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待他平静下来,她才慢慢和他说了一会话,又边喝着他喂的粥。再无味的粥,在师瑜谨的手里,似乎也变得美味至极。她心疼师瑜谨本来就病弱现在又怀着孩子的身体。知道怀孕男子的腰会很酸痛,在吃完粥后,虽然有些疲倦,但想着师瑜谨眼窝下的青色,仍伸手为他轻轻揉了下。没学过大夫的按摩手法,她也想尽力为他舒缓下痛楚。
师瑜谨自从嫁给了她,享福的日子还没过久,就遇到她中毒的消息,虽然颜湘会拦着他不让他来照顾她。但她心底是清楚的,师瑜谨肯定会趁着颜湘不在,偷偷来伺候她,喂她喝药梳洗吧。以前这些事,师瑜谨没少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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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师瑜谨垂着眸子,没说什么话,却歪着身子靠在她身上,又害怕身子太重压伤了她,只是将半个身的重量放在她身上,自己空出一只手撑在床板上。苏瑞瞧到他的小动作,笑了笑,毫不在意地摇摇头,将他整个身子全包在怀里。
“你也太小瞧你的妻主了吧。我已经躺在床上有半个多月了吧,身体好了许多了。”她又低下头,亲昵地磨蹭着他粉嫩光洁的脸颊。“你累了么?看你又早早起床为我下厨了吧。要不要睡会?”
师瑜谨摇摇头。手揪着她的手臂。有些紧张,小小声带着忐忑地问道:“妻主,还记得你让我照顾白主夫孩子的事么?”
提到这个人,苏瑞脸色不变,点点头。大概猜得到师瑜谨接下来想说的事。
“前几日,那孩子睁开眼。我看到她的眼睛了。和妻主不一样。”这话说得很隐晦。师瑜谨也是有颗七窍玲珑心的,在话尾又添上了一句。“只有我一个见到。自从知道这事后,我自己一个人照顾她的。”
她半眯着眼,搂着师瑜谨,点点头。怕是师瑜谨由这事也想到了孩子的身世了。白水心该庆幸,孩子在出生时睁不开眼,也该庆幸她将孩子托给师瑜谨照料。依着师瑜谨的性子,也不会将这事告知别人的。只是……
她思索了下,才问道:“你怕不怕从此被卷入一些风波里?”
师瑜谨显然是愣了下。片刻之后,才听得他小声却清晰的意思。
“不怕。我所遭遇的事,妻主怕也会遭遇到的。我是妻主的夫郎,这些本该就是我要承担的。”
她按着他的下巴,认真地瞧着师瑜谨。看着他眼底深处同样的认真,才知道,当年的小公子真的长大了,成熟了,不是一味地消极而是真正地会为人处世,思索自己所要肩负的责任。
她将他狠狠抱住,叹了口气。坦白道:“本来我不想被你知晓的。只是中毒之后来不及再细想了。我还想着让当年的小公子像从前一样不谙世事呢。有点不喜欢你长大的样子。”
怀里的人用手在做无声的抗拒。挣扎了一阵,才缓慢道:“妻主,是不是我年纪大了,不如现在那些水灵的小公子了?”
这话里面慢慢是醋意和怒意。要不是现在师瑜谨怀着身子,推不开她,岂会还软软地趴在她怀里,任她欺负?
她倒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宠溺地刮刮他的鼻梁。刚才还说他长大了,现在还不是跟小孩子一样?她抱着他好声好气地哄了一阵,师瑜谨才终于消了气。在话里间也透露出他对她的在乎和紧张。
☆、第三十五章
七月初,苏府侧室师瑜谨有小产迹象,苏府家主大怒。七月初七,女皇颁布皇榜,找寻医术高超的民间大夫同时捉拿混入国内的外邦人士,同日,从朝廷派遣人员到民间寻到药材,各个地方加强了防守。
“他怎么样了?”苏瑞不断在屋外徘徊,时不时抬头焦急地看向屋内。她只看到一盆血水从房内被人端出来,却不见别的人出来告诉她里面情况如何。终于等到颜湘的身影从屋内现身,她上前,挡住颜湘的去路。
颜湘抬头,望了她一眼,眼底尽是一片复杂的神色。抛出的话,却让她彻底楞了一下。
“你……”她瘫坐在椅子上,眼角随着颜湘所望的方向望去。那里放着一盆还没倒掉的血水。颜色妖艳地让她太阳穴直发痛。似乎有人拿着针刺着自己的眼窝,她禁不住眼睛发酸。虽然知道这事迟早会发生的,只是,她没料到会这么早。
“还犹豫么?”颜湘今日出于意料,对她说话没了讽刺的意思在里面。颜湘蹲□子,俯视着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女人。却见这个女人面无表情,低着头,嘴里吐出的话却带着冷意。
女人问了一句,是谁?
他没说名字,但还是回答她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师瑜谨身上的毒在扩散,他还没找到病因。
虽然颜湘说的含蓄,但是埋头在自己双臂中的女人明显就想到了他未说出口的话。他看着眼前的人慢慢抬起头,眼神冰冷瞥了他一眼,勾起嘴角,突然笑了。
他站在屋外那地方,看着女人的身影渐走渐远,直到最后看不见。他脑海里只回响着女人临走前的话。
是我自己把祸源留在这里的。
苏瑞觉得自己像没了灵魂一样,跃出府,逃窜一样,逃到大街上,在大街小巷失魂落魄,四处游走。她没去看师瑜谨。不敢去看他,怕触到那人无辜的黑眸子。越是无辜,她看着越是难受,就像有人在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在苏府里,她呆下去,只会窒息。她对不起他很多,这次也要对不起他,在决定好好待他之后。最终她趴倒在酒楼的围栏上。不断往嘴里灌酒。酒楼里的伙计扭头,只是看到一个女人,抬着头,眼神空洞地瞧着天。
苏瑞坐在那里,看着天色越来越暗,连最后一点微光都从天际消失。她呵呵轻笑了声。手却拧紧着空酒壶。她知道她该回去了,但脚却迈不一个步子。她低下头,瞧着自己的脚,骂着自己。
她是个懦妇!为什么不对白水心下手呢?就看着他一点点残害着自己的亲人,现在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她问自己为何。
成大事者要不拘小节,有舍必有得。
她要得到她想要的东西,现在这些失去是必然的。可是,这样,真的值得么?她扪心自问。之前自愿站在那里,任白水心发泄,只不过是出于自己的私心罢了。为了了结自己心底可能对白水心存在的某种留恋和顾念。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底究竟还有没有白水心,但是她必须完全杜绝这种可能。恋了白水心几乎一辈子,要轻易放下,她是不太相信人有这种能耐的。
她突然想起初见白水心那一次,白水心好像没现在这么淡漠,虽然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