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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一说,月佼连忙站起身来,朝院门口远远张望了一下:"咦,我方才回来时……没闩门的吗?"
见严怀朗面色凝肃,她忙不迭赔笑认错:"就这一回疏忽,平常我都很仔细的,真的!况且青天白日,也不会有坏人平白跑进来的,别生气啦。"
"我没生气。"严怀朗板着脸,垂眸看着她。
月佼点点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放心,便是有坏人进来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严怀朗闻言,淡淡一挑眉,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倏地出手将她困进怀中。
"看吧,若我就是坏人,你猜会有什么后果?"他哼了一声,恶声恶气地吓唬道。
月佼抱着小罐子偎在他怀中,仰头冲他皮皮一笑,"后果,大概就是会……被‘这样’,又‘那样’吧!"
严怀朗被她噎得哽了半晌,最终只能无奈地抱紧她,嘀咕道:"这小姑娘,怎么越来越皮了?不像话。"
"还有更不像话的咧!"月佼得意而又挑衅地笑觑他一眼,忽然垫起脚,在他下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吧唧"带响的那种。
看着严怀朗那猝不及防的呆怔,月佼在他怀里哈哈笑了起来,"若坏人都是长得像你这般俊俏,那我就该先下口为qiáng呀!"
又好气又好笑的严怀朗索性捧住她的脸,半点不客气地吻住她的唇。
这一吻可谓极尽唇舌纠缠之能事,非常生动且彻底地向她阐释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先下口为qiáng"。
这一吻,也提前预支了即将到来的小别相思,其情缠绵,其意赤忱。
所有的牵念与忧心,全在唇齿间无声辗转。
"明日你出城时,我不会来送你,"严怀朗以额轻抵住她的,灼热的气息不舍流连在她面上,"否则,我怕我会忍不住将你抓过来,扛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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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佼将手中那个小药罐塞进严怀朗手里,自己回屋去泡了一壶热乎乎的果茶来,像个监工似地坐在一旁盯着严怀朗替她接着杵药丸。
严怀朗认命地做着苦力,幽怨地瞥了一眼那个正美滋滋喝茶的小姑娘。
见他看过来,月佼顺手将自己的小杯子递到他唇边:"呐,分你喝一口,很甜的。"
严怀朗很给面子的浅啜一口,"你方才是在想什么事,竟想到恍神了?"
月佼窝回椅子上坐好,扁扁嘴,"我早上去济世堂买东西,碰见罗昱修和罗如晴了。诶,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椒图兵符的事呀?"
"就照直说,罗霈已不在人世,他的后人将椒图兵符jiāo给我,但是不愿与罗家有太多牵扯。"严怀朗道。
月佼闻言,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地觑着他:"他们可能猜到是我了。"
否则,罗堇南的寿辰为什么要给她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员吏下帖子?
而罗昱修今日到显然本是特地到济世堂会友的,与她巧遇后,或许是想留在前头同她说说话,才谎称只是陪罗如晴去看大夫。
"你若不想认,只要咱们不松口,他们也不敢确定的。"
对于月佼要不要认归罗家这件事,严怀朗完全是毫无原则地站在她这头的。
他那副"有事我担着"的模样让月佼倍感安心,神情顿时轻松许多。"那就先这么拖着吧,等我了结了香河城的差事之后,再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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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廿七寅时,月佼到了南城门,前来与自己汇合的人却不是原定的云照,而是纪向真。
苦哈哈的纪向真没好气地解释了原委。
原来云照身体不适已有多日,之前一直撑着,直到昨日下午忽然高热,将她家里人惊动了,她的父亲连夜遣人找谢笙说明此事,谢笙便准了云照告假,并将香河城的差事临时又改派给了纪向真。
月佼只能庆幸严怀朗今日没来送行,否则眼睁睁看着自己与纪向真一道出城,只怕他那一口漂亮的白牙会咬碎成粉。
她可怜的心上人哟,今日去上值后,大概还是会知道这个真相的。啧啧。
月佼在心中为她那可怜的心上人掬了一把幸灾乐祸的同情泪,便与纪向真一道朝香河城进发了。
香河城距京城不足百里,两人一路快马加鞭,于廿七日huáng昏时分顺利抵达。
这回的差事与之前"dong天门"贩奴案,或在沅城引"半江楼"的人出面不同,非但不需要大张旗鼓,反而要低调地行事,暗中将事情探查清楚。
于是二人择了一间不起眼的小客栈落脚,当然,这回不需要两人再同住一间房了。
月佼与纪向真已有一定的默契,只花了五日,便已大致掌握了事情的走向。
香河城郊原有一个叫"碧竹门"的小门派,在江湖上名声不大,可在当地却有一定势力。
这个"碧竹门"的行事倒也说不上是正是邪,以往所行之种种,可谓善恶兼而有之。
只是自今年年初起,"碧竹门"时常以各种不入流的手段威吓乡邻,再以极低廉的价格qiáng行兼并旁人家的土地,这类事情已不是一次两次。
有苦主曾告上香河县衙,却被以各种理由拖延、敷衍,最终不了了之。
事情已还原得差不多,只需查清楚香河县衙中有无官吏涉入其间、暗中为"碧竹门"撑腰,月佼与纪向真就可以回京复命了。
十月初六,纪向真夜探香河县衙,至夜未归。
初七清晨,整夜没等到人的月佼提心吊胆,急匆匆就要出门去寻。
才一打开门,迎面就飞来一个纸团。
她并不低头去看那个脚边的纸团,反而目光凌厉地看向纸团的来处----
房檐。
在离她这么近的位置,却又能不让她察觉出任何"生人靠近"的气息,此刻她的脑中只浮现出一个人。
月佼目光凛冽如积雪堆霜,紧紧盯着阑gān外的房檐,冷冷启唇。
"左护法,许久不见。"
阑gān外的房檐上应声垂下一张久违地yin森森的脸。
"那个人……他在我手里,"玄明倒悬的脸上露出依旧瘆人的笑,"城西山脚,玄明恭候神女。"
那张倒悬的脸倏地消失,月佼退回房中,后背抵在门上,面上僵硬到没有任何表情。
第六十五章
纸团!
月佼回身将门打开,先前玄明扔在地上的那个纸团仍在原处。
飞快捡起那个纸团, 又匆忙掩上房门后, 她才赶紧将那纸团展开。
红云谷中的大多数原住山民是不识字的,玄明的纸团上也只是按照红云谷的习惯, 以简单朴拙的线条、箭头和符号,指示了他方才约她见面的地点,并在左下方落了一个小小的"玄"字表明身份。
没有任何有用的蛛丝马迹,可供她判断玄明的动机或目的。
她有些失望地闭了闭眼,迅速沉下心来, 从行李中取出一支炭笔与一张纸, 简单写下纪向真落入玄明手中、自己将前往香河城西山去见玄明的讯息后,将纸张折好放入一个厚厚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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