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弄个又白又胖的小孙子出来。
那会儿,蒋炜炎在东院兴奋地当着恁多人的面,直率地把那封信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大声地读出。读完以后,才发现现场顿时鸦雀无声,在场的人都目光一致地看向了站在人群队伍尾,素袖清风、一抹冰冷脸的李颜。
当蒋炜炎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妥,又去仔细把书信内容看一遍时,脸都变青了。
站在那里窘迫地看向微醺,朝她使眼色,希望她能替他把场面圆回来。
微醺十分尴尬地,咳嗽了几下,然后十分艰难地开口道:“呃大伯父是急着看你登科及第娶媳妇啦~~~不然你看瞧准哪家闺女了,就赶紧给伯父说一句撒,以国公府的地位,你肯定能娶上一个好人家的”
哪知这番疏漏百出的话,居然勾起了蒋炜炎的哀戚,他低垂眼睫,叹息道:“妹子咋把你兄台说得仿佛只能靠家族庇荫来娶媳妇一样?再说了这年头人心不古,你兄台我,真的没有胆量再瞧上别的姑娘了,若是再来一个长喉结的,那我不是哎哟!!疼!”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妹子狠狠地踩住了脚背,疼得原地抱脚弹跳。
微醺再回过头去看,一脸阴翳的李颜已经拂袖离去了。
这蒋大哈!给脸不要脸的!微醺暗自痛骂她那不争气的兄台。
不知怎地,她看见李颜生气地走开,她就也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一路尾随到快要进入以泽居,然后她才恍然,就这么跟着他,算是什么回事?
等她颓然地准备转身离去之际,身后有个低沉孤清的声音喊住了她:
“六妹妹!”
“嗯?”当她毫无预料那人会突然把她叫住,毫无警觉地转过身去回应之际,一卷轻风把她额前发丝拂起,又绞合覆盖到眼睑前。
发丝隙间,那冷峻清冽得如雪山冰泉的少年就站在她一臂之外,一个圈揽,就把她环绕到跟前来。
她一个趔趄,身体差些就撞击在跟前那挺拔得如一面铁盾的胸膛上。
“呃你”微醺吓得垂下了眼睫,眼珠四下滚动,站在与他咫尺之间,有些手足无措的。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李颜淡淡道,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转身拂袍进入以泽居中。
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琴。
是她当日弄断弦扔在他院里的绿绮琴。
微醺心想,那传世的名琴,居然被她一时意气就弄断弦,想想就有些可惜。又想到这样的名琴,一旦断了弦,就再也找不回更替的与之相配的琴弦了,如今还她也没用,只会徒添伤悲。
于是她摆摆手道:“琴弦既然已断,就证明它在世间混得太累了,是该歇息了。你替我处理掉就成。”
李颜也不言语,只轻轻把绿绮琴架到臂膀上,腾出一手往弦上轻巧地拨动起来。
五根素指形如暴风雨摧折下的柳摆,摆动矫健有力,又不致势强弄折。
当别过一边去的微醺听到匆促疾快如暴雨坠落的曲韵时,讶异地转身去看。
吃惊道:“弦竟然没断吗?”
这时李颜阴郁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难以察觉地嘴边挂了一抹弧度,看着她,轻声道:“幸好只是蝇头处断,稍作补救和调试,琴还能如往初一样。”
就在微醺抱回绿绮准备返回映日苑之际,在廊道边听见不远处的庭院里一些婆子们聚在一块的抱怨声:
“就是三老爷刚收回来的‘假少爷’哇、、平时一副了不起的样子,看谁都眼高于顶的,一声不吭的,还以为自己是正牌公子不成?”
“就是,唤他一声李公子是给脸老爷。谁不知道他出生贫han!”
“哎、你还别说,那个假少爷这几天还天天夜夜里连书也不读,就爱抚弄那个破琴,弄得咱都不能好好睡觉了。”
“你说他弄个啥呀?整天跟杀鸡似得,老爷收他是因为他考试了得,他连这都不懂!就等着落第被三老爷扫地出门去吧!”
听着听着,微醺似乎懂了,刚才她才在疑惑,这样流传数百年的名琴,岂是他说调试就能调试得出的?
况听他方才鼓奏出的音色,似乎完全没有一丝违和感。
若然不是日以继夜地反复调试,又如何能如此?
瞧他方才在东院时的脸色,怕不是已经好几昼夜没有睡了吧?
想到这里,微醺先前对他积压下来的气,似乎也已消散殆尽了。
默默将怀里磨损程度差不多的两个铜钱掏出,在眼前仔细地观察了下,然后,她心中就尽然明晰起来。
她承认当时是自己太冲动,以致醺了眼睛。其实只要冷静下来一想,一看,就会发现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世上,哪有两枚磨损花纹如此相像巧合的铜钱?
可是接下来,她又得烦恼那夜在游廊上的事了。
颜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对她做出那样的事?
当然她是不敢去直接问李颜的,于是,蒋大哈这个当大哥的就充分发挥了一回长兄的作用。
作者有话要说: 有觉得蒋炜炎可爱的吗?^_^他的作用就是偶尔出来打下酱油,娱乐大众噢耶!蠢作的文文终于更新到100章了,可是路貌似还挺遥远的呃可那就是说,微醺颜夕的恋爱路还很长很长喔~O(∩_∩)O~咳咳发表下感谢宣言,嗯,蠢作在这里首先感谢大JJ、感谢一路支持看我文文的小天使、感谢生我养我的,给了个爱挖脑洞脑袋我的父母、感谢终于找到我的编编、感谢所有喜欢我和不喜欢我的人蠢作往后也会一直孜孜不倦地给大家写不同的故事,终有一天,蠢作要破空而出!赢来大把大把的评论和共鸣!
(^_^)风笙盖戳
☆、第101章
“大兄台, 问你一个问题, 你一定要如实地告诉我”微醺突然提拔掉蒋炜炎正挥洒自如的大狼毫, 把笔管夹在耳间。
蒋炜炎难得状态好,刚要一气呵成地收笔, 突然就被他妹子夺去了笔管, 别提有多捶心了。
但一见他妹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无辜表情, 又不好发作,只好憋红着本来也并不白皙的脸, 苦笑道:“妹子!您老人家说归说, 可别把你兄台的毫笔夺了呀哎哎, 说吧说吧。”
“我只是想要分析一下你们男人的心理”她委婉道, 有点小纠结地把狼毫笔从耳边取出,又夹在撅起的嘟唇与鼻子间, 紧拧愁眉道:“我是假如、假如你某一天突然控制不住把伺候你的丫头抓起来亲吻, 那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
蒋炜炎眼看着她妹子衔着那支大笔管,说起话来那支笔就横搁在那, 一上一下的晃动,直把颊边细嫩的肌肤染上了浓黑的墨汁。
微醺见他只一味看着她发愣,也并不答话,随即用手一把拿走嘴叨的笔管, 笔直地往他脸上一划, 顿时一根粗黑的浓墨就把她兄台黑红的脸分成了两半。
“哈哈哈哈”微醺单手指着他笑了起来,蒋炜炎反应过来,连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