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太湖也开始结冰,虽然这和太湖水流缓慢有关,但也足见此事天气的寒冷。一般到了这种时候,官军基本就不会操练了。
这要是操练的时候出了一身汗,回到屋里一冷一热的,指不定就倒下去一大片。而且夏天方便清洁,冬天想要洗澡就难了,倒不是缺水和柴火,主要是不保暖,冻着了就哦豁。
朱由桦就手边这几千本钱,现在陕西三边军团崩溃,堂堂的大明连一支十万人规模的大兵团都拿不出来了,这几千人就很值钱咯,可不敢瞎造。
可是望着百无聊懒的军士,朱由桦又觉得这样不行,统共就操练了两三个月,短的就操练了一个多月,规矩都没立起来,这就散漫三个月,不是治军的道理。总归要给他们找点活干,这样才是正经。
突然想起来在某部纪录片里看到的画面,冬日的午后,难得的阳光下面,一帮乞丐在向阳的墙角下面斜靠着。互相从对方身上抓跳蚤,然后随意的丢进嘴里。那模样,朱由桦始终是忘不了,太深刻了。
不行,趁着冬天,要来搞清洁卫生!
“小鱼,吹哨,集合左翼各哨,爷要训话!”朱由桦立刻吩咐。
江南的血吸虫病什么的,朱由桦这边暂时没有,但是不好说其他地方也没有,这也是需要关注的点。虽然按照朱由桦的吩咐,军中喝的都是煮开了的淡盐水,基本已经形成了习惯,但是这事在住营时,谁知道以后出战会怎样,还是要给他们讲明白。
钮鱼一溜烟便跑了出去,他先把自己的少年军给召集了起来,随后钮埼上下,哨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一队队都已经歇毛了的士卒被召集起来,平时也就每天早上点名而已,今天怎么突然点完名又集合。
好在因为天气冷,许多士兵已经把能穿的衣服都裹在了身上,到是不需要再手忙脚乱的穿衣。主要看准自己那哨的位置,往里站队就行。
一众士兵现在都摸透了朱由桦的脾气,咱们这位大当家的,最重的就是行列,不管到哪里都要排队,就是去茅房都要排队,而且不能随便弯弯扭扭的排,只要排队就要排的笔直。至于吃饭就更不要说了,人人端个盆谁敢争抢就是一顿打。
背地里人人都叫咱朱三是“排队将军”!
爱叫啥叫啥,朱由桦就这么个规矩,这年头只要能吃饱饭,有的是人愿意排队。不就是排队嘛,要是排队就能一天两顿干饭,那我的梦想就是排队!
不过也是托朱由桦严厉队列的缘故,这边哨子吹完,一帮大老爷们就瞅着自家的哨长,在他们后边站好立定,接受朱由桦的训话。
咱也不是真的要训话,而是要发动全军,趁着冬天没事干,练一练团队配合,大伙儿一起盖大澡堂子。趁着之前盖谷仓的材料还有的剩,湖水也没有完全封冻结冰,不够的物资可以进城采购,正是适合大干一场的时候。
众军闻听是要兴工程,到是没什么稀奇的。吃了朱由桦的饭,给朱由桦扛枪干活嘛,天经地义的事情。前不久朱由桦还给前来投靠的老良民发米发布,没人有啥怨言。
就是这个澡堂子怎么一个盖法,是个什么章程,盖多大的,大伙儿心里没底。站在一旁的笪闳和钮鱼也是不明所以的看着朱由桦,怎么突然来这一出。天天洗澡很重要吗?以前冬天一个冬天都不洗澡也是常有的事,也没见咋样啊。
大伙儿都是这个想法,能意识到即使冬天也要注意清洁卫生的人其实并不太多。谁不是这么一路过来的,小老百姓在家洗澡太难了,有时候比吃口热饭都难。
关于这事,朱由桦懒得和他们说什么个人清洁有关健康之类的废话,就直接说顶个那么老大的一股子馊臭味自己受不了,所以要洗干净。这个理由大伙儿到是立刻接受,咱们朱三哥哥的怪脾气真多,一会儿要排队,一会儿要洗澡。
说干就干吧,朱由桦的设想不大,钮埼这边全营实际有约四千兵,但是不需要建造可以容纳四千兵的澡堂子,只需要能容纳个三五百人即可,多设几个池子,然后大伙儿分批次去洗,一天能有个小一千人洗到,这样五天一轮换即可。
冬天里天天洗澡似乎也没必要,又不动弹,保持一定程度上的卫生应该就妥当了。而且还要提醒这帮老良民换洗内衣,至于外套啥的经常换洗不现实,棉布麻布的衣服洗多了这布就容易缩水甚至裂开,换换大裤衩子就得了。
盖了男澡堂子,朱由桦还想着要不要盖女澡堂,但是思来想去,这事情似乎有点违背所谓的礼教大防。宋代到是有专门的女澡堂子,明代也有男澡堂子,但是明代作为礼教进一步严厉的时代,女澡堂好像就绝迹了。
暂且先把男澡堂弄好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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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紫禁城。
冗长的奏对结束了,内容很是枯燥,几位大学士和尚书都是磕头相公,凡事都只肯朱由检拿主意,朱由检决定了,也不议论什么优劣,只管磕头喊圣上英明。
到是今天首辅大学士周延儒的表态让朱由检多少带着些欣慰,年初击败东虏的就是周
延儒,现在周延儒又自请南下督师恢剿河南湖广,到底是自己信重的大臣啊。
要不是三边总督这个职位太低,不适合周延儒去做,朱由检指不定就当场任命周延儒出任三边总督了。
今天虽然没有允了周延儒的自请,但是朱由检实际上心里已经答应了,只等周延儒正式上书,再禀明随员之后即可。
“皇爷……”侍奉朱由检的大太监王承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何事?”王承恩侍奉朱由检几十年了,算是最亲近的人,朱由检偏过头去,瞧了一眼王承恩。
“周首辅出京督师,是不是应当命太子抑或永、定二位大王总理……”王承恩带着一丝颤抖,说出了这番话。
朱由检的双眼不由得眯了起来,盯着眼前的王伴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