人注意,气冲冲地转头走开。

那小厮也怔了半晌,见他要走才反应过来,连忙再引前行,去往内室。

有官员注意到了方才之事,心下担忧,来问荀高阳怎么办。

而荀高阳满是无所谓,只道:“怕甚?他要检举我等,那早就办了,到如今都还没下手,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跟陛下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场合而已。”

那人疑惑道:“大人你是说殷大夫也是这里的常客?可我怎么没见过他啊?”

他不回答,自顾自嘟囔着:“有事前来?堂堂御史大夫有什么事非来赌场办?这下总算露出狐狸尾巴了,平时还尽摆架子,可笑。”

……

殷济恒怒气冲冲地进了内室,想不到里面的人见了他却更为诧异,直接上前给了那小厮一巴掌,骂道:“你这蠢货!不是让你把大人接到上面的内室去吗?你怎么引到这儿来了!是不是被人看到了!你闯祸了!”

那小厮抱头,慌张地解释:“不不,老板你只说是内室,没说上下啊!小的以为要大人带来跟老板见面啊!老板你在这,我还能把大人带哪儿去!”

他气极败坏,动手教训小厮,直到被殷济恒劝阻,他才反应过来,赶忙向殷济恒赔礼道:“殷大夫请见谅,手下实在太蠢笨了,给大夫徒添麻烦了。小人也知道这下面大夫不好来的,特意让顾翁在上面等您,谁想这蠢货……诶呀!”

殷济恒摇摇头:“算了,江老板不必介怀,先带老夫去见顾贤弟吧。前面的事只当是让老夫长见识了,不来亲眼看一回,还真不知道我大齐官员竟然如此德行。”

江河川呵退小厮,拘礼道:“大夫莫气,他们不如此,我等又怎么成事呢?来,这边请,顾翁在楼上候望多时了。”

他引着殷济恒从另一条无人的暗道去往楼上,路上有言语,殷济恒笑言:“要不是顾贤弟介绍,老夫是哪会想到长安第一楼江月楼的江掌柜就是这如意坊的老板?呵,江老板生意做得够大的。”

江河川回道:“还是不及殷大夫啊,那如意酒楼望月阁不都是殷家人开的吗?在下曾听生意场上人传言说长安城内十家酒楼中有六家酒楼与殷家有关系,前日听顾翁说起方始信这是真的,哈哈,没想到殷大人不仅是官至一品的朝廷重臣,还是经商大家啊!日后若有机会在下还想向大人取取经呢。”

“江老板说笑了。外面夸张传言而已,切莫当真,哈哈,只是族中人在经营而已,老夫很少过问这生意场上事。话说回来了,就算老夫经商,也只是做些寻常生意,不如江老板这么有胆色,敢碰赌场买卖……”

江河川摇头道:“大夫都不敢碰,区区在下又怎敢呢?只不过这如意坊的原主惹上仇家了,不敢再在长安城里混了,刚好在下得了消息,与顾翁一合计,才接受这桩买卖,也是正巧,才捞到这个机会,待大夫事成,这如意坊也就没了作用,迟早还是要易主的。”

殷济恒与他顺着光线稍暗的楼梯上去,到了一间屋内,是如意坊明面上的会客室。

其间,顾清桓正端坐在案后,沏着一壶香茶,案旁的鎏金镂空香炉内点了几许香片,清淳的龙井茶香融进馥郁的香味中,氤氲在他的布衣青衫之上。

他双眼微阖,虚无莫测的目光落在一本摊开的账本上,旁边放着一张薄而宽大的纸笺。

他们叩门进去之后,顾青玄听到脚步声,随手合上了账本,起身而迎。

互相见礼既毕,他看着他们,对殷济恒笑言:“看来大夫已与江兄见过了?就不用顾某介绍了。来,请坐。”

殷济恒微微颔首。江河川与顾青玄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叙礼告退,让他们单独相谈。

殷济恒注意到了顾青玄面前的纸笺,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他坐下去,顾青玄拿起那张纸笺,铺到他面前:“大夫请过目。”

……

“这些名字……”

殷济恒的目光在纸上梭巡一遍,便已看明:“这些官员都来过这如意坊?”

“不。”

顾青玄道:“不但来过,而且欠下的赌债累累,以左司丞荀高阳为首,其中不乏有与卢家关系紧密之人,比如现户部尚书黄正廷,他虽不是常客,但也在这如意坊的账本上有名。”

殷济恒笑道:“嗯,顾贤弟好生厉害,到这不久便把这些名字都摸清了。好!如今证据已足,老夫不日便可安排御史开始起笔弹劾……”

他试探性地缓下了语气,看着殷济恒。

在他说后话之前,刚高兴过一阵的殷济恒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神色遽变,有些怨怒道:“糟了……可是,方才过来时,老夫不小心在楼下露了一面,正好被荀高阳等人瞧见了,恐怕已经打草惊蛇,他们有防备,就不好继续取证了……”

顾青玄一听此言,也紧张起来,闷恨地皱起眉,道:“怎么会这样?诶呀,真是……真是……恐怕他们真的是有防备了……那大夫,我们只能暂且隐忍了,此时出手他们必然知道是大夫要对付他们,一举除尽了还好,要是除不尽,恐怕会给大夫你带来隐患啊……不如等等,先让他们放松警惕……我们可想想能不能借别人的手揭发这些人……大夫你觉得如何?”

殷济恒想了想,道:“嗯,顾贤弟所言极是,还是你考虑得仔细。诶,偏偏出了这个状况。”

顾青玄宽解道:“无妨,先稳住他们便是,我们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取证。嗯,我想了一下,目前江兄到手的这个账本只是他们参赌欠债的一小部分证据,就算拿这个举发,他们也只会被治以小罪而已,而荀高阳所欠的绝对不止这些,还得想办法从如意坊原主那拿到他们画押的欠据才稳当……”

听了他的分析,殷济恒深以为然,同意了,两人又商议了如何如何,方才停歇,后来殷济恒先离开了。

江河川不知从何处进了房内,跟顾青玄直面,两人还没说话,只目光相接一瞬,就同时肆无忌惮地笑了出来。

顾青玄捋捋短须,道:“方才他说的河川老兄你都听到了?”

江河川只笑着点头。他继续喟叹道:“诶,这人啊,就是容易得意忘形,聪明人一旦被眼前利益冲昏了头,可比普通人还糊涂。哼,他竟然逮着这么一点事儿就想下手了,是太急还是太贪啊?要是靠着检举官员赌博就能拔掉卢家的爪牙,我等何苦费心经营这如意坊,岂不早就事成了?十几年的心血,就为了撤几个官?”

江河川道:“诶,也不怪他,其实都怪老弟你。”

顾青玄疑惑:“怎么他蠢还怪起我来了?”

江河川点头,轻拍了他一下,笑道:“不是他蠢,是老弟你太能谋划了,两面摆迷魂阵,这场局又是思谋已久,他如何能招架?你呀,就是欺负厚道人,不,至少是比你厚道的人,哈哈……”

“那在暗中经营这如意坊,还捏造出一个‘如意坊原主’的老兄你,是不是也很不厚道?”他玩笑道。

江河川不停摇头:“不不不!我只是生意人,眼馋人家如意酒楼赚钱,就抄人家的名字开了个赌坊而已,哦,这还是你给出的主意呢。说到底,这赌坊也不在我名下啊,那房契官证上写的可是姜谷的名字……”

顾青玄伸手搭上老友的肩,挑挑眉头,道:“嗯,顾某掐指一算,这姜谷遭了大祸了,而且后来遭遇会更不妙啊……”

“这是什么意思?”江河川问。

顾青玄一旋身,在案后落座,伸出一根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账本,像在讲述真实发生过的故事一般,悠然道:“姜谷,如意坊原主,经营赌坊多年,因惹上权贵仇家不得不逃离长安,仓促将生意转手他人,携带与官员相关的字据逃之夭夭,在路上遭人追杀,死了,而那些欠据下落不明。这是我们讲给殷大夫听的故事。”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姜谷,如意坊现任掌柜,背后老板实乃御史大夫殷济恒,背着殷大夫借贷与他人,却导致亏损惨重,不敢上告,只能请求欠债的官员们还钱,以暂时补上亏损,可是那些官员们也一时无法凑出那么多银子,他只能另外想招啊,就提议那些官员先出一部分银两,立下字据,让他拿着再去放贷,以放贷收回的银子抵债,并帮他们取得暴利。这是老兄你要讲给荀高阳黄正廷他们听的故事。”

江河川入神地听着,听他说完之后,愣了愣,才笑出声来:“以御史大夫的露面安他们的心,又以暴利诱之,引他们挂名,加上这几位正在为国库亏空的事头疼……反正我是明白了,赌博之罪比不过放贷之罪,放贷之罪又抵不过……哈哈,青玄老弟你好狠的心啊,这是要诛荀黄等人的九族啊……”

“不止于此。”顾青玄抬手斟茶,掩袖将温热的香茶一饮而尽。

“不止于此?”

他放下茶杯,晃过目中凛然之色,看向江河川,面色平和,道:“是的,这样的话河川老兄你也能挣许多钱啊,反正是以假名开的赌坊,到时候卷钱一走,老兄你不是早看中隔壁的罗红阁了吗?到时候一并买下,保你生意做得更大,赢利更多。”

“什么叫我看上罗红阁了?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弦歌晓得了指不定怎么想她父亲……”江河川窃喜,嘟囔了几句。

顾青玄笑问:“那到底有没有看上嘛?”

江河川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不是看上了,而是……已经让人在跟那边谈了……”

顾青玄噗嗤笑出来,忍俊不禁:“河川老兄真生意人也!诶,是让谁在谈?”

江河川道:“我不便出面,是让郁生去谈的。”

“郁生啊?”顾青玄若有思量,赞赏地点点头:“嗯,这小子是跟着你长大的,的确学了不少本事,看把这如意坊打理得多好,的确是做生意的好手,对了,他不怎么去江月楼的吧?”

“是的,他是不怎去江月楼的,毕竟不能让人知道江月楼与如意坊有关系,只好委屈他在外帮我打理这些生意。这小子在做生意上很有主意,头脑又机灵得很,刚才让他配合做戏,他装小厮装得可像了……”回想着刚才他在殷济恒面前打郁生那几下,一开始还真有些下不去手。

“哦?”顾青玄道:“那这次就让郁生出面跟荀黄等人谈吧,你还是不要出面。”

“郁生……郁生……”江河川沉吟了一会儿,之后点头道:“也好,就让他去与他们斡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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