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奎列塔的手臂被砍下,从她断臂中飚出的血液顷刻间席卷了整个世界,等到洛萨三人恢复视线时,那血红的颜色已经变成了诺克萨斯大军沉重的行军步伐。
“是德莱厄斯的崔法利军团军团。”泰隆道,他看到了走在军团最前方的德莱厄斯。
洛萨看着那军队组成的赤色钢铁洪流,诺克萨斯的军队行军并不算整齐,因为诺克萨斯奉行个人能力最大化主义,军队不会派发制式装备,而是根据士兵自己的需求和长处来冶炼武器,所以即使是同一军团的士兵,身上的盔甲和军武都不尽相同。
德莱厄斯走在军队最前方,他们正在朝一座城市走去。
“他们这是要攻打哪?”莎弥拉问道,“诺克萨斯应该已经从艾欧尼亚撤军了才对。”
“确实撤军了,德莱厄斯他们现在要去攻打的,是一座脱离诺克mtodmw萨斯统治的叛城。”洛萨解释道,“贝西利科,德莱厄斯和奎列塔的家乡。”
“原来是贝西利科啊,我去过,那里的海鲜不错,但是酒难喝得要死。”莎弥拉双手抱在脑后,和诺克萨斯军团一同朝贝西利科走去,她去身手拍了拍一个士兵的头,不过那个士兵像是看不到她一样,就算被莎弥拉拿走了头盔都没反应。
“奇怪,为什么我能碰到他但是他却看不到我?”莎弥拉向洛萨问道。
“这里是德莱厄斯的梦,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德莱厄斯的潜意识决定的,我们只是外来者,而且是没什么力量的魂体,他察觉不到我们,他梦里的东西自然不会对面有多大的反应。”洛萨道。
“你的意思是,如果说足够强大的存在进入梦境,就可以影响梦境是吗?”泰隆敏锐地捕捉到了洛萨的意思。
“可以这么说。”洛萨道,“如果是足够强大的存在,而且德莱厄斯的心防被噩梦彻底攻破,这个梦境就会被那个存在彻底掌控,甚至可以反过来通过梦境杀死德莱厄斯。”
“等等,那到时候我们怎么办?”莎弥拉道,“我们在德莱厄斯的梦里什么都干不了吗?”
“也不尽然。”洛萨道,“你可都四武浙川成以把噩梦想象成是入侵德莱厄斯体内的,而我们我们就是试图治疗他的‘药’。我们的目的是‘治好’德莱厄斯的噩梦,但我们能做的其实有限,最关键的还是病人自己抗击疾病的意志。”
“你们这些神棍说话总是装神弄鬼啰里吧嗦。”莎弥拉随手把头盔扔回那个士兵脑袋上,“这个梦现在看起来不像是噩梦啊,我们要看到什么时候?”
“接着看下去就行了,耐心。”洛萨指着前方近在咫尺的城门,“我们到贝西利科了。”
德莱厄斯的军团在贝西利科城门前停了下来,德莱厄斯正拿着地图,在和一男一女商议攻城事宜,这两人洛萨还都认识。
男的正是德莱文,看来那时候他还没有退伍去搞自己的竞技场事业,不过即使是在军队期间,德莱文还是一副没正形的样儿,比起士兵倒更像个地痞流氓。
女的很年轻,有一根亚麻色的麻花辫,模样清秀,但眉宇间同时有着身为军人的严肃和尚未脱去的稚气,此女正是洛萨在皮尔特沃夫遇到的那个战争石匠塔玛拉,她确实是一直跟着德莱厄斯身边的战争石匠,出现在这里也在情理之中。
三人正在商量着怎么攻城,只见一个士兵小跑过来,朝德莱厄斯道:“报告!叛军首领希望能和将军您对话!”
德莱厄斯和德莱文对视了一眼,德莱文吧唧了几下嘴:“就见见她呗。”
德莱厄斯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德莱文,你和我去。塔玛拉你暂时待命。”
“将军……”塔玛拉欲言又止,“您……”
“没什么。”德莱厄斯的大手放在塔玛拉头上,“我马上回来。”
德莱厄斯兄弟俩慢慢向城门口走去,没有任何士兵跟着他们,当然,洛萨三人例外。
“怎么感觉气氛有点沉重?”莎弥拉奇怪地道,“德莱厄斯就算了,德莱文那家伙居然走了这么久一句自恋的话和色情玩笑都没说过,这真的是德莱文吗?”
“德莱文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这么干。”洛萨道。
“为什么?”
“因为叛军的首领……是她。”
莎弥拉看到了,站立在贝西利科城门下等待的人,赫然是一个美丽、坚毅的金发女人。
奎列塔。
她穿着铠甲,右臂已经缺失,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色头发的年轻女孩。
“不会吧?”莎弥拉手里抛接着自己的手枪,“叛军领袖是她?德莱厄斯的老情人?我还以为这种情节只会出现在那些无聊的虐恋小说里出现。”
“现实比小说还要荒谬得多。”洛萨道。
“什么意思?”
“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好久不见,奎列塔。”德莱文笑着对奎列塔挥挥手。
奎列塔没有回他。
“好吧,我还想缓解一下这尴尬紧张的气氛的。”德
莱文挠挠后脑勺。
“德莱文,闭嘴。”德莱厄斯让自己的弟弟保持安静,然后看着奎列塔,指着她身后的黑发年轻女孩,问道,“她是谁?”
“我的副官,因芙提娅。”奎列塔道。
黑发女孩静静地站着,宛如一具雕塑,她脖子上带着一个黄金制的圆形吊坠。
“你要谈什么?”德莱厄斯不再看向女孩,转而对奎列塔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动容,似乎过去爱人的脸无法触动他一丝一毫的情感。
“我要你们撤军。”奎列塔同样面无表情,她平静地道。
“可以。”德莱厄斯道,“把贝西利科叫出来,它属于诺克萨斯。”
“贝西利科人不想再跟着诺克萨斯征战了!”奎列塔伸出自己仅剩的左臂指着德莱厄斯,“每次诺克萨斯来贝西利科征兵,城里就会多几千个鳏夫、寡妇还有孤儿!想想吧德莱厄斯!你也是贝西利科的孩子!”
“我是诺克萨斯人。”德莱厄斯没有半点动摇,“诺克萨斯的崛起是靠无数的战争,无数儿女的命,这不是你我一直深信的事实吗?”
“我深信过的东西太多了。”奎列塔的眼中只有德莱厄斯,她看着他脸上的每一道伤疤,却唯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我深信过诺克萨斯就是荣耀,然后军团就在艾欧尼亚用了那种人神共愤的武器,它杀了那么多没有参与战争的平民!甚至还有诺克萨斯自己的士兵!”
“所以这就是你叛国的原因?因为怜悯艾欧尼亚人?”德莱厄斯的语气没有变化,但说出来的话却像是讥讽。
“不止!”奎列塔按住自己右臂上的缺口,“德西乌斯死了……”
“德西乌斯……”德莱厄斯眼睛动了动,“他好像是你的儿子?”
“他死了!死在了你的征兵令里!”奎列塔怒视着德莱厄斯,“他在攻打弗雷尔卓德的时候被那些野蛮人割下了首级。”
德莱厄斯轻轻叹了口气:“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但儿子的死不够成为你叛国的正当理由。诺克萨斯不只有你一个人的孩子死在了战场上。诺克萨斯必须不断扩张,否则只会面临瓦解,服兵役是每一个诺克萨斯人的义务。诺克萨斯没有选择,你也没有,奎列塔,现在投降,贝西利科还能得到保全。”
奎列塔看着德莱厄斯的目光充满了失望:“你被你的【诺克萨斯之手】称号蒙蔽了一切善良,达克威尔那个昏君给你的东西就那么甜美!让你甘愿来毁灭你的家乡!”
“我再说一遍,奎列塔。”德莱厄斯道,“我的家乡不是贝西利科,我们,还有德莱文在贝西利科长大,但我们从没在这里得到过什么,家、尊重、目标,什么都没有。直到诺克萨斯占领了这里,我们才找到活下去的意义不是吗?投降,如果你对贝西利科还有感情,就不要让贝西利科被卷入战火。”
奎列塔的双肩垮了下去,她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悲戚之色:“你大可以带着你的部队离开,让我们好自为之。”
“痴心妄想。”德莱厄斯沉声道,“即使贝西利科只是个小镇,诺克萨斯也觉不容许它脱离统治,不然此例一开,其他地方就会纷纷效仿。”
奎列塔的表情渐冷:“你打不下贝西利科的,德莱厄斯,就算你是诺克萨斯最强的将军,也没法对抗我的援军。”
“援军?”德莱厄斯漠然地看着奎列塔,“你是指阿曼尼斯的军队吗?”
奎列塔惊恐地睁大眼睛:“你怎么会知道!”
“我的军团在三天前就围了阿曼尼斯的城。他要么倒戈支持我,要么接受诺克萨斯的怒火。”德莱厄斯看着低下头去,浑身颤抖向奎列塔,“他和你一样,没有选择,要么臣服,要么灭亡。”
“不……我不信……”奎列塔紧咬嘴唇,“你在骗我,阿曼尼斯没有叛变!他明明说了他和我一样痛恨诺克萨斯!”
“我们认识那么久了,你知道我从不说谎……从不对你说谎。”德莱厄斯伸出手,从德莱文那里接过一把诺克萨斯军旗,鲜红的大旗上画着诺克萨斯的标志,“阿曼尼斯的船队很快就会从海那边过来,到时候如果这杆旗没有插在贝西利科的城楼塔顶,他就会发起攻击,贝西利科将无人幸免,我也不得不拿你来祭旗。”
奎列塔死咬牙关,面色苍白,她似乎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失败。
“投降吧,奎列塔。”德莱厄斯道,“看在我们……过去的份上,重新做回诺克萨斯的女儿吧。”
“过去?诺克萨斯的女儿?呵呵呵……”奎列塔笑出了声,她笑得那么乏力且苍白,“德莱厄斯,你知道我成为诺克萨斯人之后学会的唯一一件事是什么吗?”
德莱厄斯没说话,他只是把军棋递到奎列塔身前。
奎列塔没有去接,她继续道:“诺克萨斯只会让它的儿女为它战斗,无休无止地战斗,这意味着你不仅要奉献自己的鲜血和性命,还有你子女的鲜血和性命,一旦成为诺克萨斯人,就再也没有安宁的家了。”
德莱厄斯盯着奎列塔:“把旗拿着。”
奎
列塔还是没接,她声音哽咽,颤颤巍巍地道:“德莱厄斯,德西乌斯他不只是我的儿子,他还是你……”
奎列塔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把小刀从她脖子划过,鲜血飚出,在德莱厄斯骤然睁大的双眼中,奎列塔无助地倒地。
拿着那把小刀的,是奎列塔身后的黑发少女副官,因芙提娅。
“嘶……”莎弥拉吸了口凉气,“这我还真没想到。”
泰隆盯着突然下杀手的因芙提娅,低声道:“一击致命,那人是训练过的刺客。”
德莱厄斯一个箭步,抱住了倒在地上的奎列塔,他刚刚一直面无表情,此刻他却张着嘴,抱着奎列塔永远不会再动的尸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芙提娅捡起掉在地上的诺克萨斯军棋,她脸上还有奎列塔溅出来的鲜血,但她的表情却冷静得令人感到可怕:“我去把旗子挂在塔顶。”
“你是谁!”德莱文替说不出话的德莱厄斯抓住了因芙提娅的手腕,大声问道。
“我是因芙提娅,隶属于诺克萨斯第三军情处。”因芙提娅平静地回答着,似乎她刚才根本没有杀了一个人,“我奉命在贝西利科卧底。”
德莱厄斯木然地抬起头,看着因芙提娅的脸,两人对视着。
“【诺克萨斯之手】,奎列塔忘记了战场上的三大要义。”因芙提娅甩开德莱文的手,转身向贝西利科城内走去,“武力、远谋、狡诈。”
因芙提娅离去,德莱厄斯用力抱住了奎列塔的尸体,而德莱文只能站着,看着这一幕。
“德莱文说,他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哥哥露出那样痛心的表情。”洛萨对莎弥拉和泰隆道,“后来,德莱文就退伍,不再参军了。”
莎弥拉和泰隆沉默着,虽然从事的地方不同,但他们二人都可以算是诺克萨斯军队中的一员,刚才所看到的东西让他们心里五味杂陈。
“德西乌斯……就是那个死在弗雷尔卓德人手里的人。”莎弥拉率先开了口,“不会是德莱厄斯和奎列塔的儿子吧。”
“德莱文跟我说,他在退伍之后几次回贝西利科,打听到奎列塔从来没有和任何男人在一起过,她是自己生下了两个孩子。”洛萨道,“奎列塔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应该就是想告诉德莱厄斯这件事,只是没能说完。”
“等等,两个孩子?”莎弥拉一愣,“还有一个是谁?”
“因芙提娅脖子上带着的那个项坠。”泰隆突然说出了自己的发现,“就是奎列塔在艾欧尼亚战场上捡到的那个。”
莎弥拉嘴唇微张,她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并且为自己刚才推测出来的事情而感到反胃。
“奎列塔的全名是奎列塔·瓦恩。”洛萨道,“因芙提娅在这次事件后成为了贝西利科的领主,德莱文去找过她,得知了她的全名……是因芙提娅·瓦恩。”
莎弥拉捂住嘴,她很想吐。
泰隆双目低垂:“我一开始还觉得这个梦不像噩梦……现在看来,确实是噩梦。”
德莱厄斯紧紧抱住奎列塔的尸体,他抱得很用力,似乎想把奎列塔融入自己的身体,亦或许是他现在根本不想站起来。
“呼……”莎弥拉最后还是没有吐出来,她只是无比厌恶地吐出一口浊气,低声骂到,“这梦真他妈操蛋,喂,神棍,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干嘛那么着急?”
“我现在非常不爽,非常、非常不爽。”莎弥拉双手拿着手枪,“而当我不爽的时候,不把什么东西给挫骨扬灰我就不舒服。”
“那不用担心,马上就有机会了。”洛萨抬头望着天空道,“要变天了。”
光线开始暗淡,天空上的光明像是被什么东西剥夺了一样,方才还能清楚的视物,现在却突然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操!”莎弥拉怒骂一声,她朝着天空开火,却惊讶地发现虽然枪声响起,手上也传来子弹出膛的手感,但枪口处却没有像莎弥拉预想的那样闪烁出火光,她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光,被什么东西给夺走了。
“亡者的眼睛永远凝视着黑暗。”一句歌声被吟唱出来,莎弥拉和泰隆发现自己又能视物了,虽然视线还是很受阻,但比刚刚已经好了很多。
“小心!”吟唱完欧琛语魔咒的洛萨对二人道,“真的噩梦要来了,不要离开我!”
泰隆和莎弥拉对视一眼,这个诡异的情况他们从来没经历过,这里还是相信洛萨比较好。
他们闪身到洛萨身边,三人背靠着背,莎弥拉举起双枪,泰隆伸出藏在袖子里的臂刃,洛萨手里则拿着死者之书。
“敌人到底是什么?”莎弥拉一边观察任何风吹草动一边问道,四周的黑暗不似普通的黑夜,那黑暗更像浓稠黏腻的墨汁,让莎弥拉心里生出不适感。
“我说了,敌人就是噩梦本身。”洛萨提醒道,“要记住,你们的刀刃和子弹对噩梦造成不了什么伤害,自保就好。”
“自保?”莎弥拉嗤笑一声,“如果我要
杀了它呢?”
“能杀得了的话随你,不过记住了。”洛萨道,“离开我太远,我也救不了你们。”
“来了!”泰隆突然道。
莎弥拉和洛萨同时向泰隆看去,泰隆猛地冲向跪在地上的德莱厄斯。
德莱厄斯所抱着的奎列塔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从这道伤口里出现了一把寒芒逼人的利刃,逼近德莱厄斯的头颅。
一把飞镖被泰隆从袖中扔出,飞镖精准无误地打在那把利刃上,将利刃攻击的位置给打偏,刚好错过了德莱厄斯的头。
“把他们俩分开!”洛萨大喊。
泰隆依言,他冲到奎列塔身边想要把尸体从德莱厄斯怀里拉出来,但德莱厄斯抱得太紧,根本拽不出来。
泰隆当机立断,他用臂刃砍断奎列塔尸体上的几处,将她直接从德莱厄斯怀中夺出,扔到了地上。
奎列塔离开自己的德莱厄斯怔怔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臂弯,他仿佛彻底丢失了神智一般,保持着跪着的姿势一动不动。
但还没等到泰隆放松一些,奎列塔的尸体发生了异变。
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尽管她已经被泰隆切割得不可能再站起来,但她就是站了起来,而从她身上的数道伤口之中,还伸出了更多的利刃。
“狼灵啊……”莎弥拉目瞪口呆地看着已经变成难以名状的怪物的奎列塔,“这是个啥?”
“这里是噩梦!”洛萨大声提醒道,“发生什么都不要惊慌!牢记它是假的!”
泰隆和莎弥拉稳定住心神,他们都不是刚刚参加战斗的雏儿了,心志经历了千锤百炼的他们很快脱离了一开始的震惊。
“我们需要打败她吗?”阿泰隆问道。
洛萨翻动着死者之书,护在德莱厄斯身边:“都说了她是假的!杀了她毫无意义!让她不能接近德莱厄斯就好!”
“明白!”泰隆面对奎列塔冲了上去,他习惯先发制人。
只要把奎列塔打败了,她就接近不了德莱厄斯了。
泰隆与奎列塔激战在一起,奎列塔身上的数把利刃攻击着泰隆,但泰隆的身形灵巧得吓人,硬是在无数的刀光剑影中闪转腾挪、毫发无损,反而是他用飞镖和臂刃斩下奎列塔的肢体。
洛萨无语了,他严重怀疑泰隆到底有没有听懂他的话。
“又有什么家伙来了!”莎弥拉大喝一声,随后就是清脆响亮的枪火齐鸣。
洛萨向莎弥拉的方向看去,莎弥拉面对的敌人居然是因芙提娅。
这个黑发少女还是刚才那样面若冰霜,唯一的不同是她的双目变得漆黑一片,连眼白都被彻底染黑。她一手拿着小刀,上面还滴落着鲜血,一手举着诺克萨斯军旗,莎弥拉的两枪虽然击穿了因芙提娅的头颅,但她还是直直地朝德莱厄斯走来,额头上的伤口中流出墨汁一样的浓稠液体。
“这他妈是个什么怪物!”莎弥拉抽出背后的大剑,毫不畏惧地朝因芙提娅砍去,因芙提娅一手小刀一手军旗,居然和莎弥拉酣战在了一块儿。
洛萨看看泰隆又看看莎弥拉,这两个人真的没有一个听他话的,都说了攻击噩梦里的家伙没有意义,他们还是硬要上。
“可能这就是诺克萨斯人吧。”洛萨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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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成就,总是建立在伟大的牺牲之上。
永远不怕牺牲自己,这就是诺克萨斯精神。
——斯维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