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正。
“one.”
老板不知道听谁的,直愣愣看他们。
蔚莱从小包里掏出尼币,装腔作势数起来。
忘了钱都在她那这茬,周礼举起双手认栽,“我会把你平安带回去,财神奶奶。”
“two.”富婆蔚莱从里面摘出一张面值 1000 的,心满意足付款。
周礼还是陪同到了飞行山顶。这是他们前一晚约定好的,他陪她玩滑翔伞,她陪他进山徒步。当然不是外人所想的那般新婚夫妇恨不得上厕所都同呼吸共命运,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多个伴儿多条出路。
“will be safe, right?”起飞前,蔚莱听到他向教练确认。
“i’ll ing your wife back safely.”教练回答。大概是旅行社告诉他的吧——滑翔伞协议书要填紧急联络人及关系,那栏填的是周礼。
“we are waiting for the wind.”装置完成,教练在身后说道。
等风来。风一来,我就又告别了一个他。回忆太满,回忆里的他太多,请给我点时间一个一个说再见。
郁郁葱葱的林,波光粼粼的湖,错落有致的屋,以及扑面而来的风。蔚莱看着,听着,感受着,不觉间泪流满面。黄一帆你知道吗?原来飞起来可以看到这样的世界。教室里埋头读书的你,球场上挥汗如雨的你,食堂里大快朵颐的你,在看不见的地方为我出头的你,婚礼上对我说谢谢然后亲吻她的你。你占满了我的世界,以至于我忘了世界竟有这么大。我多想时间停在我们在一起的某个时刻,无数无数我们在一起的时刻它随意选一个停住便好,也许它是可以停下的,可我错过了,对吗?
教练举起 gopro,他说“say something.”
我们认识十三年。我想说的没机会再说了。
蔚莱扬起脸,一定是风太大吹得流泪。她看不清镜头里小小的自己,可她对那个姑娘说,“你看,世界多大啊,什么都会过去的。”
第二天一早,徒步教练接他们进山。周礼只在来的飞机上问过她的体能状况,蔚莱答跑过半马,时间忘了。抵达当天他们去旅行社找教练订妥路线,相对简单的四天三晚,其余衣物物资都按周礼指示购买。蔚莱没问,但前期准备工作一眼可见,他徒步经验充足。
教练叫 raja,黑黑瘦瘦的当地小伙,英文不算好,讲话时遇到表达不出的词语总是腼腆地笑。周礼告诉 raja,他和蔚莱是朋友,这是她第一次徒步。raja 很兴奋,他说你一定会爱上这项运动,也会爱上这里。
前两天很顺利,比起行走中的累,简陋的住宿条件更让蔚莱头疼。徒步旺季,沿途旅社人满为患,raja 费尽心力帮他们找到住所,蔚莱也不好抱怨。比起前两晚或床铺半湿或蚊虫密集,第三天干脆没有热水。蔚莱尝试冲冷水澡,胳膊刚沾水,一身鸡皮疙瘩。山里温差大,白天出一身汗又没法不洗,万般无奈下她去敲周礼的门。
他的房间更朴素,一张单人床一个晾衣杆作衣橱用,放眼望去再无其他。万幸,稀稀拉拉的花洒里能出热水。周礼意意思思地问,你洗你的,我能不能不出去。
“怕黑?”
“不是,”他挠头,“raja 说山里有动物。”
哈,原来是胆子小啊。
她同意,拿起洗漱用品进卫生间。正洗一半,咚咚咚敲门声传来。“蔚莱,洗完了吗?”
“还没,干嘛?”她将水流放小,侧耳倾听。
“没,你先洗吧。”
外面再无声音,蔚莱将水流放大,舒舒服服冲净身上的泡沫。
待她擦着头发出来,周礼正像小学生听讲那般腰杆笔直双手落膝直勾勾盯住某处坐于床铺一角。
“你,见鬼啦?”蔚莱逗他。
“不是鬼,”见她出来小学生如见救命稻草长舒一口气,“是猴。”
她环顾四周,晾衣杆上有只足月婴儿那般大的幼猴,圆溜溜眼睛瞪着,正机警地朝他们看。门紧闭,窗户半开,这不速之客显然是偷溜进来的。
蔚莱笑得差点断气,“你就被这么个小家伙吓成这样?”
“你别笑!”周礼面色慌张又不敢动,“它一直在看,一会过来怎么办。”
“哎呦,真怕呀?”她打个响指,小猴子机敏地跳到床上,离吓破胆的小学生不到一米。
周礼这下更不敢动,“蔚莱,蔚莱你别。猴子咬人的吧?灵长类动物身上有真菌的吧?”
“对啊。”蔚莱憋笑,“咬了得打破伤风针,哦,可能还得打狂犬疫苗。”
“你把它弄走吧,真的,咬你咬我都不好。”
还嘴硬。蔚莱一听,作势朝门口走,“那让它咬你吧。”
周礼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站起来,看看床上伺机而动的小猴又退一步躲到蔚莱身后。他咽咽口水,带着撒娇的口吻,“它在这儿,我怎么睡觉啊。”
之前与周妈聊天,她提到过周礼有次在肯尼亚被抢劫,因电脑里有重要资料他追着人跑了四条街,打劫的最终没跑过他,摔了电脑逃之夭夭。周礼当笑话讲出这件事,家里人后怕的发慌。蔚莱瞟一眼身后的人,彪形大汉都不怕却被这一把都能拎起来的小家伙吓成这样?她又无奈又好笑,摘下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