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突然只听牢房隔壁突然传来了一阵冰冷的笑声,两个本来近得呼吸可闻的人听了这个声音,不由得都转过了头,只见隔着那粗大的铁栅栏,一个三十左右年纪的女人也被绑在了架子上,正冷笑道:“叶大小姐,您还真是情深意重,小青明明不喜欢你,你还要冒死来救,真让楚某人大开眼界……”
楚晴空?叶青虹心里动了动,原来她就关在童青隔壁,那么刚刚自己和童青的对话她都是听到的了。想到这儿,叶青虹的心里便有说不出的不慡。虽然没有和这个女人接触太多,可她那yīn沉的性格却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这次的私盐事件,若不是她以身犯险,童青也不会被连累至此。
见叶青虹冷冷地看着她不说话,楚晴空不由转过头来冷笑道:“叶家向来手眼通天,要什么便有什么。叶大小姐恐怕是没吃过家破人亡的苦。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杀了那下令屠了余城的显龙七王爷,小青的这个心思你又怎么能明白?他在战场上命悬杀敌受伤命悬一线的时候,你在哪里?他在军营里被人欺负丢进沼泽里差点送了命,你又在哪里?现在却跳出来要他委身于你,叶青虹!你这是害他还是爱他!?”
听了楚晴空这话,叶青虹顿时心时怒火升腾,眼前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童青的心思自己不明白,可是她呢?她又什么地方帮了童青?这次若不是她一意孤行,又怎么会将童青送进天牢?
“楚将军!”灯火下叶青虹的凤目像琉璃一般,光华闪动,只见她上前一步道:“我佩服将军的胆识,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倒卖私盐以筹军饷,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我听说显龙得了二十万担私盐,这会儿已在边关宣战了!明天一早便会有加急战报传来。战事一起,又要有多少人埋身于此!?又会有多少人因为您的一已之私家破人亡?叶某一介商人,说不上为国分忧,可这通敌叛国的事却也不会做,也不会瞒天过海的骗自己人。童将军于我不同寻常,叶某就算是赔上性命,也定然会救他出去!不用楚将军费心了!”
监牢里yīn沉空dàng,叶青虹的话像一把钳子,狠狠地钳住了楚晴空的痛处,让她yīn沉的脸有些扭曲,薄薄的嘴唇抖了抖,最终却没说出什么来。
一旁的童青此时却有些惊讶地盯着叶青虹,她最后那句就算赔上性格也要救自己的话像是细细的针扎进了他的心里,让他又惊又痛,又有股说不也的心酸。
正在这时,突然只听上头的牢门“吱呀”一声响,却正是楚寒雨打点完了牢头回来了,见三个人站在那里,楚寒雨只觉得气氛怪异得很,于是顿了顿这才道:“大小姐,牢头那里已经打点好了,虽然童将军被捕的时候受了点苦,可却并未用过刑,刑部的规矩是尽量善待死囚,我想这几天应该无妨的……”
叶青虹听了这话,面色上好看了些,却又不由看向童青,目光里说不出的复杂。
楚寒雨虽然也担心童青,可动知道这会儿是不能久留的,于是便拉了叶青虹道:“主子,时辰已经快到了,您四更天就要收拾进宫,明天可是您大喜的日子啊……”
听了这话,只听在yīn暗处的楚晴空似是发出了一声冷哼,不屑之意毫无掩饰。
叶青虹虽然心中烦闷,可却知道这事关乎大局,于是便看向童青,灯火下,却只见童青也正在看向自己,两个人的目光顿时便纠缠在了一起,那种种无法言喻的复杂感情绞在一起,竟然分不清彼此了。
牢门一响,楚寒雨已经等在上面了,叶青虹最后一眼看了看童青,这才迎着上面chuī来的冷风走了进去……
童青闭上眼睛,却只听铁门“咣当”一声又关了上去,最后一抹光线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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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表急着说事儿啊,等看完一章再说哈..........
童青是个少有的刚烈性子,和扶桑异曲同工......
下章皇子进门........
多事之秋(上)
栖凤国的秋天时而yīn冷,时而阳光明媚,像个随时会翻脸的孩子,yīn晴不定。
十月二十,是传说中婚嫁的好日子,也是栖凤国最特别的一个日子。就在十七皇子下嫁的当天,边关八百里加急文书送到,显龙开战了……
虽然以这几年两的形势来说,这开战也不是意外事件,可此次显龙却是有备而来,不但大军压境,而且他们居然买通了栖凤分管粮运的粮运官,这个女人不但克扣军饷,而且将边关的一应供给都压缩到了最小,使原本足以抵挡显龙军队的边关将士陷入了困境。
朝廷这边焦头烂额,叶青虹这里却也无法安心。自从去天牢探望童青回来,叶青虹的心里便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还有九天便是问斩的日子,叶青虹纵然是神仙恐怕也救不了他。看下人们给自己手忙脚乱的准备喜服,叶青虹的心思早就飘到了别处去。
为了童青,她已经冒着极大的风险,花重金买通了一群专在显龙和栖凤杀人劫货的黑道人物,要他们尽快将从楚晴空手里流向显龙的那批私盐处理掉。可是时间还是来不及,何况现在两军正在jiāo战,显龙方面一定戒备森严,看着书桌上的显龙地图,叶青虹不禁有些绝望了。
这时,只听外面的更鼓已经敲了四声,屋里一群公公小侍们都涌了院子站在一旁侍候着,宫里的几个女官已经备了车驾等在外头了,叶青虹一夜未眠,有些恍惚地被一群人簇拥着就上了轿,往皇宫走去。
栖凤国历来的皇子下嫁都是有极严格的规矩,而且所嫁的妻主不是朝廷重臣就是手握重权的番王,所以光是礼仪就多如牛毛。叶青虹只感觉自己像个木偶似的被人牵来扯去,一会儿跪一会儿起,从天刚亮一直折腾到日上三竿,这才算让她进了皇宫。
宫门前鼓乐喧天,京城里的人们早早的就围在这里等着看热闹,一时间竟是人山人海,拥挤不动。
叶青虹骑在马上,只感觉自己像个傀儡,实在是一点娶亲的高兴劲儿也没有。望着向自己驶过来的杏huáng的皇子车辇,和跟在后面的一大群仆从,叶青虹却不由想起刑部监狱里的童青,同生在世上,可命运却如此弄人……
礼官早已安排好了仪式,铺天盖地的车驾和嫁妆占了京城的一整条街,人群里的男男女女一面看着热闹一边对马上的叶青虹指指点点。那些小门小户的男儿家见了叶青虹的一表人才,便都羡慕不已,再看看后面皇子的车驾,只得一面慨叹自己命运不济,一边又各自撇了小嘴说三道四的,只说那皇子下嫁也不过是皇上笼络叶家的一个法子,叶家大小姐未必就真心喜欢他,到头来只怕还不如自己这样平平常常的人家来的幸福。
在喧天的鼓乐声和众人议论纷纷的猜测中,叶青虹终于把皇子迎进了门,车子进了大门,早就赶过来的两个陪嫁喜公便赶上前来,打了车帘,又拿了红绸递给叶青虹和燕飞飞,这才扶着皇子缓缓下了车。
只见燕飞飞身上穿着一身大红的绣凤正夫嫁衣,虽然红绸的盖头蒙着脸,可那娇小玲珑的苗条身段却是一览无遗。因为看不见前面的路,只听四周人声鼎沸,鼓乐声响,又感觉红绸另一端的妻主并没有亲亲热热的领着他走,所以燕飞飞下了车便有些怯意,只管站在原地不敢动。
这时,从宫里陪嫁过来的钱公公见了,忙一甩帕子拉了那红绸向叶青虹道:“哎哟,您倒是快点带殿下进门啊,晚了只怕就误了吉时了……”
叶青虹这会儿的心早就飞到牢里的童青身上了,只想着那些狱卒会不会欺负他,倒忘记了眼前的事怔忡起来,此时听了那钱公公的话,这才紧了紧红绸,带着燕飞飞向内堂走去。