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与陌瑶回去,路上竟然遇上了几个地痞流氓,甚至还惊了马,此时陌瑶的亲哥哥陌澈突然出现,制住了那匹惊马,还冲着马车作揖,说什么自己来晚了,还得惊马冲撞了玉曦郡主与惊蛰公主,实在是对不住之类的话。
惊蛰想不明白,明明表姐那时没在马车上,怎么陌澈会知道冲撞了表姐呢?
小姑娘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一时间秦皇后跟夏术的表情都十分微妙。
夏术咳嗽了一下,说:“我从来没见过那位陌少爷,可能是他太过关心陌瑶小姐,一时间说错了也不一定。”
夏术嘴上说的委婉,心里头对陌瑶一家子更没有好感了,只觉得他们全家人都心机深沉。
秦皇后没在含光殿中多留,过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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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日,含光殿里来了一个模样清秀的宫女,叫召福,一见着夏术,就福了福身子,道:“郡主,皇后娘娘派奴婢与您同去清水庵。”
现在一听到‘清水庵’三个字,夏术心里头的喜意就如同泉涌般涌了出来。
她笑了笑,看着一连委屈的惊蛰,忙小声的安抚了一会儿,再三保证自己很快就会回宫,惊蛰这才瘪着嘴,闷闷不乐的将夏术送到神武门。
召福的名字吉利,做事也十分麻利,带着车夫很快就将夏术送到了清水庵。
清水庵与一般的尼姑庵不同,里头多得是代发修行的女眷。
主持师太见到召福,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只派人去准备了一间禅房,两套僧服送到夏术面前,之后夏术就再也没见过这位师太。
脱下满身的绫罗绸缎,换上细棉布做出来的僧袍,将头发绾成发髻,戴上僧帽,巴掌大的小脸儿上粉黛未施,更能看出眉眼处的艳丽。
召福也换上了与夏术一样的衣裳,小丫头不止名字讨喜,脸蛋也生的圆鼓鼓的,要不是召福说自己满了十八,夏术还真不信。
清水庵中的素斋不错,虽然比不过宫里头御膳房做出来的珍馐美味,但却比夏术前几年吃的粗茶淡饭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她在清水庵中也不用干粗活儿,只是每日在佛前抄经,日子过得十分清净。
倒是召福是个闲不住的,总是下山回到京城,将京里面的消息告诉夏术。
“郡主,京里头又死人了,这具尸体也被挖了心,他们都说那人是狐仙害死的,被吸干了精气不算,心脏也被狐仙给吃了……”
听到这话,夏术一愣,马上就想起了易清河的话。
那男人说京里头这种掏心案一共发生了十几起,眼下才是第二桩,这是不是说明还得再死十几个人,那杀人凶手才会安分下来?
夏术虽然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人,但眼睁睁的看着凶手杀了十几个无辜的人,她心里头不免也堵得慌,手指拨弄佛珠的速度加快了,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往生咒,算是给那些枉死之人超度。
“你说那具尸体被人吸干了精气,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召福挠了挠头,说:“奴婢刚刚去京里头吃了碗馄饨,听到身边那一桌说死者死之前眼底青黑,脸颊凹陷,明显就是纵欲的模样,没过几天人就没了,身上还有野兽留下来的牙印儿,这不是狐仙做的,还能有谁啊?”
只要是个女人,就能让那男人没了精气。
夏术心里腹诽一番,嘴里头念着的往生咒却停了,她这心里头如同猫抓一般,想要去看看尸首。
她一日不看,就觉得心痒难耐,真是罪过。
不过夏术好歹还有些理智,记得自己来到清水庵的目的就是为了避过易清河,要是回到京城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召福叹了一声:“那书生可怜的很,听说家里头只剩下一个年迈的老母亲,就住在清水庵不远的地方,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尸首还停在家里头,心里头指不定多难受呢……”
“你说死者就住在清水庵附近?”
召福看到郡主脸上的激动之色,愣愣的点了点头。
夏术咽了咽唾沫,只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人都死了,锦衣卫肯定会加快调查凶手,而不是浪费人手看着一具死尸,自己现在过去,说不定也能有点发现。
心里这么一琢磨,夏术越发觉得可行。
她转头看着召福,讨好的笑了一下。
召福被郡主笑的浑身发冷,哆嗦了一下,最后也磨不过她,把平时去京城时自己穿的男人衣裳借给了郡主。
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美娇娘一点点变成了一个皮肤黝黑,驼着背跛着脚的黑小子,召福眼珠子差不点儿没掉下来,没想到郡主竟然还有这么一身本领。
夏术嘿嘿一笑,冲着召福道:
“你先在清水庵里呆着,我出去一趟。”
召福摇头:“皇后娘娘将奴婢给了您,奴婢就是您的人了,自然得贴身护着郡主,万万不能有半点儿闪失,您平时呆在清水庵里还好,不会出什么事儿,但现在要出门了,奴婢一定得跟着。”
召福态度坚决,小脸儿绷紧,夏术嘴皮子都磨破了,这丫头倔的跟头牛似的,仍然坚持着自己的立场,换上男装,非要跟着她一起出门。
没办法了。
夏术最后只能给召福给装扮一番,主仆两个顺着后门悄悄的摸出了清水庵,一路打听着,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死者杨二郎到底家住何处,很快就走到了杨家门前。
第44章 死者
站在篱笆外面,夏术就听到院子里隐隐有哭声传来,一声接一声,哭的撕心裂肺,她舔了舔嘴,推开了没有关严的木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瘫在地上扯着嗓子哀嚎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就连夏术跟召福走进去,老太太都没看见。
记得召福说过,杨二郎跟他娘相依为命,他娘费了半辈子的心力,累死累活的才将儿子供着考上了秀才,下半辈子就指望着儿子过活了,现在杨二郎突然没了命,还被人把心脏给挖出来了,老太太哪里能受得住,整日里以泪洗面,哭的眼睛都要瞎了。
夏术往里扫了一眼,发现屋里头放了一块木板,木板上正是一具男尸,即使身上早就换了一身衣裳,但最近天气热,尸体上一股腐臭的味道直冲鼻子,夏术身为仵作习惯了这股味儿还好,但召福却忍不住用手掐着鼻子,不想往屋里头走。
老太太哭了一会儿,总算听到了动静,回头看到夏术跟召福两个,明显有些慌了,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头,是不是看老婆子儿子没了,上赶着欺负我老婆子,真是没天理啊……”
老太太的哭声尖利又刺耳,夏术被吵得脑壳儿疼,想到她刚没了儿子,只能强挤出一丝笑,道:“我二人是官府里的仵作,现在重新瞧瞧你儿子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