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十天。”
等你凯旋。
在顾之小的时候,顾妈妈总是对他很严厉。
比如顾之八岁那年从很陡的斜坡上骑自行车冲来,果连人带车翻了两个跟头,摔得膝盖上血ròu模糊,被送去医院fèng了整整十一针。
当时顾妈妈赶到医院,看见他的膝盖就开始劈头盖脸一顿骂,说他爱逞能,说他没脑,说他成天就爱胡闹,说他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
顾之当时忍着眼泪没有解释,只倔qiáng地抬着巴,一言不发。
后来顾妈妈才听把顾之送来医院的路人说,这个孩骑着自行车,手里还拎着一盒小蛋糕,一脸兴奋地从坡上冲来,果因为单手按了刹车,导致冲力过大、车轮受力不均,这才连人带车摔得很惨。
顾妈妈当时就愣住了,因为她忙得都快忘了那天是她的生日。
后来顾妈妈身患癌症,硬是倔脾气发作,不然顾爸爸把实情告诉儿,也因此,她的去世成了顾之心头最大的遗憾,一辈都是心上的一块难以愈合的伤疤。
当时顾之的难过谁都看得出来,法国医学院的教授甚至特地批准了这个他中意的高材生在家休息一周,可是第二天,顾之跟个没事人一样来了医院,又继续淡定从容地执起手术刀进了手术室。复杂的手术被他以jīng准迅速的手法成了,事实证明,母亲的去世没有对他的医术发挥造成一点影响。
可是晚上回家之后,李宣然打了话给他,从顾之与往常不同的声音里听出了端倪——到了法国滴酒不沾的人居然喝了个酩酊大醉,几乎是哽咽着叫出了母亲二字。
可是当第二天李宣然打话去安慰他时,酒醒之后的顾之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昨晚做梦了。”
……死也不承认自己受了伤。
李宣然很是恨铁不成钢地跟老婆嘀嘀咕咕地念着顾之的这些陈年旧事,你也知道他妈走得早,在那之前一家都是这种闷葫芦性格,对人好都爱藏在心里掖着,表面上永远是说教,跟个糟老头似的,我告诉你,别说舒晴了,这世界上就没人能受得了他!看着吧,时间长了准得分手,谁叫他无趣又道德高尚,生活规律一沉不变,简直是个机器人!”
李夫人把手里的往chuáng头柜上一放,淡淡地看了眼李宣然,谁说这世界上没人能受得了他?你不就受得了吗?婚三年了,我每天都能从你嘴里听到顾之这两个字,我要不是你老婆,恐怕都会怀疑你的性取向有问题了。”
李宣然:……”
他也很委屈好不好?谁叫他这么正义这么善良这么正直这么乐于助人?身为shòu医,看见脆弱又可怜的小动物就忍不住想要救死扶伤,顾之那货还不就是刚好吃死了他的好心肠?!
不知道顾老师要是知道此刻李宣然的心声,会做出什么反应。
两个月的实习期很快到了,临走前的那一晚上,校长带着孩们在cao场上给实习老师们组织了一次篝火晚会。
那群孩围坐在火堆旁边,高声唱着感谢老师的歌,融融火光照亮了孩们稚气的面庞,舒晴忽然有些热泪盈眶。
高逸跑过来,红着眼搂住她的脖,舒老师,我舍不得你……”
舒晴摸摸他的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就在这时候,她听见身后响起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顾之的声音低沉悦耳,穿破了沉沉黑夜,直达耳底。
舍不得也没办法,她要跟我回去了。”
舒晴身一僵,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来。
只见几米开外,顾之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然后迈开长腿从容地走了过来,视线微微定格在高逸搂住她的手臂上,十分有礼貌地说:请问能稍微挪一挪吗?我猜你的舒老师太久没见到她心爱的男朋友了,也许会想要扑上来给我一个见面礼,你这姿势不太方便她行动。”
高逸被男朋友三个字震在原地,却没有松开手,而是带着敌意盯着他,她是我舒老师!”
顾之点头,她也是我女朋友。”
大胖说舒老师失恋了的!”高逸的声音很大,手臂牢牢地揽着舒晴的脖,等我长大,我要让舒老师当我的女朋友,没你的份!”
顾之笑了,等你长大?”他似乎是思量了片刻,然后才温柔地说,可是怎么办啊,等你长大之后,你的舒老师都嫁人了呀。”
高逸的脸开始涨红再涨红,紧接着眼睛也红了,转过头去望着舒晴寻求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