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借此找到杀人的凶手,也算是给婆婆你一个交待。”
听了这话,老太太用手背抹了把泪,眼泪倒是止住了,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头嘟嘟囔囔道:“之前不是验过尸体了吗?怎么还要验尸,你们这官府里头的人,存心让我们过不安生,没一个好东西!”
夏术装作没听见老太太的抱怨声,走到杨二郎身边,用手扒开尸体身上的衣服,看到胸口处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里头甚至还有蠕动的蛆虫,让召福恶心的用手捂着嘴,生怕自己吃进去的东西全都给吐出来。
杨二郎眼底确有青黑之色,眼窝凹陷,面颊浮肿,这幅模样也是泄了阳精的样子。
只是身体虚弱成这幅模样,肯定得夜夜笙歌,与几个女人一同胡闹,再加上虎狼之药,才能亏损的这么快。
但平头百姓家里的媳妇,即便与人有了奸情,也不可能四五个人聚在一起胡闹,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吞下那些虎狼之药。
扫了一眼杨家破破烂烂的屋子,墙皮都快掉的差不多了,就靠着老太太一个人下地种田,哪里能有多少银子供杨二郎败祸,那他死前将自己折腾成这幅模样,明显有些可疑。
正如召福所说,身体上的确有几个不大的齿痕,伤口像是被狐狸咬伤的,因为这几个伤口,京城的百姓们才以为是狐仙伤人,但若真是狐仙伤人的话,前世里锦衣卫怎么会抓到一个疯子?难道那些狐狸精还怕人,居然想出了用疯子顶罪的主意?
明显不可能。
将尸体的衣裳合拢,夏术看了召福一眼,主仆两个往外走,却被站在门口的老太太给拦住了。
“你们看了我儿子的尸体,有没有什么发现?”
夏术摇头,锦衣卫带来的仵作经验很丰富,她没有在男人身上发现其他的线索。
听到这话,老太太面色一变,恶狠狠的瞪着夏术,阴阳怪气道:“我看你们根本不是仵作,肯定就是来凑热闹的,特意让我儿子在地底下也不得安宁!你们两个混账东西,竟然不长眼的欺负到老婆子身上!”
一边骂着,老太太一边抓着夏术的领口,拼命捶打着,还没等动她几下,就被另外一个矮小子攥住了胳膊,刺骨的疼直往rou里钻,老太太疼的子哇乱叫,也顾不上再打夏术了,主仆两个这才跑了出去。
夏术拍着自己胸脯,转头看着召福问:“你是不是会武?”
“奴婢就是娘娘派来护着郡主的,要是不会武的话,娘娘将奴婢派过来也没有什么用处……”
夏术还说皇后娘娘怎么会放心让她只带着一个丫鬟就去到清水庵中,原来这小丫鬟看着普普通通,实际上竟然是个好手儿,有了召福在身边,以后自己查案想必就更方便了。
跑出了杨家好远,主仆两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对面是一片绿油油的菜地,树下有个农妇手里头提着篮子,看到夏术两个俊小子,噗嗤笑了一声:“看你们眼生,应该是刚到我们清水村的吧,怎么跑的这么厉害?”
用手背抹了把汗,夏术也没有隐瞒,道:“我们是京里头派来查案的,刚才去了杨家,谁知道被那老婆婆一顿好打,这才跑了出来。”
听到这话,这媳妇脸色一变,抿着嘴不说话了,不一会儿就有两个汉子从菜地里走出来,来到树下,一边喝水一边啃着饼子,两个汉子跟那媳妇不知道说了什么,后者连连点头,提着食盒儿就走了,看也不看夏术二人。
夏术跟召福对视一眼,明显觉得有些不对,其中一个方脸汉子嘴里头叼了根草,冲着他们道:“杨家是遭了报应了,我劝你们也别再查什么案子,省的为了那种祸害,把自己栽进去,不值得……”
说完,汉子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浮灰,又接着下地干活儿了。
夏术戳了戳召福的胳膊,问:“你不是说杨家可怜吗?什么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听着清水村村民的意思,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召福挠了挠头,解释说:“奴婢也是在京城里打听出来的消息,之前没来过清水村,所以听到的消息不尽实也是有可能的。”顿了顿,召福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问:“郡主,您说刚才那几个村民将杨家人看成祸害,他们是不是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夏术一愣,心里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小,刚才她们两个去杨家,要不是召福会武的话,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如此一看,虽然不清楚那死去的杨二郎到底是什么性子,但老太太却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站起身子,夏术也跟着叼了根草,冲着召福道:“走,咱们再打听打听。”
召福哪能想到金枝玉叶的郡主竟然这么有精神,不止不怕死人,还非想要掺和着查案,不过她也不觉得奇怪,毕竟惊蛰公主也是这么一副脾气,皇后娘娘都愁白了不知多少根儿头发了,表姐妹有些相似之处,实属正常。
两人一起往村口走,一路上也遇上了好几个扛着锄头的汉子,不过夏术没有贸贸然跟他们搭话儿,反而走到了河边,看到了一个正在洗衣服的中年妇人,那妇人生的有些胖,五官看着和善,夏术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碎银子,走到了河边,开口道:“大娘,跟你打听个事儿呗。”
“啥事儿啊?”
夏术手里头颠了颠那块碎银子,妇人的眼珠子就不会动了,咽了咽口水,拍着胸脯道:“后生,我从小就在清水村里长大,这村里头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你想打听什么,我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大娘,杨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杨家两个字,那妇人脸色猛地变了,咬着牙犹豫了一会儿,舍不得夏术手里头的散碎银子,这才抱着装了湿衣服的木盆,扭头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此处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再也没有别人,妇人这才压低了声音:“杨家那是遭了报应啊,杨二郎长得俊,又会读书,娶了一房媳妇,日子过得还行,后来那媳妇生了个闺女,老太太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变本加厉的折腾她媳妇,杨二郎也不管。
谁能想到老太太竟然把那孩子扔进了山里头,说什么不想养个赔钱货,几个月大的女娃娃,在山上哪里能活的下来?那媳妇疯了似的上山找,最后只找到了一些碎布片,上头沾着黏糊糊的血,女娃娃大概是被山里头的野兽生吃了。
后来媳妇回来了,脑子也变得不清不楚,成天就在家里头疯疯癫癫的,后天有一天就不见了,杨二郎跟村里头的人说他媳妇跑了,但我们都怀疑是他们家不想养一个疯子,将媳妇给杀了……”
一边说着,妇人搓了搓手臂,只觉得浑身有点儿发冷,这杨家人实在太不是东西了,若真有狐仙将杨二郎的心给掏出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