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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悬疑灵异 > 神捕大人又打脸了 > 第249章 你可不要怪我哦~

鄞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翻了温小筠一个白眼,“你吃东西就被说话了,再呛着,我好不容易整理出来的思路都要被你吓得干净了。”

温小筠嘿嘿一笑,刚要再咬一口馒头,却被一只手按住了。

她疑惑抬头,却见白鹜正望着她,关切的说,“筠卿,你身子弱,暂且不要吃这些粗食。”

说着他抬头望了眼前方上空房顶的方向,挥手打了响指。

一个人变飞鹰一般从房顶阴影处飞了下来。

温小筠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那人正是秦奇。

几乎只在眨眼之间的功夫,秦奇就飞到白鹜面前,先是从背后万能神奇小包袱里取出一块洁白的素锦缎面,铺陈在地。随后又从小包袱里取出一套青瓷餐具,银质酒壶酒杯。

最后拿出一个油纸包来,展开一看,里面是用煮熟的白菜包裹着软糯小甜点。

有绿盈盈的,有粉嘟嘟的,还有圆滚滚雪白雪白的。软嫩q弹,晶莹可爱,叫人看了就想张嘴一口吃掉。

“这些虽然看着软糯,却入口即化,不噎人的。”白鹜端起一个盘子,递到温小筠面前,凤眸微弯,笑容温柔的说。

温小筠不觉咽了下口水,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馒头,没有犹豫多会,就直接端起了白鹜的盘子。

眼看温小筠一点也不客气,张开大嘴一口能吃三的模样,秦奇就忍不住的心疼起来,哀怨的看了一眼白鹜,小声说道,“主人,这些点心只够您一个人吃的呢。”

温小筠的嘴立刻闭上,把盘子又送回到白鹜手里,“白兄,你这今日也受累不少,外面的吃食你吃不惯,还是你多吃点。刚才我就是说话急了,才呛到的,我吃馒头就挺好。”

鄞诺瞥了一眼别人家的餐布,别人家的餐盘,别人家的美食,不觉翻了白眼,狠狠一口咬掉大半个馒头,解恨似的大嚼起来。

白鹜瞥了秦奇一眼,不悦的皱了皱眉,“秦奇,你先退下吧。”

秦奇立刻惶恐的低下头,“是。”

说完他半躬着身子撤步后退,直到走出回廊后,一个转身攀越,就再度飞上房顶,隐匿于角落的阴影之处。

看到秦奇离开,白鹜这才将六个水晶团子一分为二,放在两个青瓷盘中。又从鄞诺那里拿起一个馒头,放在自己面前的盘子里。

这才又端起另一个盘子,重新递回温小筠手中,“筠卿,你我是过命的挚交好友,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果连吃食这点小事,筠卿都要跟鹜见外,日后破案又怎能将鹜会相信,筠卿可以与鹜同生共死?”

听到这里,温小筠再没有推脱的理由。

她不觉抬眼看了下鄞诺。

本能上,她很想也跟鄞诺分一点好吃的。

可是这本是人家白鹜的一番好意,若是她借花献佛,对白鹜的一番好意难免会不够尊重。

像是看出温小筠为难,鄞诺嘁着鼻子冷笑一声,又从食盒里抓出一个馒头,“你们吃不惯粗食,我吃着却特别香甜。不用管我,你们两个身子弱就吃你们自己的吧。以前在荒野找不到吃的,一下子被饿三天的时候都有。我吃啥都特香。”

白鹜笑了笑,“多谢鄞兄大度。”

鄞诺看见温小筠还是犹疑着没有吃,不耐烦的伸手推了推她端着青瓷盘的手,“你就别瞎想了,赶紧吃。我这就给你们说说我的思路。”

温小筠这才回过神来,一边吃着一面认真的听。

白鹜也坐直了身子,认真的听着鄞诺的分析。

“钱流案虽然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鄞诺拧开水囊,仰头喝了一口,肃然说道,“却留下了一些信息。”

温小筠:“什么信息?”

鄞诺,“我在核查火灾信息的时候,得知杜氏钱庄在当天下午刚好有一大笔银子的存项。这笔银子全部都是百两一锭的元宝,足足装了七个大箱子。杜友和亲自去河道接来,亲自运送回杜府,当晚亲自开箱,一一核查完数目,亲自指挥着手下们把箱子扛进银库,最后亲自落的锁。”

温小筠捏着下巴皱眉思量着说道,“怎么会那么巧?在案发的前一天钱庄就刚好进了一大笔存银?”

白鹜凤眸微眯,核算着说,“钱庄的箱子都有定制,一箱分三层,一层能摆放三十枚。一箱就是九十枚。七箱就是六百三十枚。”白鹜越说越震惊,“也就是一共有六万三千两!”

鄞诺咬了口干馒头,目光幽幽的说,“的确是笔大数目。虽然钱庄经手的钱的很多,总归都是私家的买卖不比官家。上万两现银的银标都很少,一下子就是六万三千两的买卖更是一年都碰不到一两次。”

温小筠也咬了口甜糯的点心,嗯,茯苓糕枣泥馅的。

鄞诺继续分析着,“头天晚上银子进银库,第二天就发生了耸人听闻的钱流案,这其中巧合一定不简单。”

温小筠抬头望着鄞诺,眨眨眼补充着问了句,“这么大的一笔现银,知道的人应该很多吧?”

鄞诺一抬眸就对上了温小筠流星一般灼灼闪亮的眸子,心跳蓦地漏跳半拍,赶紧别过视线,嘟嘟囔囔的回答道:“事实正相反,知道的人并不多。钱庄有钱庄的章程。箱子虽然是一样的,但是撤掉隔板,又可以放铜钱,又可以放东西。所以抬箱子的伙计们并不知晓。真正知道的,只有钱庄掌柜和两个最得力的帮手。”

说着,鄞诺总算再度投入进案件之中,猛烈跳动的心脏也渐渐恢复平常。

对此浑然不觉的温小筠仍在自顾自的分析着,“之前杜掌柜不是说钱库的防盗设施堪比铜墙铁壁吗?看来这里不是有内鬼,就是这银子的主被人盯上了。”

鄞诺点点头,“还有几种可能,是银子的主人或是杜友和自己做的手脚。

第一个,如果是杜氏钱庄的掌柜本人监守自盗。

那案发之后,他应该会趁乱隐遁。可是现在的杜友和不仅还在兖州,更是大病一场昏迷不起,家宅大业都被债主们分去了。杜家的家底很厚,六万两银子虽然很多,但是比起他们杜家经营了几代的偌大家业来说,也只是个小头。所以这个杜和怎么看都不像是监守自盗的。”

白鹜也出声跟着分析起来,“所以杜友和本人的嫌疑基本被排除。”

温小筠又咬了一口点心,含混不清的继续接力,“而走到这一步,银子主人讹诈杜友和的嫌疑也基本能被排除掉。因为这个局面下的杜友和,已经没有什么能被讹诈的价值。”

鄞诺认可的点点头,“没错,我请推官大人查过,前来哄抢杜氏钱庄的那些债主们都是兖州府的。其中并没有托付杜氏钱庄押运巨款的人。”

白鹜恍然抬头,望向温小筠,“那么现在最可能的就是杜家仆役有贼心的联系到外面的巾门,一起做的局。就像是之前的宁家藏银案与杜莺儿案。不是仆人本身就是贼,就是有家人和人贩子里应外合。”

鄞诺也望向温小筠,一改之前的桀骜,诚恳又认真的说,“所以按照我们以往的思路,这个案子也可以那些仆人内贼身上下手。就是把所有杜氏钱庄所有仆役都抓起来,一个个的盘问。也要问出其中的蛛丝马迹。”

白鹜眉心微皱,“可是现在再去抓杜家仆役,该是太晚了吧?事发之时,其中的里应外合的内奸肯定要第一时间趁乱逃了。”

鄞诺不觉勾唇一笑,“现在再去抓,岂止是晚了一些,黄花菜都不知要凉过几茬。”

温小筠睁了睁眼睛,“你是说鄞推官已经控制杜家所有仆役家丁?”

鄞诺点点头,眼角眉梢挂溢着的都是自豪的神采,“鄞推官不似京城温推官那样才华出众,只有两点做的极为出色。第一就是心思缜密,做事极其稳妥——”

温小筠好奇的追问,“那第二条呢?”

鄞诺坐直身子,环视着温小筠、白鹜二人,表情越发得意,“第二条就是生下了本捕头这样心思更加缜密的优秀人物。早在本捕头带人来查钱流案时,本捕头就第一时间控制了所有出入口,事后更核查了杜氏钱庄所有仆役。没叫一个人走脱。”

温小筠看着鄞诺得意的样子,嘴角不觉抽了抽。

鄞诺一眼看到,还以为她是噎到了,随手递过水囊,“真是没用,吃什么都能噎着。”

温小筠接过水囊喝了一口,又递了回去,朝着鄞诺调皮地嘁了下鼻子,“我那不是被您英明神武的决断力给惊到了嘛。不过我还有个建议,想要送给您。”

看到温小筠用鄞诺的水囊喝水,一旁白鹜不觉皱了皱眉。

“什么建议?”鄞诺根本没发现白鹜的异常,拿回水囊,一面仰头喝着,一面侧着眼眸望着温小筠。

“我的建议是,下次再做了什么厉害的事呢,不要自己先夸自己。只是把事情平铺直序的讲出来,别人就已经会觉得你很了不起啦。

可是不等别人夸,您就先把自己夸一通儿,把别人能说的话都说光了,别人再没的说了,就只剩下骂您自恋了。”

鄞诺:···

白鹜忍不住的轻笑了一声,挥手又打了响指。

秦奇便再度从房顶飞了下来。

温小筠与鄞诺齐齐的望向白鹜,大大的眼睛充满了小小的疑惑。

白鹜侧眸瞥了一眼秦奇,轻声说道,“秦奇,可还有全新的水壶?”

秦奇不假思索的躬身回道:“殿下每每出行,属下都会为您准备两个全新的水壶。这里还有一个。”

说着秦奇又从背后神奇小包袱里取出一个水壶,双手承托着,恭恭敬敬的呈到白鹜面前。

白鹜拿起转而就交给了温小筠,“筠卿,这水壶是用葫芦压模而成,不似普通葫芦那么蠢笨,又比动物内脏制成的干净许多,半点异味都没有,还可以装各种药水酒水。我这边有许多,这个全新的就送给你吧。”

温小筠不觉好奇的睁了睁眼睛。

只见白鹜手中葫芦水壶扁扁平平的,形状就像是红星二窝头的小扁瓶,上面还雕刻了精美的图案,壶嘴处嵌银收口,瓶塞顶部还镶嵌了一块莹润无瑕的白玉,煞是精巧可爱。

温小筠小心的接过,左右端详着,简直爱不释手,“白兄,咱两认识其实也没多久,小筠总是占你便宜,真是怪不好意思的呢。”

白鹜注视着温小筠凤眸微弯,温柔一笑,“不白给,后面白鹜犯病了,还要仰仗筠卿制药。”

听到这里,温小筠顿时啥心理负担都没有了,开心的把水壶系在腰间,“白兄哪里的话,只要白兄需要,风里来雨里去,小筠都会全力以赴。”

鄞诺面无表情的看着温小筠与白鹜和和美美的这一幕,又面无表情的看着秦奇再度飞上房顶隐藏了起来。

一时间,他真的很想掀个桌子放放火气!

“对了,鄞兄,”温小筠又看向鄞诺,“你的方法固然可行,可是咱们只有一天的时间,凭借着巾门的谨慎,咱们即使问出他们的联系人来,确实的捶成铁证推断到棋如意的身上,怕是也会来不及。”

鄞诺拂了拂了两手的馒头渣,拧着眉头思索着说道,“这个思路是我们查案时的习惯,虽然慢,但是十分有效。如果咱们用上小筠你新奇的审问方法,应该可以大大加快审讯的速度。”

温小筠咬了咬后槽牙,抓了抓束起的头发,自言自语般喃喃的说道,“是呀,这个是衙门里的官差抓贼查案的习惯思路···”

说着她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双眼突然一亮,整个人兴奋差点蹦起来,“我有一天之内破案的法子了!”

鄞诺与白鹜不约而同的急急问道,“什么法子?”

温小筠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比量着,“按照官府的思路去推断速度会慢,可是假如咱们站在罪犯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一点找到关键,就可以大幅度的缩减办案时间!”

鄞诺与白鹜不觉对视一眼,鄞诺疑惑的说道,“也就是说,把咱们自己想成是要偷银子的贼?”

“正是,”温小筠微笑着点点头,“我就是要把咱们自己想象成是盗宝贼,根据现有的现场残留证据,去一点点还原所有的犯罪事实。”

她说着,脸上笑容越发自信。

在一番苦苦思索之后,温小筠终于捋出了自己思路。

古代判案,大多是根据已有的现实和证据正着去推理推断。

其实不仅仅是古代,现在刑事案件的侦查也多用这种顺序的推理方法。

顺序的侦查推理方法,温小筠不是不能用,只是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推断起来难免又费力又容易出错。

而她自己本身的优势却在别处。

推理她不是专业的,揣摩人物心理她却很擅长。

她不仅是个创作了众多成功人物角色的优秀漫画家,更对心理学,甚至是犯罪心理学做过系统的学习。

学习那些知识,本意只是想更加真实的揣度笔下各种身份的人物。却没有想到,在这救命的关头还能派上用场。

这真是应了那句手有千金,不如一计傍身。

古人诚不欺我~

“可是这样揣测出来的案情,又怎么能保证恰揣测的准确而没有任何跑偏?”鄞诺皱眉望着温小筠,表情越来越严肃,“你可知道,断案不比其他,不仅仅关乎于公道正义,有的时候更关系到人命。随便一点点误判,就可能叫恶人逍遥法外,无辜反被牵连。因此刑狱推断最该严谨周全,绝不可儿戏懈怠。”

温小筠拍拍身上的馒头渣,动作轻快的站起了起来,“鄞兄放心,小筠说的揣度并不是没有根据的瞎猜。首先,小筠所有推断必须要根据现场的证据。

其次,小筠反向揣度与鄞兄你的顺序推断会一直相互印证,相互结合。

再加上小筠家传的识人断案,识证据推人的绝学本领。小筠的揣度人心来断案的方法,便会确实可信,绝不会轻易走偏。”

旁边白鹜抬眸凝望温小筠,眉心微皱地思量着说道,“左右这次只有一日时间,鹜信筠卿。”

说着他又转眸瞥了一眼鄞诺,“鄞捕头呢?”

察觉到白鹜言语中的轻慢之意,鄞诺嗤然冷笑了一声,“温小筠说的在理,况且还有我这个顺序推断的保驾护航呢,我为什么不信他?”

白鹜眸底笑意渐寒,“如此最好。”

两个大男人目光交锋的功夫,温小筠同学已经蹦上了后面银库废墟的平台上。

她指着上面乱糟糟的瓦砾和炭一般黑的横梁木材,猛地回过头盯着鄞诺两眼闪闪发亮的说道:“

鄞诺,你还记得钱流案案发当日这里的情形吗?”

鄞诺对于此时突然被温小筠点名表示十分开心。

他站起身,迈步走到近前,“当然记得,当时银库院里的景观流水着了火,里面噼噼啪啪流淌着的全是银钱。值班的捕快闻讯赶来,后和杜府家丁一起抢救钱流里面的财产,却不想大多被烈焰灼伤。”

温小筠重重点头,又看回银库房地基之上的残迹,目光幽幽的说道,“没错,一开始火势还只限于景观河道里。后来杜友和带着咱们进入银库内部查看,结果里面全空了。大门外面的锁完好无损,各处窗子也没有任何被撬动的痕迹,就是房顶上面都没有旁人入侵的痕迹。

可就是这么一间防护措施严密得堪比铜墙铁壁银库,里面所有的财货竟然消失得干干净净,无影无影。”

鄞诺望着面前房屋坍塌后的碎片,目光也渐渐凝肃起来,“当时的房间里面是空空荡荡,地面完好无损,但是满屋子的财货就那么没了。”

温小筠又抬起头望着鄞诺问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鄞诺你还记得吗?”

“后来那个屋子也发生了爆炸,”鄞诺沉声回答,“整个房屋在瞬间被夷为平地,消灭了所有可能的痕迹和证据。”

白鹜也站起身来,走到温小筠近前,“筠卿是觉得从这里可以看出贼人的心思?”

“正是,”温小筠笑了笑,又转身沿着地基平坦些的外沿缓缓踱起步来,十分认真的推断着,“假设我现在就是盗宝者,那么之前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费劲吧啦的做出杜氏钱庄里的这一桩桩,一幕幕奇异又凶险的景象,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鄞诺想也不想的回答,“为了掩饰踪迹,为了叫人心生畏惧。”

温小筠投过一抹赞许的目光,“不错,为了掩藏踪迹。说白了就是声东击西,叫钱庄的人手忙脚乱,惊慌失措,根本阻挡不了我们运银子,运财宝的行动。”

白鹜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望着温小筠的目光惊疑不定,“等等,筠卿的意思是说银库里的钱不是盗宝者早就搬空了的?而是在钱流奇观发生的同时进行的?”

温小筠反问白鹜,“白兄,如果咱们是盗宝贼,早早的就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时候,把财宝搬运一空。运送着宝物的咱们应该会做些什么事情?”

白鹜略略思忖,才试探的说道,“提前得到那么多宝贝,咱们一定会尽快运送宝物离开兖州城。因为一旦案发,凭着兖州府第一钱庄的规模和影响力,各处城门一定紧急戒严。到时候再出城就麻烦了。”

温小筠又望向鄞诺,“鄞兄,你觉得呢?”

鄞诺点点头,“白兄说的没错。如果咱们是得了手的盗宝贼,不仅要在官府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运出所有宝贝。所有参与到盗银的人员也都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避走他乡,远远离开兖州府。”

温小筠附身捡起一片瓦块,一下一下的掂在手中,“两位兄长说的没错。如果盗银者事前早就搬空了银库,一定会悄无声息的彻底离开兖州府。

可是事实上,他们不仅被没有离开,更花费了巨大的心力、物力、财力,布置出了复杂到令人惊叹的机关布局。这未免太不合常理了。”

鄞诺目光倏然一亮,“所以他们大费周章的弄这些机关,实际上是要掩人耳目,在外面惊慌救火的同时偷盗银库中的存银?!”

温小筠啪地一下扔了手中瓦片,掸了掸手上灰土,头也不抬的说,“这个推断,我想应该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

鄞诺与白鹜不觉对视一眼。

白鹜点点头,“的确,推到这一步,应该没有错。”

鄞诺抬手揉着额头,仔细的回忆着之前的情景,“当时外面河道里流着数不尽的银钱,任谁看了都会忘了旁的所有,不是上前一看究竟就是想尽力把银钱捞救回来。

根本不会有人想到此时防备森严的银库里面还有人。盗银者的这一招真是又准又狠,高明之至。”

就在这时,外面吃饭的猫耳朵和大胡子也带着一众捕快们走了回来。

温小筠头也不回的抬手指向前面大片废墟,“耳朵兄,请你带着一众兄弟们把银库上面所有杂物都清理干净。”

听到这里,猫耳朵不觉疑惑的抓了抓头发,“温刑房,这银库被彻底烧塌了,清理来比较费事。不然咱们兄弟先顺着之前着火的钱流河道去找找有什么线索?”

在场众人听了都不觉赞同的点了点头。

若是之前,鄞诺也是觉得要先查清楚河道着火流铜钱的原因,毕竟那里是给人印象最为深刻的机关。

甚至一提起杜氏钱庄失窃案,人们首先就会想到着火的钱流。

那几乎就是案件的全部真相。

温小筠听了却并不生气,转头望着猫耳朵,笑了笑,“除了河道那里好排查,耳朵兄一心想要去查那里,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猫耳朵搔着头发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俺就是个跑腿儿,可不敢瞎断案,万一说错了可就误事了。”

鄞诺抬手拍了拍猫耳朵的肩膀,一样微笑的说道:“让你说,你就说,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怕的?”

鄞诺的话犹如一颗定心丸,叫猫耳朵一颗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

他瞥望着院子里景观河道的方向,思量着说道,“俺其实也没想到啥,俺就是那天被着火的钱流给震住了。那家伙,满满一河道的都是钱,流的还哧溜飞快,那得多少钱啊?而且河道另一头正联通着银库房檐流水渠,感觉就像是银库里的钱全顺着河道流出去了,等到后面再打开银库大门时,里面的宝贝就都流干净了。所以属下觉得,顺着河道一直查下去,没准就能找到财宝被运走的蛛丝马迹。”

其他捕快听了都忍不住的小声议论起来。

全都是认同猫耳朵观点的。

鄞诺回头望了一眼温小筠,像是从温小筠坚定的目光中找到了什么自己想要的答案,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又转头看向猫耳朵,“你们有这个想法很正常,因为那正是盗宝贼引导着你们想到的。”

猫耳朵抬头望向鄞诺,疑惑的睁大了眼睛,“鄞头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小筠上前一步,环视着众人,昂首而立,“在座的各位大都是那日参加过抢救钱流的人,我想请诸位回忆下,那一天无论是伸手到钱流去捞的,还是用什么东西拦截钱流的人,可曾抓上来一枚真正的铜钱?”

众人不觉面面相觑,一时竟然回答不出温小筠的问题。

还是猫耳朵率先开口,“那天也是神了。”

猫耳朵回忆着说道:“那天也是神了,河里的铜钱元宝一被捞出来就烧得飞灰不剩。杜家的仆人们那可都是不要命了往里面扑着要去抢钱,可哪怕是搭上了半条胳膊,一个铜板也没抢出来。”

旁边立时有捕快接话问道:“会不会那火是什么鬼火神火?把银钱都给烧化了?”

此话一出,立刻叫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鄞诺没好气的朝着那捕快的屁股,抬腿就是一脚,“这个世界哪有什么神神鬼鬼?出去别说是我鄞诺手底下的人!”

那捕快像是早就习惯了鄞诺的突然袭击,立刻捂着屁股跳着躲开,“哎呦呦,鄞头儿别生气,咱们兄弟不也是说着打趣儿玩的吗?不当真,不当真。”

鄞诺哼笑了一声,“这还差不多,”他又转头望向温小筠,“温刑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该是想说那些银钱全部都是伪作的假钱对吧?目的就是声东击西,吸引走人们的全部注意力,好叫他们可以在银库堂而皇之的搬运银钱。”

温小筠惊讶的挑挑眉。

她想过鄞诺很聪明,和他也很有默契,却没有想到他与自己竟然会默契到了这种地步。

不过有这种工作上知己好友般的默契总比在感情上面有默契强。

她走向前,笑眼眯眯的环视着院中一众捕快,“如果这个案子真的是鬼神作祟,那他们为什么会像凡人一样,所有行为都只针对杜氏钱庄的金钱?冥界的通行银钱,难道不是纸钱吗?”

众人听了这话,反应半秒之后皆哄然大笑。

“既然是专一偷盗只对人类才有用的金银财宝,那么施盗者必然是人!”温小筠脸上的笑容却倏然而止,她抬手指着不远处的钱流河道,沉声说道,“之前咱们所有人搜查院子各个角落,对景观河道也算是初步检查过一次。

里面可是除了些灰尘什么都没有。

如果那些铜钱银元宝真的是火炼化了,基本就相当于金钱岩浆。

众所周知,要把银和铜炼化,需要非常热非常热的力量才可以。比把水烧飞蒸发还要热很多倍。

普通人如果把胳膊伸进那样的热的火焰中,就不仅仅是现在这样大面积的烫伤和灼伤。恐怕皮肉骨头都要被一起烧化了去。

再者,银和铜被烧化并不是凭空不见,只是改变了外貌形态,有固体变成水流甚至是气雾之类。但无论怎么改变,在所过之处都必然会留下痕迹。”

猫耳朵与大胡子越听到这里恍然大悟的睁大了眼睛。

大胡子脑袋点的跟拨浪鼓似的,“打铁水,烧铜水俺都见过,那家伙,可能烫死人了。现在想想,之前就是被那大阵仗给吓到了,钱流河道里的火焰河流根本比不上铁水铜水。”

白鹜也轻轻点了点头,“不仅如此,如果是金银铜铁化成火焰河流的话,必然在河道缝隙中留下残余金银,放到现在也会变冷变硬,可是这些河道却是半点残余金属的痕迹都没有,可见那日的钱流景象应该是个障眼法。”

说话间鄞诺已经走到景观河道近前,俯身蹲下,伸手捻了下河道两壁,“白兄说的不错,而且我看这里的灰烬也不全像是房屋着火时飘飞来的灰烬。”

看到白鹜与鄞诺的推断也接洽得十分和谐,温小筠嘴角笑容益发明显,益发阴险。

白鹜一回头就看到了温小筠脸上那有一丢丢儿诡异的笑容,还以为她是有了什么大发现。

他直起身子,望着她微微一笑,语声温柔,“筠卿,可是想到了什么?”

鄞诺也注意到了温小筠有点异常的表情,不觉轻笑出声,他回身瞥望着温小筠,语声轻佻,“我说温刑房,咱们的思路代入进盗金者的身份里就行了,表情就不用也跟着代入了。您这幅奸笑的尊荣,要是被寻常百姓看见,一准儿要给吓跑。实在有辱咱们兖州府衙的公门形象。”

一旁的猫耳朵和大胡子听了忍不住的笑出声。

温小筠的脸色登时一沉,后槽牙咬得咯吱吱作响。

鄞诺,你个刻薄的家伙,等着,早晚有一天温爸爸一定要把你掰弯送给人!

白鹜面色冷了冷,甩了鄞诺一白眼,“鄞捕头,无事时打趣是幽默,有事时打趣就是干扰。破案要紧,还请你严肃些。”

鄞诺脸上笑容登时一沉,“既然话不投机,我也就不和白兄多讲了。”

温小筠:···

说好的和谐和默契呢?

“话接前言,”温小筠非常自觉的充当起和事佬来,“既然外面的钱流只是为了吸引人注意的障眼法,那么窃贼对杜氏钱庄做下的最大机关,很可能就在银库房间地底下。”

听到这里,鄞诺瞬间就把与白鹜的不愉快抛到脑后,抬步走回到温小筠近前,“温刑房,虽然说从地底下打洞偷搬银子是最便捷的方法。可是推官大人后面又按照杜友和的说辞仔细核查过。

证实钱庄在建造之初,杜家就考虑过地下防备的问题。不仅仅在地面上铺设了青石砖,更在石砖下埋下了粗厚的铁网,可谓是坚如磐石。

所以从地底下挖洞盗宝,几乎是不可能的。”

鄞诺不自觉的塔头望了一眼房顶,“而房顶也一样在瓦片之下铺设了厚实的铁网与厚油毡。就是那些瓦片也都涂上了光滑的特制漆料。人在上面根本站不住脚。

咱们先检查银库是没问题的,可是除了地面,左右两边和后面墙壁是不是要着重检查一下?

毕竟人都有种错觉,觉得厚实的墙壁就代表绝对的安全。不安全的只能是那些门窗和能被掀开瓦片的房顶。”

温小筠认同的点点头,“鄞捕头说得一点没错,可是咱们不用去检查墙壁,专一检查地面就可。”

白鹜不觉疑惑皱眉,“筠卿既然认可鄞捕头说的,却又为何不按他说的办。”

温小筠微微扬起下巴,环视着众人目光灼灼的双眼中绽出自信的神采,“因为我回忆起之前跟着鄞捕头与杜掌柜进银库查看的一个重要细节。”

“什么细节?”鄞诺忍不住的问。

“鄞捕头,”温小筠问道,“你回忆下,咱们打开银库的门后,出现在眼前的情景是不是空旷一片,偌大的银库什么都没有?”

鄞诺点点头,“的确。”

“这里有两个问题,”温小筠皱起眉头,“第一,银库满屋子的货架都是用木头制成。对于贼人来说又笨重又没有价值。搬运出去又要花费大力气,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后面猫耳朵忍不住的插嘴,“要不怎么说这伙盗贼很神呢。温刑房您不知道,在咱们兖州府,钱流盗贼就是鬼神现世的说法已经传开啦。就连杜家小姐的事,也被说成是杜友和早年间赚黑心钱遭了天报。”

温小筠冷冷一笑,“本领再大的盗贼,终究是盗贼,也和咱们一样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人。

既然是人,行事必然有目的,有手段。既然是人,他们的目的和手段就能被同样生而为人的咱们识破。”

猫耳朵听得一脸懵比,偷偷瞥了旁边的大胡子一眼,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鄞诺的全部注意力仍然在温小筠之前的话上,他难以置信的望了温小筠一眼,“你是说,那些架子全部都在屋子里,根本没有被运出去?”

温小筠眸光微寒,“不错,钱库这座建筑物是独立在后院里的。不仅前后左右都没有挨着院墙,四面还环着一圈景观河道,要运走那么多沉重的架子,无论是房顶还是四围墙壁,都会被人发现。更何况当时整条景观河道全是着火的钱流,几乎每一处都有杜府的护卫和衙门的捕快要上前查看拦截。

贼人根本不可能把那些架子运出银库房。”

说着温小筠率先走上银库废墟之上,俯身拾起一根被烧得乌黑的木棍子,“看这个木棍的榫卯插口,该是木架子的一条边框腿。”

鄞诺回头朝着大胡子打了个手势,“大胡子,你不是也做过木匠活吗?过去看看。”

大胡子点头应了一声,便快步走到温小筠近前。

他先是看了看温小筠手中木棍,又在附近扒拉着找到了其他几根木棍,“鄞头儿,温刑房说的没错,这些木头就是货架子的碎片。”

白鹜凤眸微眯,凝望着温小筠疑惑道,“他们为什么要制造出一个空房间的假象?”

温小筠朝着白鹜投去了赞赏的一瞥,“这就是我刚刚要说的第二个问题。”

鄞诺嘴角微微抽搐,佯装的走到白鹜的对面,正好阻隔了他与温小筠对视的目光。

“这个问题,我倒也有些猜想,”鄞诺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贼人们制造出一个屋子空空如野的假象来,就是要在第一眼吓将我们震慑在原地。因为那场景对于杜掌柜来说,实在太刺激。以至于他一眼看到,当场就吐了血。”

说着鄞诺不自觉的捏着自己下巴,煞有介事的思考着,“后面紧接着就发生了大爆炸,之前我还没想到这一层。可是听我家小筠这么一分析,我才算真正想通。

贼人制造空房间的目的,应该也是一种障眼法。表面上看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可是实际上却应该存着一处致命的大破绽。”

听到这里,温小筠不觉惊讶的睁了睁眼睛。

她知道鄞诺很聪明,可是却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聪明。

是真真正正的一点就透。

鄞诺说着却微微皱起了眉头,转头望向温小筠,“只是我到底想不通他们用的是什么障眼法,又会有着什么样的破绽。”

温小筠微笑着上前抬手拍了拍鄞诺的肩,“鄞捕头能推断到这一步已经很不简单了。

如果不是小筠早年间跟着父亲见识过很多神乎其技的作案手段,今日面对此番景象,一时间肯定也摸不到什么头绪。”

再度搬出了凤鸣第一推官世家的当代杰出人物温父,温推官,其实也不过是温小筠的无奈之举。

她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想出贼人的作案办法,还是要归功于前世看过的那么多场精彩的魔术表演。

在电视上,她曾看到过一个魔术师将空屋子里的性感女郎凭空变没。

不是那种被布罩在大号椅子上的通用方法。

有椅子或是有其他道具衬托的,一般都是要身材苗条的美女在罩布铺盖遮挡时快速钻进做好暗格的道具之中。

温小筠看到的空屋变人,却没有依托什么道具,纯粹是用摆放在合适角度的镜子,折射一块专门绘制而成的画布制造出来的视觉错觉。

她抬手掩唇轻轻咳了一声,“其实我也不敢太托大,刚才只是有一点点思路。剩下的还需要进一步证实。”

鄞诺意外的挑挑眉。

他印象中的温竹筠可从来都是一个锋芒毕露的人。

最爱的就是享受别人崇敬的目光,今儿个怎的还谦虚上了?

白鹜则欣赏的点点头,“筠卿到底是个稳重大气的人物,破案查案正需要筠卿这般严谨的态度。”

旁边的捕快们看着温小筠的眼睛已经齐刷刷变成了星星眼~

他们没有听错吧?他们这位清瘦英俊的小温刑房,竟然已经看破了盗宝贼的神鬼手段?

要知道那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瞬间搬空整间银库的大案子!

这样传奇的案子,别说在鲁地兖州了,就是放眼全国也没有过第二桩。

“温刑房,温刑房”已经跟温小筠混得很熟的猫儿朵都觉得能跟温小筠走得近一些,都是件灰常光荣的事,他乐颠乐颠的凑上前,两只眼睛眨巴得水汪汪,亮晶晶的,“瞬间搬空银库的机关您都能看破,那外面河道里着火的钱流机关,您是不是也早就看破了?”

猫耳朵越说越兴奋,唾沫星子都快飞到温小筠脸上了,“您要是早就看破了,能不能兄弟们一边干活,一边听您讲讲?”

大胡子也忍不住的凑上前,“可不是,温刑房,您可不知道俺们兄弟当差这么久,就从来没碰到这么吓人,这么玄乎的案子。别说外面的百姓们早就议论疯了,就是咱们衙门里的弟兄们也都是吃不香睡不着的,咋也想不通顺。您要是看破了就说说,兄弟们干起活来,也干得起劲不是?”

鄞诺板着个脸,抬腿就给猫耳朵和大胡子一人一脚,“还有没有点规矩了?是不是这几年没有什么案子,都要把你们养废物了?这儿正破案呢,赌上你们的嘴,赶紧干活去!”

温小筠却笑着摆手制止了鄞诺,“我这里正好也有一点要说。”

听到温小筠这番话,所有人的都睁大了眼睛的盯着温小筠,就等着她能讲出什么一鸣惊人的轰动言论和推断来。

这边温小筠水润的红唇轻启,就要讲说她认为此案相当关键的事情。

与此同时,在兖州府郊外的东山上,另一个女子红艳的朱唇也在一翕一张着讲述着自己逃亡的经过。

“老堂主,粉儿便是这么逃出来的。真是万没想到,咱们温香竟然在兖州府一下子就折了巾坛,风坛两坛坛主。”

粉姐儿双膝跪地,低低垂着头,又惊又惧的讲述着。

此地是兖州城外最高的一座山,站在山顶往下看,兖州城所有布局尽皆收入眼底。

粉姐儿跪在的正是最山巅的一棵古榕树下。

明璨的阳光投在巨伞一般的树冠上,投下斑驳的荫影。叠覆在一个男人颀长的身影,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粉姐儿根本不敢抬头,只能看着地上男人的影子惊惧的答话。

她的话音刚落,头顶就响起了一阵沙哑枯干的笑声,比夜枭的声音都叫人害怕。

粉姐儿将头垂得更低,双手紧紧攥着膝盖上的衣裙,“属下无能,请堂主责罚!”

“不必害怕,本尊只是有些好奇,”那沙哑的声音轻笑着说道,“到底是什么能人,能一连捉住我门三坛主?”

“若是寻常,断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粉姐儿的头几乎贴到草地,“只因为金陵素手谪仙盗串联兖州官府一同做局,才把鸠琅套了进去。还有一个精鬼精鬼的女人,属下已然打听到,她叫做温小筠。另外还有一个轻功一流的鄞捕头。此人也断断不可小觑。”

“素手谪仙盗?”那人不觉蹙起了眉头,“你们确定,那人就是真的东川独?”

粉姐儿急急答道,“鸠琅虽然被抓,但他的本事从来不弱,更何况他见人无数,决计不会认错。”

那人眼角微眯,眸底闪出阴寒的光,“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规矩之内怎么耍手段黑吃喝都行。可若是跳出规矩,搬引出官府给他铺路,那他便不再是盗。而是我辈人人得以诛之的贼!”

粉姐儿目光惊疑一片,“堂主是说,要属下回身做掉东川独?”

“不止是他,”那人冷笑着说道,“敢动我温香,就该付出血的代价。那个温小筠、鄞捕头,一并做掉,不得留半点后患。”

粉姐儿俯首回道,“是,属下明白。”

那人声音这才放缓了些,“兖州钱流的事可有留下什么破绽?”

粉姐儿唇角微勾,自信说道,“棋如意的本事您是知道的。河道着火的钱流机关不仅惹人眼球,其中设计更是极其复杂的。任谁破案,都会以为钱流才是最重要的机关,只要顺着钱流查下去,不仅会被带偏,更会有性命之忧。

不要说要想在一天内破清钱流案,就是一年两年也不会有什么进展。”

那人不屑冷哼了一声,“不用你们拖一年,能拖住一天就行了。若然再出什么岔子,你便自行了断吧,本尊也只能保你到这一步。”

粉姐儿脊背倏然一寒,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深深伏在地上惊恐回道:“尊上放心,这一日,粉儿拼上性命也要拖到!”

可是回应她的却只剩下挟着落叶盘旋的阵阵风声。

良久,她才怯怯的抬起头,地上只余下微动的树影,再不见任何人存在过的踪影。

粉姐儿这才长出了一口,撑着一旁树干艰难站起身,抬眼向兖州城方向望去。

看着犹如棋盘密布一般的工整兖州城池,她不觉冰寒了目光,嘴角浮起一抹阴狠笑意。

东川独,此番定要取你三人项上人头,你可不要怪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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